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篮球
江陨看着女孩脸上难得有诧异的神色，眉眼冷淡，有那玩意吗？
江陨连上课的内容都没听过，就更不知道老师布置的作业。不过就算他知道，也不会做的。
眸子淡淡的直视前方，波兰静谧，没多大起伏跌宕，语气寒冷：“没写。”
女孩一听面露难色，一脸窘迫，这样她很难交差。一班的尖子生，让她很少有面对不交作业的经历。
小心翼翼开口：“需要等你一会，让你补一下吗？”
语气谨慎细微，询问眼前气质逼人的少年。
女孩已经想到对策，给江陨一份写好的范本，让他抄一下就行。办法摆在眼前。
“不用。”
……
江陨冷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只是开始时随意瞥了女生一眼，后面没再看过她。
丝毫不在意这作业，不在乎后果。
女生看着江陨毫不留情的拒绝，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人家的气场摆在那，遗憾抱着作业转身离开。
随后几分钟里，各科课代表排着队伍来收作业，江陨不理解怎么能有这么多课代表，不嫌烦吗？
每个课代表都会一模一样的问一遍江陨，江陨说没写都说的快不耐烦了，最后一个时，江陨那浓眉直皱，丹凤眼微抿，直勾勾盯着语文课代表，怒意汹涌蔓延出眼眸，浑身散发着烦躁，周身气场骤然降低。
周严吓得一哆嗦，话都说出口，接过云嫣的作业，立马转身小跑着离开。
晚自习真的是自习，老师来了一会就离开，让同学们自己做作业，这倒方便江陨可以顺利玩手机。
“你不交作业没事吗？”云嫣细腻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安静密闭的空间内，女孩的声音轻柔透润，因为在自习时间，声音刻意放低，语调轻缓糯软，但咬字又格外清晰明了。
少年玩手机的动作顿了下，没想到她还关心自己，“没事。”
“可是老班等下可能会找你谈话。”巴掌大的小脸上尽显忧愁。
云嫣因为特殊原因被谈话过很多次，每次都是站半个钟头，听他絮絮叨叨很久，心里有些后怕。
江陨看着云嫣的忧愁，心里不自觉泛起点点笑意，找的人是自己，怎么她还忧虑上了。
冷峻帅气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没事。”语气尽是漫不经心和随意。
没有一点在意的样子。
“好吧。”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失落。转身继续自己的事情。
江陨继续低头玩游戏。
没出云嫣的意料。
后一段晚自习是李大壮的，上课没几分钟让自习后，就喊江陨出了门。
李大壮双手拢在身后，啤酒肚又圆又大十分显眼，因为天气炎热，穿了双棕色凉拖鞋，站在走廊上。
江陨跟着他的步伐出门，站在男人旁边，就算是站在老师面前，少年依旧身形挺拔，俊荣清秀。
李大壮没江陨高，看他时需要微微抬头，十足的气势减弱一分。
男人这时才发现这现象，咳嗽一声试图转移注意力，悠悠开口：“各科老师和我反应，你没交作业。”
少年瞳孔漆黑一团，坦坦荡荡地回答：“不会，没写。”
李大壮被气的头疼，他历来都是带尖子班，很少遇到这样的学生。不会抄一份，应付一下吗？“不是有同学写好了吗？”
江陨没再回答，沉默的看向李大壮。
李大壮想起开学前，校长通知他，一班要转来一位同学。这是少有的经历，尖子班高一分班后历来没有添人的道理，奈何通知的对象是校长，他答应下，说是稍后会有人联系他。
一分钟后，他就接到电话，电话那头听着声音是个二十多岁的男生，还很年轻，说话也十分有礼貌。交代完全部，他开口询问，请问你是孩子的父亲吗？那头显然是吓到了，连忙开口：“不敢当不敢当，我只是江总的秘书。”
