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两面夹击芝士
颜良嘴上说得漂亮。
实则稳如老狗。
从联军大营到钟离县城，也就五十里路，颜良稳步推进，带着三万硬是走了两天。
又花了一天扎营。
再消耗一天打造攻城器械。
至于主动邀战吕布，颜良表示两军交战，斗将不过匹夫之勇，能打胜仗才是本事。
准备攻城前，颜良派人打探钟离城中情况。
探子进不了城，只能站在高处居高临下观察。
随后回报颜良：
“经探查，城墙上站满了人，保守估计超过一万，城中后备敌军数目暂时不明。”
颜良顿时迟疑起来。
他也读过几本兵法，知道“十倍围之，五倍攻之”。
城中已知有一万人，与己方兵力比是一比三。
显然不符合兵法所说。
当然，兵法也不是绝对。
如果己方士气、装备等方面强于敌方，未尝不可一战，更何况钟离县城城墙低矮，还没有护城河，可以轻松攻上城墙。
那么曹操为何会输？
嘲笑归嘲笑，曹操三万人只剩一万多，这是事实。
除非守军数倍于我！
颜良恍然大悟，立刻派出五千人佯攻试探虚实。
五千人开始佯攻。
“轰～”
投石车不断抛射飞石。
轰鸣声不绝于耳。
人头大小的飞石落在城墙上，砸出大量浅坑。
守军缩在城墙后不敢露头。
趁此机会，攻城部队推着冲车，抬着攻城梯接近。
少顷，轰鸣声止住。
投石车停止攻击。
钟离县城城墙低矮，攻城都不需要使用云梯，只用普通的攻城梯就能够到城头。
攻城梯架上城墙，攻城部队奋力向上攀爬。
守军开始反击。
滚木、礌石倾泻而下。
箭雨随之而来，射死、射伤攻城敌军不计其数。
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
颜良鸣金收兵。
第二天继续佯攻。
然后第三天、第四天……
如此反反复复，付出一千多条生命，终于试探出虚实。
不探不知道，一探吓一跳。
综合多方面信息，颜良估计城中守军超过三万。
敌我兵力差不多。
颜良咬了咬牙，刀劈吕布、夺赤兔马的豪言已经放出，这场攻城战必须打下去。
于是颜良不再试探，指挥军队发起猛烈攻势。
吕布则身先士卒作战。
每次攻方刚攻上城头，就会被守方压制回去；攻方攻破城门，立刻就被守方堵住。
攻守双方陷入拉锯战。
时间一天天过去。
钟离城内外满目疮痍，随处可见鲜血与尸体。
颜良渐渐发现，自己错估了城中守军数量。
渐渐萌生了退意。
而吕布损失也不小。
钟离城低矮的城墙，每天都要被对方攻破，然后来一场正面攻防，死伤迅速增加。
但吕布在咬牙支撑。
虽然不知道许安想干什么，他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待许安那边给出提示。
……
钟离城陷入焦灼苦战之时，消息传到了寿春。
朝堂一派欢腾景象。
“大将军斩杀麹义，全灭先登死士，真英雄也。”
“不仅于此，曹操兴兵来犯也无法攻破大将军防守，如此看来联军不堪一击。”
“有大将军守卫国土，陛下可以高枕无忧了。”
“哈哈……”
文武群臣交头接耳，谈论吕布傲人的战绩。
欢声笑语绕梁不绝。
袁术听着群臣议论，嘴角都快咧到了耳背。
“高兴得太早了。”
就在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插入。
袁术好心情一下没了，黑着脸开口：“司空何出此言？”
司空就是阎象。
阎象手持笏板出列谏言：
“前线传来战报，颜良领兵三万正在强攻钟离。”
“钟离城小，不能久守。”
“时间一长，即便大将军能击退颜良，也会损失惨重，联军还在后方虎视眈眈。”
“到时候兴兵一拥而上，大将军还能守住吗？”
阎象年纪虽大，但声音铿锵有力盖过了群臣。
一句惊醒梦中人。
群臣议论声瞬间止住。
要不是阎象提醒，他们还真没意识到危机。
袁术急了，“这可如何是好？”
“老夫有一计，”阎象自信说道，“派一支轻骑，趁颜良攻城时突袭其后方。”
“大将军再从城内出兵。”
“二者里应外合，两面夹击颜良必能轻松取胜。”
“此言有理，”袁术立刻下令，“命杨奉率领三千精骑，星夜驰援大将军，不得有误。”
命令很快传达。
三千精骑从寿春出发，星夜兼程赶往钟离。
前后耗时一月，袁术先后投入十多万人，征召民夫几十万，消耗的粮草不计其数。
现在又压上了全部骑兵。
这些人全待在前线，后方不可避免有些空虚。
话分两头。
钟离攻防战还在继续。
眼看久攻不下，颜良选择暂时罢兵回营休整。
伤亡情况清点出来。
“我军战死三千余人，轻伤五千多，重伤两千多，还能继续战斗者不足两万。”
听完行军主簿汇报，颜良整个人都不好了。
之前他还嘲笑曹操。
现在也成了“曹操”，即将成为被嘲笑的对象。
“要撤吗？”
“不行！”
颜良的犹豫只有一瞬，自尊心不允许他撤退。
但是……可以求援。
向自家主公求援，不丢人。
颜良写了一封求援信，派人快马加鞭送给袁绍。
等待援军需要时间。
颜良没有耐心坐着干等，休整一日后再次攻城。
状况依然相持不下。
颜良打不进去，吕布也打不出来。
颜良估摸着援兵到来前，这种状况会一直保持。
事实不出所料。
援兵的确带来了转机。
发出求援信的第三天，颜良坐镇中军督战。
“轰～”
耳畔投石车轰鸣。
“报——”
传令官匆忙跑过来，“禀报将军，西南方向发现一支骑兵，正往我军后方而来。”
颜良抚须大笑，“哈哈，主公的援兵来……”
话说到一半，颜良笑容凝固，瞳孔缩成针状。
联军大营在东北方向。
西南方向是敌人！
“不好！”
“快鸣金收兵。”
颜良当机立断下令。
命令还没发出，士兵跌跌撞撞跑过来，“大事不好了，敌人骑兵突袭我军后方。”
颜良心又是一沉。
身为主将，他不能乱。
必须保住后方！
颜良很快有了决意，放弃撤军打算，提刀上马大喊：
“全军随我杀敌。”
说完一马当先冲出。
等他率中军赶到后方。
敌方三千骑兵正来回穿插，袭扰侧翼制造恐慌。
恐慌迅速蔓延。
后方阵型顷刻间溃散。
混乱开始，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