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毒士许安，名动天下
建安二年。
夏五月。
下邳一战结束。
前后耗时一个月，火攻、水攻轮番使用，曹操战胜吕布及袁术，成功占领徐州。
战后经过统计，此战三方投入超过四十万兵力。
吕布三万人，袁术主力十万号称二十万，曹操主力三万，号称十万。
此役兵马死伤十余万。
民夫、百姓乃至世家豪族受牵连者不计其数。
消息传开，天下震惊。
扬州，淮南郡。
袁术府中传出怒吼。
“十万人，十万人呐！”
“就是十万头猪，曹操半个月也抓不完。”
“你们还有脸回来！”
桥蕤灰头土脸，李丰丢盔弃甲，双双跪在门外。
门内袁术部下齐聚。
或是心惊，或是冷笑，亦或是恐慌，不一而足。
只有袁术本人怒火冲天。
那是实打实的十万兵马，不是吹嘘数字的妖艳贱货。
这股力量拉到出去，可谓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本以为能打着援助吕布旗号，趁机占据徐州。
结果没了，全没了！
你哪怕留点呢？
呸，丢人！
“主公，此战非我罪过，谁知下邳有许子霖。”
“此人谋略无双。”
“先使鬼火吓人，又使奸计阵斩纪灵将军。”
“最后决沂水、泗水，曹军乘船一路追杀。”
“不信您问李丰。”
……
“啊？对对对。”
“桥蕤说得对。”
“许子霖奸滑似鬼，心肠歹毒，十万大军包括民夫，他说淹就淹，必遭天谴。”
“不信您问温侯。”
桥蕤、李丰一唱一和。
试图通过夸吹嘘许安，掩盖自己的过错。
总之不是我军不努力，奈何对面有许子霖。
话题抛到吕布面前。
和桥蕤、李丰不同，吕布是站在袁术面前的。
吕布咬牙切齿：“许子霖可恨，恨不能生啖其肉！”
袁术有些不耐烦道：“这个许子霖是何人？”
一众部下皆皱眉。
阎象站出来解答：
“老夫有所耳闻。”
“许子霖本名许安，出身汝南许氏，许劭从弟，幼时有神童之称，后有鲲鹏名号。”
袁术恍然大悟，“是他啊，袁本初以前找过他，结果连面都没见到，哈哈……”
说到袁绍当初糗事，袁术忍不住开心大笑。
上一秒发火，下一秒又笑，情绪跳脱无常。
下一刻又发飙了：
“许子霖毛头小子一个，有三头六臂不成？”
“你二人全军覆没，还敢在此鼓吹对手，脸都不要了。”
“叉出去，砍了！”
刀斧手听命上前，叉着桥蕤、李丰往外拖。
两人拼命求饶。
阎象为两人求情：“下邳一战主公损兵折将，正是用人之际，请饶恕他们吧。”
袁术冷哼一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一百军棍，免去所有职务、俸禄。”
处置完桥蕤、李丰，袁术余怒未消，小声抱怨：
“十万人全军覆没，我将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袁本初还不知怎么笑我。”
死十万人袁术不心疼。
这年头人最不值钱，花点钱招募又是十万人。
心疼的是武器、铠甲、战马等战略物资损失。
更难受的是丢人丢大了。
一想到袁绍丑恶嘴脸，袁术就浑身难受。
……
“哈哈……”
“袁术派十万人攻打曹操，竟然全军覆没。”
“何其废物！”
冀州，大将军府。
袁绍看完战报后，情难自禁大笑。
手下文臣武将沉默不语。
袁家两兄弟不对付，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
但那是他们自家事。
袁绍可以嘲笑袁术，手底下人却没有这个资格。
“主公。”
沮授起身拱手相告：
“曹操先迎天子，再夺宛城，如今又得徐州，实力日益强盛，对主公已有威胁。”
袁绍笑容消失，眉头皱起，“说得有道理。”
这话遭到郭图反驳：
“言过其实了。”
“主公占据青州、并州、冀州，麾下良将千员，带甲百万，实力远胜曹操。”
“等扫平公孙瓒得到幽州，河北之地尽归主公。”
“到那时，曹操只能仰仗主公鼻息惶惶度日。”
袁绍听后笑容满面，“此言与我不谋而合。”
虽然曹操战胜袁术、吕布，从而得到徐州，但料想曹操自己损失也不会小。
等曹操恢复实力，袁绍估计已经打败公孙瓒。
而且曹操待他很恭敬。
大将军一职自己不要，想着他这个老大哥，一如既往的一副小弟做派。
“主公。”
田丰也站了出来，“有一人主公忘了提及。”
袁绍笑容再次消失，握着战报的手悄然攥紧。
战报上赫然有“许安”二字。
他那是忘了提吗？
那是不想提！
可田丰不管这些。
神情凝重道：“曹操能够取胜许安当属首功。”
“此子翻手云，覆手雨，一战灭敌十数万。”
“曹操得鲲鹏相助，乘六月之息直上青云，主公当年若能得到鲲鹏，岂有今日？”
今天怎么了？
我是死了还是残了？
袁绍心中恼火。
想起当年的事更来气。
那一年诸侯讨董，袁绍听说许安在附近游历。
于是登门拜访。
第一次拜访，门房说许安出门访友未归。
第二次拜访，仍然没见到许安，只见到书童。
书童态度极其嚣张。
说许安出去钓鱼了，让袁绍待在一边候着。
想他袁本初四世三公，又是诸侯联军盟主，哪受得了这委屈，当场拂袖离去。
之后再无接触。
现在回想起来，恼火之余还有些许后悔。
郭图察言观色，敏锐察觉到袁绍情绪变化。
当即指责田丰：
“许子霖心狠手辣，一场大水淹死十数万人，又害沂水、泗水两岸数百万人受灾。”
“听说还焚烧尸体。”
“想必白起也不过如此。”
“此等狠辣的毒士，主公应该庆幸没有得到。”
袁绍心情顿时好起来，笑着称赞郭图说得好。
田丰、沮授对视一眼。
眸中愁绪挥之不去。
……
随着时间推移。
下邳之战持续发酵。
类似的场景在各处出现。
刘璋、刘表，孙策等诸侯皆听到战争经过。
关于许安所作所为，赞叹有之、惶恐有之。
毒士之名不胫而走。
等消息反馈到许安这里，他已经踏上归途。
战事宣告结束。
曹操以天妒为由，强行解释许安一夜白头。
又以雷霆手段整顿徐州。
整顿得差不多，命夏侯渊暂领徐州刺史留下镇守。
这一日。
许昌境内田间。
麦子已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