最后留下的电话也是秘书的电话，他一个班主任都没有学生家长的电话，说起来有点荒唐。
今天听到汇报后，他尝试联系了江陨的家长，打电话开始没人接，几通电话后接的还是先前那个秘书。
那人好声好气的问他有什么事情吗，李大壮愣了下，向他说明原因，说有老师反馈江陨不交作业。那人听后只是笑着说，不是什么大事，江总没要求江陨在那好好学习，说完就匆匆挂断电话。
留下这头的李大壮一脸懵，怎么做父母的这么不上心孩子的事情。
燃起再打电话给念头熄灭。
回忆白天的事，李大壮看向江陨的眼神不自觉多了几分怜爱，轻轻叹口气，父母那么不负责孩子该怎么办呢。弄得江陨莫名其妙，又交代了几句，他就让江陨回教室。
江陨刚坐下，云嫣急切的声音就传来：“老班没念叨你吧？”
瞳孔亮晶晶的看着江陨。
明亮闪烁，耀眼夺目。
犹如漆黑银河里，独自照亮散发光芒的星星，异常美丽独特，散发着浓郁的魅力。
江陨感觉喉咙有些干哑，“没有。”
和煦的晚风吹乱女孩脸颊上的点点碎发，云嫣用纤细的手指拨弄着，好不容易挽在耳后，又被吹乱，阻挡着视线。
云嫣有些恼怒，想关窗户，从源头断绝。起身，才想起来旁边还坐着一个人，“我想关窗户，你热吗？”
原来云嫣从不用在意这些，不用寻求别人的意见，现下旁边多了个江陨，还是礼貌问一下。
“不热，关吧。”
窗户被关，没了打扰，云嫣可以专心做题。
空白的题目被盯了五分钟，云嫣还是没想出思路，“这人话好少。”云嫣小声嘀咕着。
咕哝细语。
白天的太阳毒辣十足，毫无遮拦照射在地面，腾腾冒着一股骇人的热气，看得人直摇头。
云嫣待在教室不愿出去，这天实在是太热了，云嫣感觉自己是块冰淇淋，不能见到这可怕的太阳，相遇便会融化。
百般不愿，云嫣还是不情愿的出教室，这节是体育课，必须要到操场集合。手里捏着一本练习册，出教室。
小心翼翼靠近墙壁，或者是往树下走，最大程度的处在阴凉中。
云嫣的时间刚刚好，到操场时班级已经在集合，云嫣身高处在班里中旬，位置也在中间。
操场上有不少班级，两三个体育老师同时吹响口哨，要求集合。体育老师也嫌弃天气太热，交代体育委员领队，围着操场跑一圈就解散。自己往树下的石桌走。
跑完步队伍自行解散，云嫣大口喘着气，耷拉着步伐一拖一拖地往柳树下走。
云嫣运动细胞基本为0，平时很少运动，眼下已经消耗了身上全部的力气。
走了会终于到树下，云嫣找了个还算干净的位置坐下。头上是一棵高大的柳树，枝丫下垂肆意生长，带来一片清新的阴凉。
白皙的小脸一片红润，额头冒着点点汗珠，嘴唇干涩分裂，小鹿眼睛眯在一起，喉咙一阵阵难受，看不清前面的内容。
缓了一会，视线才渐渐恢复。云嫣拿出练习册。
身处于柳树的庇佑下，微风吹来，变得凉爽十足，云嫣的心情跟着愉悦起来。
片刻后云嫣听到球类撞击地面的声音，抬头，发现旁边有个篮球场。
迎面来了几个男生，其中一个拿着篮球，架势看着是来打球的。
云嫣一眼就看到其中的江陨，少年身穿校服，和其他人一样的穿搭，唯一不同的是脚下那双不知牌子的球鞋，一眼就能看出它的不普通。
少年身形修长，姿态挺拔傲然，在一群人中鹤立鸡群，十分扎眼独特，几乎一眼就能锁定位置。
少年被簇拥而来，姿态肆意，站在球框下，少年感爆棚，耀眼十足。
一行人讨论完，比赛正式开始，云嫣不由被吸引住了目光。
那些人是谁，江陨的朋友吗，看着不像是本班的，他话那么少还能交到那么多朋友！
女孩开始悄悄敬佩男生。
云嫣不知道的是，在男生的世界里，有时候不认识也能一起打球。
江陨动作熟练技巧成熟，一看就知道经常打球，在瀚明时他们三个经常约着打球。
身穿校服短袖，苍劲有力的手臂裸露，少年丝滑的游走，深邃的眼神盯着跳跃的篮球。下一秒，抓住机会从男生手里抢过，几步轻松跨越来到球框下，干净利落投进。
少年身高腿长，步伐大步流星，跳跃时微微上扬的短袖，若隐若现露出的几块腹肌。乌黑的发丝随着少年的动作摇摆，跌宕起伏。
