第 15 章 帮忙
云嫣回到家时，屋里漆黑一片，空荡荡的屋子无一人，云嫣快速回到房间。
云业诚似乎好久没回来了，房子里透着无人的荒芜与凄凉，自己连续两周没看到他了。
轻轻摇了摇头，骂自己两句，怎么会担心他呢，关心他干嘛。
江陨回到家时外婆早已做好晚饭，告诉外婆自己放假了，接下来两天都不用去学校，老人听了替孩子开心，让他好好休息。
窗外寂静无声，皎洁的月光努力透过树叶想要进入屋内，呼啸的风拍的窗户枝丫做响。
云嫣把屋子的灯光全部打开，照亮房间的黑夜，安静地做着桌上的练习。
灯光虽然全部打开，可屋内还是有些昏暗，那灯过于老旧，书上的字都有些模糊。云嫣打开新买的小台灯，照亮桌面。
女孩坐姿挺拔，脊背笔直，校服褪下，换上自己的衣服，长发挽起，眼睛距离练习册有一定的距离，云嫣很注意保持姿势。
突然客厅传来一阵凌乱的步伐，沉重如铅，震碎天际，直击脑海。声音打乱云嫣思绪。
心里咯噔一下，刚刚还平缓的心脏此刻开始紊乱，上下起伏，跳动不安，恐惧窒息感充斥全身。
云嫣合上书本，快步跑到门口，缓缓靠在门后坐下。
下一秒，敲门声响起。
“噔——”
“噔——”
“给老子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男人声音粗犷，开口粗俗带着平县惯有的特点，语气有些不清楚，一听就知道又喝酒了。
“开门啊！”男人坚持不懈的在门口大喊。
大喊的同时还在拍门，哐哐哐，声音透过老旧的木门，直击云嫣心底。
彷徨无措感包裹女孩。
云嫣双手抱头，强迫自己不去听那个声音，身体在微微颤抖，手也控制不住抖动。云嫣告诉自己要冷静，白皙的双手用力抓着衣服。
门外的男人见叫唤半天，没什么动静，转身离开。可能是今天醉酒程度不深，还留有一些意识，云嫣不搭理他，他也没那个时间耗在这里，朝门外走。
还没走几步，电话铃声响起，男人烦躁的接通，刚想开口咒骂，那头先声说了几句。云业诚听清后，脸色马上转变，好声好气和那头说：“好，好，我马上到！”
又去赌博。
云嫣安静听着屋外的动静。
男人离开后，云嫣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没任何动作。屋内的灯在刚刚被关闭。
云嫣慢慢睁开紧闭的眼睛，入目是一片黑暗，寂静无声。只有偶尔透进的月光会带来零星点光亮。
片刻后云嫣才缓缓起身，冷静一会，回过神，没了写作业的思绪。
洗漱完，云嫣直接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时，云嫣久久没能入睡，刚刚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在脑海里挥散不去，如放映电影般浮现。
早起的晨光暖洋洋进入房间，洒在云嫣身上，床上的女孩睡眼惺忪。感知到房间的温暖，缓缓苏醒。
白皙的手臂伸展，伸个懒腰，细致精巧的小脸有些茫然，小小打了哈欠，云嫣从床上起来。
脸上有些苍白，昨晚没睡好，云嫣就那样发呆发了很久。
洗漱完，先做作业，四十分钟后，作业写完，收拾东西出门。
依旧穿了一身长袖长裤，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看向窗外的大太阳，又从架子上拿了顶百色的帆布帽，扣在头上。
小脸也被遮挡住。
吃着早餐，云嫣快步往超市走，悠然穿梭在巷子中，四周的墙壁凌乱斑斑点点，泛黄斑驳，看上去有些年纪。
平县的人家户都热爱种花草，几乎每家都会有一个单独的小院子，玫瑰，月季，山茶花各种都有。有些花长势不错，不满院内的风景，顺着围墙来到巷子，颇有一枝红杏出墙来的光景。
云嫣被那一抹突兀的红色山茶花吸引了目光，花开得正盛，艳丽十足，旁边点缀的几片绿叶，微风吹动，似乎在向云嫣打招呼。
万绿丛中一抹最靓丽的光景。
到达超市门口时，入目是绿油油的大树，夏季即将结束，纷纷掉落不少绿叶。
云嫣开门打扫超市，弄完全部，回到收银台看书。
江春梅吃完早饭才悠悠赶来，猜到云嫣会先来超市，步伐变得不紧不慢。
“阿婆，你来了！”云嫣笑着看向来人。
江春梅笑着看云嫣，“是啊，小嫣辛苦了吧！”
云嫣起身来到老人面前，挽着她的手：“没有，不辛苦的。”
老人拉过云嫣白皙的小手，拿在手里拍了拍，语重心长的开口：“你总是这个样子，不要那么辛苦啦！有阿婆呢，平时也要多注意休息，超市不用时时上心，有阿婆的！”
云嫣的小鹿眼发着亮亮的光芒，全身放松下来，笑着看阿婆，乖巧答应着：“我知道啦。”
“你休息一下吧！”云嫣总是希望阿婆能多休息，可能是两人相处的时间太长了，云嫣看着阿婆渐白的头发，步伐越来越缓慢，云嫣希望阿婆能慢点变老。
老人坐在摇椅上，看着收银台前乖巧的云嫣，脑海里不由地想起自己刚见到云嫣时的样子。
那时她刚回平县不久，开了这个超市消磨时间，那一天天气不是很好，黑压压的阴沉一片，看着下一秒便会下雨，她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来开店。
在超市门口遇上了当时瘦弱可怜的云嫣。
云嫣穿着破旧的衣服蹲在门口，听到动静后连忙起身，目光小心翼翼的看着江春梅，双手紧紧捏着衣服，小声开口“婆婆，我能来你这里帮忙吗？”
江春梅看到这副可怜样子，实在受不了，这么乖巧无辜的小姑娘，当即就答应下，带着她进超市，害怕等下下雨让孩子淋生病了。
