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天谴？一夜白头
曹昂取来铜镜。
许安对镜端详面庞。
长相帅气依旧，还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唯有鬓角多了抹霜白。
就算少年白也该有个过程。
起初是零星几根白发，严重时可能半白半黑。
反观许安的情况，鬓角一簇指头粗细的白发。
稍微多一点，再断条手臂，就是十六后杨过。
绝不可能是少年白。
而且许安可以肯定，昨天白天还没有白发。
那么只能是晚上。
晚上光线昏暗，黑发悄然变成白发难以察觉。
“难道是……”
曹操看着面前的茶水，眸光一凝，“茶里有毒！”
“不会吧？”曹昂将信将疑，“父亲和我也喝了茶，为何只有先生出事？”
曹操大胆作出推断：
“可能是慢性毒药。”
“下毒之人十分谨慎，刻意将毒下在茶中，用茶水本身苦涩，掩盖毒药气味。”
“子霖长期饮茶，毒入肺腑才会显现征兆。”
“我们中毒浅没有症状。”
这番分析合情合理，吓得曹昂咽了口口水。
口中茶水味道尚存。
清香中带着一丝苦涩，难道这就是毒药味道？
许安差点也信了。
问题是他的茶自摘自炒，全程亲自把关。
不存在有人下毒。
再说汉朝的制毒水平，毒药做不到无色无味。
茶水根本掩盖不住。
“子霖身体可有不适？”曹操凑过来嘘寒问暖。
许安轻轻摇头，“没事，明公不必担心。”
“子霖不可大意，”曹操比他还急，对门外大喊，“典韦，快请最好的大夫过来。”
曹昂也很急，“我去。”
说完拔腿就走。
也就一刻钟的功夫，扶着一个老大爷回来。
仔细一看还是熟人。
给曹安民、陈宫治病的也是这位老大爷。
“张嘴，舌头伸出来。”
老大爷捏住许安下巴，仔细观察舌苔和牙口。
又凑近闻了闻味儿。
而后眉头微皱。
曹操、曹昂、典韦、许褚围在旁边有些紧张。
书房内针落可闻。
松开许安下巴，老大爷又扒开眼睛凝神观察。
这下眉头皱得更深。
众人的心提起来。
最后老大爷给许安把脉。
把了好一会儿，眉头拧成“川”字，又拧成“2”。
“完了。”
曹昂绝望闭上眼睛。
典韦瘪了瘪嘴。
“谁干的？”
“是谁下的毒？”
“对了，一定是那些豪族，我要杀了他们！”
许褚面目因愤怒而扭曲，提着刀冲出房间。
“许褚。”
许安呼喊许褚。
平时很听话的许褚，此时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典韦将军，拦住他。”许安无奈请典韦帮忙。
典韦追了上去。
双臂从后面抱住许褚
任凭许褚奋力挣扎，也挣脱不开典韦熊抱。
“谁说他中毒了？”
一道困惑声音突兀响起。
典韦、许褚愣在原地，一个弯腰一个撅屁股。
场面一度十分辣眼。
不过这时候也没人注意他们，全在看老大爷。
曹昂一头雾水，“既然先生没中毒，老丈为何皱眉？”
老大爷给出解释：
“老朽先看舌苔、牙口，感叹一口好牙难得。”
“再看一双眼睛，如初生婴儿般透彻，更难得。”
“脉象同样少见，不浮不沉，兼之沉稳有力。”
言至于此，老大爷总结。
“以上皆非中毒迹象。”
“眼前少年通体康泰，且肾水旺盛，这般自律节制的少年，当今可谓凤毛麟角。”
听到许安没事，曹操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随即让典韦送走老大爷。
……
众人重新落座。
没中毒自然皆大欢喜。
那么问题又来了。
许安没中毒，身体倍棒，为何会一夜白头？
曹家父子对视一眼。
古人敬畏鬼神。
有不敬苍天敬鬼神说法。
少年人风华正茂，一夜白头，可不是好征兆。
“难道是……”
曹操心又是一沉，“天谴吗？”
在曹操看来，天谴是比慢性中毒更严重的事。
一瞬间，眼中闪过惊讶、愧疚、怜惜多种情绪，鼻子与眼眶同时微微发酸。
他才十八岁！
还是个孩子啊！
“啊？这……”
曹昂嘴唇不断抽动，欲语已忘言。
回想这一个月经历。
许安频频献计。
一计逼反张绣，将张绣置于死地还背负骂名。
一计让吕布与刘备相争，葬送刘备五千兵马。
下邳一战，先火烧后水攻，又灭掉十多万人。
计计有伤天和。
于是苍天降下惩罚。
书房里死一般寂静。
没中毒消息带来的喜悦，此刻荡然无存。
气氛凝重到极点。
“天谴？”
“好一个天谴！”
谁知许安不悲反笑，笑声中满含欣喜与解脱。
捋起鬓角一缕发丝，可以看到夹在中间的一抹白，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轻松感。
当曹操说到天谴，许安第一个想到的是毒计。
紧接着想到功德。
一直以来，只是冥冥之中有感觉功德加一。
没有“叮”的一声，没有系统妹子卖萌提示音。
还没有外在表现。
现在看来，不是没有表现，只是功德不够。
眼前这一抹白发，就是功德达到一定水准体现。
那么是否意味着，头发全白就算功德圆满？
时间会证明一切。
曹昂红了眼睛，“为何先生还笑得出来？”
许安面带淡淡微笑：
“或许真是天谴吧。”
“缺德事做多了，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我命由我不由天。”
“天谴又能奈我何？”
温和的笑容，自信的话语，令曹昂心神俱震。
曹昂咬牙劝说许安：“先生，请收手吧。”
“不可能！”许安断然拒绝。
“可是天谴……”
曹昂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不是天谴。”
曹操突然反驳，语气森寒：“此乃天妒，苍天嫉妒子霖才能，故而降下责罚。”
说天谴的是曹操，说天妒的同样是曹操。
天谴、天妒一字之差。
意义全然不同。
曹操前后想法亦不同。
天谴含有贬义，满怀悲情，配不上他的子霖。
唯有天妒完美契合。
“天赐子霖于我。”
“今又因献计降下惩罚。”
“传我命令，今后敢言子霖天谴者，皆斩！”
“铮”的一声。
倚天剑出鞘。
曹操一剑斩断书案一角，眸中杀意倾泻而出。
“遵命！”
“遵父亲之令”
曹昂、典韦跪地领命。
许安坐在一旁，静静看着杀气腾腾的曹操。
天妒啊。
好像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