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请援兵？还是投了吧
三日后。
吕布回到下邳。
下邳城还在，妻女也在。
也就是说被骗了！
不久前他要杀张辽、高顺，理由之一就是他们一把年纪，被一黄毛小儿欺骗。
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自己也被黄毛小儿骗。
“啊——”
吕布掀翻书案。
躺在床上的陈宫皱眉。
这里好像是他家。
回到下邳后，吕布心中苦闷无处诉说。
于是来到陈宫家。
还没开始交流，先把书案掀了。
“咳咳……”
陈宫咳嗽几声，问道：“将军找我有什么事？”
吕布垂头丧气，将这些天的经历一一道来。
陈宫眉头越皱越深。
等吕布说完，眉间已经挤成“川”字。
“唉～”
良久，靠着床沿一声叹息：“将军糊涂啊。”
智力正常一点，都知道下邳城坚固，即便曹操十万人来攻，也能坚守数月之久。
许安一句你妻女危险，就把吕布骗了回来。
陈宫还能说啥？
如果不能骂人的话，那么他无话可说。
吕布依旧嘴硬：“都是张辽、高顺的错。”
“咳咳……”
陈宫好一阵咳嗽，懒得评价吕布，继续道：
“将军强攻萧县没错，趁敌军主力未到，重夺萧县，可与下邳形成掎角之势。”
“我现在就去打萧县。”吕布顿时有了精神。
“来不及了，”陈宫苦涩一笑，“曹操大军早该到了，而且许子霖能夺萧县，也能占小沛，将军只剩下邳一座孤城。”
闻言，吕布五雷轰顶。
直至此刻，愤怒终于消失，剩下的唯有惶恐。
“公台可有对策？”吕布满怀希冀握紧陈宫的手。
陈宫痛苦闭上眼睛。
再次睁眼时，带着几分决绝：
“曹操远来，粮草必然有限，将军可引兵驻扎城外，我与其余兵将守城，里应外合。”
“待曹操粮草耗尽，曹操自然退去，那时再……”
话未说完，陈宫捂嘴咳嗽。
不小心牵动伤势，痛得青筋暴起冷汗直流。
吕布神色一阵变幻。
看到陈宫这副样子，心中顿时动摇起来：
“又是掎角之势是吧。”
“你说小沛和下邳是掎角，结果小沛没了。”
陈宫反驳：“咳咳……可将军凭此消灭刘备五千人……咳咳……多付曹操……”
吕布一翻白眼，抢答：“亦无不可。”
“对，”陈宫肯定点头，“还请将军速速决断。”
吕布摇了摇头，“不妥，曹军尚未到来，许子霖狡诈，与其出城，不如坚守。”
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吕布自己说服了自己。
“没错，不如坚守。”
“坚守也能撑到曹操粮尽，到时候趁曹操撤退，我引兵击之，必能大破曹操。”
陈宫半是惊讶半是惊恐。
惊讶吕布开窍了。
惊恐吕布开错了窍。
见吕布态度决绝，陈宫沉吟片刻，又献一计：
“曹操兴师远征，补给线狭长，将军可断其粮道，如此曹操必然退兵。”
吕布仍觉得不妥，“许子霖诡计多端，说不定已经设下埋伏，就等我去截粮道。”
陈宫无言以对，一副你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
思虑许久，陈宫开口：“将军推三阻四，我无计可施，只剩求援一条路可走了。”
吕布皱眉，“向谁求援？”
“袁术。”陈宫回答。
吕布又开始迟疑，“袁术得到玉玺，早晚必称帝，他眼高于顶未必会答应支援。”
陈宫清楚吕布性情，知道他已经有些心动。
继续循循善诱：“袁术若称帝，必然缺少盟友，将军求援时可透露投靠之意。”
吕布怦然心动，“就依公台所言！”
说干就干，吕布小心扶起书案，收拾好笔墨，摊开白绢，坐下来写求援信。
写好后给陈宫看。
陈宫稍加润色，让吕布派人送往淮南袁术处。
吕布拿着信离开。
房间恢复安静。
“咳咳……”
陈宫捂嘴止住咳嗽，半靠着床沿合上眼睛。
尽人事，听天命。
计策他已经出了，剩下的就是等待袁术回复。
……
这一等就是五天。
没等来袁术回信，等来了曹操大军的消息。
吕布召集部下商议。
“经多次探察，已探明曹军兵分三路，从濮阳、小沛、曹县三个方向向下邳靠近。”
“兵力粗略估计十万。”
斥候汇报完情报，匆匆离开了议事大堂。
堂中一片死寂。
部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忧心忡忡。
“十万”这个数字太沉重。
沉重到能压死他们。
吕布故作轻松安抚部下：
“我已经向袁术求援，相信援兵很快就到。”
宋宪小声问道：“若袁术不愿出兵又该如何？”
吕布一个眼神瞪过来。
宋宪缩了缩脖子。
但话已经说出口，众人听后心情更加沉重。
“元龙，你怎么看？”吕布看向一位长衫文士。
陈登讪讪一笑，“在下倒是有些想法，说出来怕将军不高兴。”
吕布表现得十分大度，“元龙但说无妨。”
陈登整理一下思绪，又斟酌一番语言才开口：
“袁术有不臣之心，他日称帝必为天下人唾弃。”
“将军向袁术求援，与他同流合污，与反贼何异？传扬出去，要遗臭万年啊。”
吕布眉头紧锁，“那依元龙之见又该如何？”
陈登面露憨厚笑容。
“将军乃世之豪杰。”
“曹操素来敬重将军。”
“两家并无死仇，何必鱼死网破，不如……”
说到此处，陈登顿了一下，似有难言之隐。
吕布追问：“不如什么？”
“不如开城门迎王师。”陈登尽量说得委婉。
简单地说，投了吧。
在座众人反应过来。
是啊，他们可以投降啊。
何必拼死拼活？
“哎呀！”
吕布拍案而起，“听元龙一言茅塞顿开，悔不该听陈宫之言，其实我早有此意。”
一边说着，吩咐陈登，“元龙，辛苦你面见曹操，表明我开门迎王师之心。”
“遵命。”
陈登拱手领命。
也不停留，转身就走。
吕布目光阴翳，咬牙，“若无元龙点醒，险些遗臭万年，陈宫，你是何居心？”
对比陈宫和陈登，吕布越来越觉得陈登好用。
至于陈宫，先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