云嫣不知何时丢失目光，跟着江陨散落遍布整个球场。
跑道上站着几个女孩，挽着手小声讨论，毫不意外，讨论对象是江陨，渐渐围了不少人。
不少人被女生的议论声影响，好几次拿球的手都不稳，被江陨抢了先机。
艳阳高照，气温不断升高，球场上的少年们不断挥洒着汗水，心无旁骛，专注眼前的比赛。彰显着这个年龄段无限的青春与活力，没有教练的督促，大家仍旧默认遵守着比赛的规则。
偌大的操场上零零散散有不少人，各种声音此起彼伏，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热火朝天。
云嫣看了半天，有些眼花缭乱，收回目光。
云嫣的思绪略过球场，落在那群女生身上，女生们穿着校服，相互交谈，嬉笑，目光偶尔落在江陨上。可真招人喜欢。
云嫣低着头，看着腿上的练习题。
喧嚣炎热的空气蔓延开来，气温上升趋势明显。
刹那间，云嫣感觉周身突然安静下来，篮球场上的脚步声，篮球撞击地面声，女孩的喝彩声，连柳树上的鸟鸣声都在那一刻骤然暂停……
仿佛时间在那一刻停止了。
突然的安静，让云嫣有些不适应，不安感在心底深处出现，轻轻皱眉，下一秒，一声高喊尖锐地男声打乱云嫣的幻想，“小心！”
云嫣感觉什么东西直面自己而来，不知道从哪来的一阵风吹乱碎发，头顶感觉一片黑暗，云嫣被紧紧笼罩着，保护着。
下一秒，听到一声沉重的篮球撞击声。
篮球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挡开，略过云嫣，掉落一旁，发出不小动静。
篮球径直向着云嫣而去，不敢想象，如果没被拦住，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少年从天而降，阻挡了一起的发生。
江陨冷酷的脸上出现怒意，看着云嫣小巧一只在自己面前，眼眸好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转身回头看向那个男生。
“你瞎吗？”语气带着十足的愤怒与慌乱。
心脏跳动紊乱不受控制。
比赛正在进行中，突然，一个男生手滑篮球往另一个方向奔去，江陨没在意，懒得去捡球，可看清方向时心里开始竟然开始慌张，云嫣在那，篮球向着云嫣而去。
云嫣丝毫不知情的样子，低着头，江陨迈大步伐，往云嫣赶去，终于阻止了一切的发生。
来到球场时，江陨就发现云嫣的存在。
那名男生意识的问题的严重，连忙跑过来，对云嫣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你，还没控制好方向。你没事吧？”
男生不是故意的，满脸歉意，眼里十分着急，小心的看着云嫣。
篮球被江陨用手挡开，所以云嫣一点事情也没有，看着男孩着急的样子，云嫣摇摇头，小声说：“没事。”
男孩再次道歉，询问云嫣的情况，云嫣认真回答男孩，自己真的一点事情都没有，那人才作罢。
刚刚围上来的人渐渐散开，只留下江陨和云嫣在原地。
江陨脸色还带着丝微怒气，冷冷站在一边，不看云嫣。
云嫣看着他，又想起刚刚他的动作，用手直接去触碰那高速运转的篮球，眼里满是担忧，“江陨，你的手受伤了吗？”
紧紧盯着江陨，江陨回过思绪，右手轻微颤抖，有丝丝麻意，手指没什么直觉，僵硬无力。
看清女孩眼里有担心，随意活动一下，轻轻握拢。
清了清嗓子：“没事。”
云嫣不太放心，“真的没事吗？”
担心少年是在逞强，云嫣忍不住再询问。
“没事，没被吓到吧？”江陨的手还没恢复知觉。
“没有。”
很少有关心别人的时候，语气生涩难言。
刚刚少年保护自己的样子历历在目，云嫣抬头时，对上江陨那焦急的目光。
那一刻云嫣很茫然，为什么他会着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