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天下为棋，谋士以身入局
盏茶功夫后。
许安回来向曹操复命。
曹操本来坐在门槛上，看到许安后立马起身，三步并两步迎上来，“情况如何了？”
许安简单讲述经过。
听到陈宫被扒光贴膏药，曹操有种解气感觉。
解气归解气，曹操更关心这通操作有没有用。
许安的回答是：“难说。”
接着详细分析情况：
“我先以势相逼，再贴膏药保他性命，如此虚虚实实，陈宫摸不准就会思考。”
“人一旦开始思考，就很容易钻牛角尖。”
“此时我在留下曹安民，一方面增加思考难度，另一方面，给他一个发泄对象。”
“活下来应该问题不大。”
言尽于此，懂得都懂。
能活就不错了，别指望陈宫能对曹操效忠。
能有这个结果，曹操已经很满意，不能奢求再多。
曹操心情好了很多，满怀欣慰拍拍许安肩膀：
“幸得子霖相助，我才能高枕无忧，子霖一夜未眠，回来又替我奔走，应该累了。”
“我在后面给你留了房间，你先去休息吧。”
对许安而言，一晚上不睡完全不感觉疲惫。
但曹操这样说了，许安只能接受这份关心。
找到曹操说的房间。
刚往床上一躺，一股倦意瞬间袭来。
果然，自己太年轻了。
……
雨下了整夜。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许安一觉醒来。
头顶是熟悉的……好吧，这根房梁他不熟。
“请先生洗漱。”
侍女端来洗漱用品。
许安思绪被打断，起床简单洗漱一番离开房间。
已经有士兵等在外面。
士兵恭敬行礼，“主公请军师到大堂议事。”
许安点头，“带路吧。”
跟着士兵来到大堂。
堂中武有夏侯惇、曹洪、于禁，还有刚归降的张辽；文有荀攸、程昱加一个老者。
曹昂不文不武站中间。
重要人物尽数到场，一个个屏气凝神不发一言。
压抑气息扑面而来。
许安猜到发生了什么，进门后直接开问：
“袁术大军到哪了？”
程昱沉着脸回答：“袁术以纪灵为主将，桥蕤、李丰为副将，发兵十万攻小沛。”
“今早夏侯渊的战报送到，小沛已被攻破。”
“情况危急啊。”
夏侯惇破口大骂：“废物，小沛都守不住。”
也就夏侯惇敢直接骂。
其他人只能在心里骂娘。
算算时间，敌军攻破小沛大概就在前天。
那时他们在谋算吕布。
同时得知袁术军队异动。
也就是说，袁术军队刚动手，小沛就从夏侯渊手中丢了。
“废物”二字真没骂错。
哪怕夏侯渊多守几天，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呵～”
突然一声轻笑。
在这种氛围下十分突兀。
大量目光汇聚过去。
然后发现是许安在笑。
许安不以为然，“丢了小沛影响很大吗？”
“不管有没有小沛，经过昨天那一战，吕布全军覆没，我军损失也不小，敌军看到机会，也会先攻小沛再攻下邳。”
“按照计划进行即可。”
“只需守住下邳，就能吸引敌军全部精力。”
许安说得轻松，在场大部分人同样不以为然。
没了小沛牵制敌军，仅靠几千伤兵能守多久？
风险实在太大了。
程昱出声反驳：“计划赶不上变化，等敌军再攻破彭城，我军危矣，不如撤回许都休整。”
夏侯惇却是力挺许安：“逃跑岂不是怕了袁术？许先生说得对，我愿意留下守城。”
曹洪也站出来响应：“给我一万精兵，我来守。”
“此言差矣，”对面慈眉善目的老者开腔，“留下一万精兵，曹公还剩多少战力？”
“老人家是哪位？”许安问道。
老者回答：“老夫陈珪。”
许安有些意外。
吕布没杀他就算了。
那么大一场火，他竟然完好无损回来了。
陈珪露出和蔼笑容，“不知许军师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许安笑了笑，“只是感叹陈老眼光毒辣，所以我选择留下伤兵。”
“伤兵会拖累行军速度，不如留下来守城。”
“军师想丢弃他们吗？”一直缄口不言于禁开口。
声音难掩不满之意。
许安承认，“没错。”
张辽眉头紧锁。
同样觉得有些过分。
只是他刚入曹营，人微言轻不好发表看法。
这种明目张胆抛弃伤兵举动，没几个将领喜欢。
夏侯惇、曹洪也沉默了。
刚刚还抢着要留下，现在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带一万精兵守城扛十万人，这叫勇气可嘉；换成带一群伤兵，这叫不知死活。
现场陷入诡异沉寂。
没有将领愿意留下，意味着伤兵无人统率，守城计划也就无法执行，许安上策搁浅。
曹操顺势开口：“既然没人愿意留下，那就……”
“我留下。”许安语出惊人。
曹操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许安浅笑安然，“我留下。”
“嘶～”
荀攸正在抚须沉思，听到声音抓下一把胡子。
程昱没坐稳栽倒。
夏侯惇、曹洪等将领惊得站起。
曹昂目光灼灼盯着许安。
曹操哈哈一笑，“子霖，不要说玩笑话。”
只是笑声有些僵硬。
许安一手扶剑站在中央，面对曹操侃侃而谈：
“明公携天子以令不臣，听起来好像很风光。”
“实则如履薄冰。”
“明公败退，何以服众？
“古今谋士自诩为棋手，今日我以身入局。”
“请明公手谈一局。”
曹操霍然起身，目不转睛盯着许安。
此刻在曹操眼中，整个世界都因面前少年失色。
“哈哈……”
曹操情不自禁狂笑，“这局棋我陪子霖下。”
这句话一锤定音。
“好！”
荀攸拍掌喝彩。
程昱紧随其后。
同样是谋士，两人由衷欣赏许安这份气度。
许安露出温和笑意。
心里妈卖批。
不是他强行装逼，不装这一下毒计不能实施。
结果就是扣回功德。
功德已经到手，想扣回去门都没有！
曹昂脸上充血涨红，冲出来跪在曹操面前。
“先生可以为父亲留下，孩儿身为长子也可以。”
“请父亲准许。”
众人齐皱眉。
这话听起来咋这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