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明日复明日,明日送你上路
“报——”
传令兵前来禀报:“吕布单骑在城外挑战。”
许安正在吃早饭。
早饭是核桃仁煮白粥,搭配一碟自家腌的咸菜。
这些天用脑过度,吃核桃补脑免得英年谢顶。
听到吕布来挑战,许安嘱咐许褚,“记住五十招就跑,粥给你留着,回来再喝。”
“偏偏挑这时候来。”
身为资深干饭人,干饭被打扰许褚怨气十足。
光着膀子提刀就走。
来到城外见到吕布,轻蔑道,“来吧,早打早结束,先生还等我回去吃饭。”
光膀子就算了,还没开打就急着回去吃饭。
安敢如此轻视自己。
吕布含怒杀向许褚,开场就使出练习的招式。
只见赤兔快如闪电。
转瞬疾驰到许褚面前。
吕布猛拉缰绳,赤兔嘶鸣着人立而起扬起前蹄。
冲刺的力道,与本身的重量合一,前蹄重重踩下。
不出意外的话,要么踩死许褚的战马,要么重创许褚。
不管哪一样,吕布都有信心下一招送走许褚。
谁知异变突生。
许褚裸衣状态下,全身腱子肉鼓胀,毫不畏惧迎上赤兔,双掌一推托住赤兔前蹄。
赤兔仰天嘶鸣,一对前蹄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
“好大的力气!”
吕布有些心惊。
赤兔自身重量,还披了甲,加上他本人,总重量超过五百斤,冲刺力道难以估算。
许褚竟以蛮力扛住。
不仅是扛住。
下一刻,许褚一声咆哮,猛得推开了赤兔。
赤兔失衡向后倒下。
而许褚的战马,也在这场角力结束后倒地。
吕布、许褚纷纷落地。
两人改成步战。
五十合没有分出胜负。
许褚遵循许安嘱咐,一刀逼开吕布就准备撤。
跑了几步似是想起什么。
又折返回来,托着力竭战死的战马迈腿狂奔。
边跑还边喊:“吕布没了赤兔不过如此,今天算你走运,明天再战五十回合。”
回到许安住处。
许安已经吃完了,低头正在看着一卷兵书。
听到动静摸了下粥碗。
碗中核桃仁粥尚温。
也算温粥战吕布了。
许褚喝完一碗粥,又抱起粥桶直接对嘴吹。
边吃边解释情况。
许安低头看着兵书,静静听他讲战斗过程。
“还好某天生神力,推倒了吕布那匹赤兔。”
“某的马也累倒了。”
“……”
“我们开始步战,步战吕布哪是我的对手?”
“……”
许褚忙着喝粥,声音时断时续,迷糊不清。
许安只听了大概。
听到赤兔泰山压顶,看着兵书露出一丝笑意:
“看来吕布动真格了,接下来你要加倍小心。”
许褚放下粥桶,舔了舔粘在嘴角的粥,一脸凝重之色。
正如许安所言。
吕布已经打出了火气。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敌人能让他认真对待。
这场文斗不再是单纯为了奖励,也为了战胜强劲对手,他吕布从来不输于人!
当天晚上,吕布再次加练。
动静有点大。
桥蕤、李丰再次路过。
这次是真的路过。
明天就要撤军,他们准备提前通知吕布一声。
结果一靠近,就看到吕布在打一群人。
他们确定没有看错。
吕布没有骑赤兔,正和一群人步战贴身肉搏。
“温侯。”
桥蕤面带谄媚笑容。
吕布一拳放倒对手,扫了眼桥蕤,“有屁快放。”
桥蕤心中恼火,却不敢表现在脸上,强笑道:
“曹操率军攻入我方腹地,急需温侯救援。”
桥蕤姿态摆得很低,刻意没提这是袁术命令,又摆出恳求态度,将吕布捧得很高。
根据吕布自大个性,以往听到肯定非常高兴。
然后屁颠屁颠答应。
不过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妻女和许褚。
谁说话都不好使。
赏了桥蕤一个“滚”字,吕布全身心投入肉搏。
打到兴起干脆脱掉衣服。
三更半夜,一群大男人光着膀子挥汗如雨,肉与肉碰撞,期间夹杂“嗯嗯啊啊”之声。
是哲学的甜美气息!
桥蕤、李丰黑着脸离开。
“吕布不走怎么办?”
“无妨,多等一天罢了,许子霖敢杀出来不成?”
“有道理。”
于是桥蕤、李丰决定再等一天,现在情况就是他们不想攻城,许安不敢出城。
多等一天无所谓。
一夜无话。
吕布肉搏到深夜才休息,养足精神再战许褚。
两人从南打到北。
又从马上打到马下。
经过一晚上突击训练,吕布肉搏水平上涨明显。
一度压制住许褚。
许褚果断拖入地面战。
两个九尺大汉,倒在地上扭来扭去,你一拳,我一脚,战况一度十分焦灼。
许安站在城头观战。
有种回到前世,站在街头看两个女人打架赶脚。
“揪头发啊!”
许安摸着下巴点评。
五十合很快过去,又是一场平局收尾的战斗。
许褚打完就跑。
像极了爽完就跑的渣男。
吕布没能取胜,满怀不甘回营继续加练。
桥蕤、李丰一如既往路过。
“温侯,那个……”
“滚。”
“好嘞。”
两人圆润的滚了,打定主意明天再来试一次。
来到比拼第四天。
五十合依旧不分胜负。
连续打了四天,估摸着吕布耐心消耗得差不多,许安十分贴心送出一双鞋。
并附上备注:“这双鞋乃温侯夫人亲手制作。”
吕布策马狂奔,哭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大喊:
“我一定会回来的!”
目送吕布离去,许褚挠了挠头,“先生哪来的鞋?”
许安嘴角一扬,“城里成衣铺随手挑的。”
“啊?这……”
许褚发现一个漏洞,“随便挑的穿着能合脚?”
“放心,”许安撇撇嘴,“保证吕布明天还来。”
说话间眺望西方。
眸光深邃了几分,“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明日送你们上路。”
那双鞋确实不合脚。
吕布回去后试穿,脚后跟露在鞋外面半截。
难道夫人忘了尺码?
不应该啊,夫妻同床共枕十几载,不可能忘记。
或者说给别人做的?
是曹孟德?还是许子霖?
吕布脑海闪过一个个身影,脸色越来越阴沉。
正在他疑神疑鬼时。
桥蕤、李丰登门造访。
“滚!”
“好勒。”
李丰习惯性转身,准备明天再来问。
却被桥蕤拦了下来。
“明日复明日!”
“欺人太甚!”
桥蕤先受不了了,怒吼一声给吕布单膝跪下:
“主公命我等撤军,若误了时日,我与李丰都要军法从事,请温侯救我们一命。”
看了眼求饶的桥蕤,再看看手中的鞋,吕布内心一阵挣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
“让我再试一次吧!”
……
来到文斗第五天。
吕布放手一搏。
奈何以许褚的武力,撑过五十回合不是难事。
结局依旧是平局。
吕布罕见的言而有信,回营后当众宣布撤军。
袁军开始拆解营寨。
围墙通通推倒,粮草搬上车,方便第二天拔营。
时至深夜。
许安坐在书房看书。
一盏油灯静静燃烧。
灯火摇曳,印在墙上的影子随之起伏不定。
突然耳朵微微一动。
“来了。”
许安看向窗外。
窗外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挡住了许安视线。
却挡不住轰鸣声。
似有一头洪荒巨兽,正咆哮着往下邳城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