小姑娘进门后，还没休息呢，就先打扫卫生，动作麻利的整理货架的东西。那时云嫣刚上初中，身高还没货架高，努力踮着脚整理东西，看得老人一阵心疼。告诉女孩说：“她还小，随便帮一点忙就行了。”
当时的云嫣不敢听，她要上学，没人给她生活费，她只能自己去赚钱。可小县城多数是自家经营，能找到的地方少之又少，何况云嫣还要上学，时间特殊，还未成年。
云嫣上一份工作是一家小饭店，最后经营不善，客人很少，没有营业额，又看云嫣是个学生，无缘无故给她辞了。
走投无路之际，云嫣来到超市，当时她已经做好被拒绝的打算，令她意外的是，当时阿婆接受了她。
给了当时那个无依无靠，漂泊不定的她一个落脚点，一个短暂的依靠。
从那以后江春梅对于超市操的心变少了许多，有了云嫣，能帮她看店，打扫卫生，清点货物。
老人省了很多心。每次云嫣干活时她都看在眼里。
后来老人和其他人聊天时知道，原来云嫣就是那个村里传遍的那个女孩，母亲跑了，父亲整天酗酒的那个可怜孩子。
江春梅偷偷给她加工资，知道她自己一个人不容易，平时也时常喊她去家里吃饭，名义上是让云嫣多陪陪自己。
“阿婆，该打电话让他们送货了。”云嫣从后面的小房间出来，查看存货情况亏缺。把本子递给老人。
江春梅被声音拉回思绪。
“好，我等下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下午送过来。”
老人说完拨通电话，那头是一直合作的店，记好要送的商品，说下午就来送，最后提了一嘴。说有一个工人今天休息了，送货的时候可能会人手不够，先告知一下。
江春梅用的是老年机，声音格外洪亮，云嫣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电话刚挂断，云嫣就小声开口：“下午我帮忙他们就行，阿婆你不要动手，你盯着就行。”
云嫣担心阿婆的身体。
老人没放在心里，笑着说：“没事的，我还有力气的，可不要小看我！”
看着云嫣不相信的样子，又开口：“放心吧，我的身体，我有分寸的，下午我们一起帮忙就行。”
云嫣不愿和阿婆多犟嘴。朝阿婆笑了笑，算是回应。
江春梅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外面艳阳高照，中午了，该回去做饭了。
“小嫣，我回去做饭了，你等下过来吃饭。”说着往门外走。
云嫣下意识想拒绝，随后脑袋转了一圈，不知道想到什么，意外没开口拒绝。
半个小时后，云嫣轻车熟路的来到阿婆家。
直接到厨房找阿婆，看着有没有自己可以帮忙的，没见到江陨的身影。云嫣猜想他还在屋里。
不禁纳闷怎么这么宅呢？都不出来晒太阳。
吃饭时两人依旧蒙头吃饭，只有江春梅不光自己吃饭，还有兼顾给两人夹菜，缓和这沉默不语的气氛。
江春梅吃完先起身，去做事情去了。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你下午有事吗？”云嫣嚼着饭小声开口。
江陨吃饭的动作顿了顿，在江家一直有食不言的规矩，但来到这和外婆相处一段时间，只有两人偶尔聊聊天，规则被打破，“没有。”
对面的云嫣眸子松动，嚼东西的速度变慢，最后停了半天，像是在酝酿，“那你下午能到超市帮忙吗？他们送货来，人手不够，我想让阿婆不要帮忙，我自己就行，她可能不会听。你来的话我们两个给他们帮忙，阿婆就能休息了。”
声音温柔带着几分询问。
说完明亮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江陨，观察少年细微的表情变化。
江陨以为什么事呢，淡淡开口：“可以。”
“你如果不想动手的话露个面就行，到时候你偷懒，我自己就行。”云嫣再开口，自己这么说有些不礼貌，无缘无故喊人家去干活。
江陨抬头，与云嫣对视，坦坦荡荡，“可以帮忙。”
语气似乎在悄然反驳云嫣对他的刻板想法。
吃完饭，云嫣在洗碗，江陨来到旁边，“我等会过去，没来的话你给我发消息。”
云嫣这才想起来两人加微信了。
缓缓点头。
收拾完一切，云嫣就去超市。下午的气候比中午炎热不少，云嫣在超市里都感觉到热，起身打开旁边的风扇，老旧风扇慢慢运转，发出不小动静，凉爽不少。
太阳径直照耀在地面上，刺的不敢直视，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云嫣坐在收银台前发着呆，江陨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进门就看到云嫣。
两人还没能说上话，送货的人就到了，把车停在门口，熟练开始卸东西。
江陨看到送货的人开始搬东西，一句话没说，跟着上前开始搬。少年穿了件短袖，手臂的青筋因为用力暴露无疑，冷峻的脸上没任何表情，专心搬东西。
云嫣也起身帮忙。
江春梅来到时，东西基本上已经搬完，看着江陨和云嫣忙碌的背影。
心里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两个孩子，自己就动手了。
好在货品不是很多，几人忙碌一会就完成了。
江陨额头已经冒了许多汗，鼻梁高挺耸立，天气太热了。云嫣白皙的脸颊也一片通红。
“你们两个累惨了吧。”说着递给两人一人一个冰棒。
“没有，阿婆。外面太热了，你好好休息吧。”云嫣还在嘱咐阿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