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二桃杀三士，开卷
达成交易后，郭嘉非常痛快站起来拱手行礼：
“见过指挥使。”
许褚昂首挺胸抱拳回礼，“小郭军师客气了。”
又是小郭军师！
郭嘉嘴角一抽，随即很快恢复平静，赞叹道：
“指挥使威武不凡，谁能想到是你以前是书童。”
一石激起千层浪。
“什么书童？”
“这特娘的是书童！”
“不可能吧。”
“……”
千户们交头接耳，针对许褚书童身份议论纷纷。
许安压了压手。
议论声渐渐止住。
千户们或是疑惑，或是期待看着许安给出解答。
许安也没让他们失望，大方承认：“许褚确实是我的书童，于将军可以作证。”
千户们又看向于禁。
于禁惜字如金：“是的。”
得到于禁的确认，千户们又有躁动的趋势。
许安给了郭嘉一个眼神。
该你讲故事了。
“砰~”
郭嘉重重放下茶杯，半是懊恼半是羡慕说道：
“半年前许都初见，在下是军师，你是书童。”
“半年后，没想到你提前加入卫所，成了怀远将军、寿春指挥使，在下还是军师。”
“唉~惭愧啊。”
郭嘉叹了口气，又拿起花茶当酒喝借“酒”消愁。
那神态，那表情，完美演绎了什么叫世事无常。
千户们彼此相顾。
全都注意到“提前”字眼。
一个出身颍川陈氏的千户忍不住问郭嘉：“敢问郭长史说的‘提前’是什么意思。”
郭嘉喝茶动作一顿，眉头一皱，“你不知道吗？”
陈千户摇了摇头。
“你们呢？”郭嘉又看向其他人。
其他人同样摇头。
郭嘉苦涩一笑，“看来许太守藏得很深呀。”
“什么深？”许安一副和郭嘉不熟的样子，“本官不知郭长史在说什么，话不能乱说。”
郭嘉冷冷一笑：“那在下帮许太守回忆回忆。”
“下邳一战，许褚万军之中取纪灵首级，为何战后不封赏，一直推到了今日？”
“真相只有一个，是许褚提前加入了卫所，凭借杀纪灵的功劳，一跃成了指挥使。”
这套说辞合情合理。
要不是知道郭嘉在编故事，许安差一点信了。
千户们更是信以为真。
毕竟许褚是许安的书童，走了捷径升官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没带他们！
顿时一道道质疑目光看向许安。
“是不是真的？”
“请许太守解释一下。”
“卫所制度难道早就有了？”
“……”
面对千户们质疑，许安先瞪了郭嘉一眼以示不满，然后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
现场很快安静下来。
许安也开始编故事：
“早在下邳之战前，我对明公提出了卫所设想，明公让我在小范围内试着推行。”
“于是许褚加入了卫所。”
“后面的事大家也知道，许褚斩将立功，怀远将军、寿春指挥使是他应得的。”
千户们纷纷红了眼睛。
好像听到不得了的东西。
竟然还封了将军。
有内幕！
绝对有内幕！
许安似乎架不住群情激愤，大声向他们保证：
“请诸位放心，加入卫所入了军籍后，每个立功的军官，就有机会成为指挥使。”
“拜将封侯也不是梦。”
一个出身杨氏旁系的千户壮着胆子问：“那么怎样才能成为指挥使呢？”
问题引起其他千户关心。
拜将封侯太遥远，还是成为指挥使更现实一点。
“问得好！”
许安夸奖杨千户一声，推出指挥使选拔标准：
“南阳郡预设两个卫。”
“将从三十位千户里面选拔出两名指挥使。”
“选拔初赛有武勇、谋略、统兵三个项目，任何一项达标，可以进入淘汰赛。”
“淘汰赛两两较量，获胜者可以进入决赛。”
“而决赛将由你们麾下的百户、总旗打分，分数最高的两人就能成为指挥使。”
千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警惕起来。
名额只有两个。
大家现在都是对手了。
于禁突然插嘴：“这里只有二十三名千户。”
千户们心里一突。
要是补充到三十人，岂不是要多出七个对手？
杨千户立马搭腔：“我们这些人选拔就够了。”
“去哪找缺的七个人？”
“军师这些天辛苦奔波，我们都看在眼里，再找七个人，恐怕又要让军师费神。”
“是极是极。”
“……”
大家都是曹营的人，一口一个军师喊得亲热。
郭嘉气抖冷。
明明累得是他这个军师。
受到关心的，却是坐在家里办公的某军师祭酒！
“军师祭酒，你怎么看？”郭嘉笑吟吟看向许安。
“祭酒”二字咬得很重。
感受到郭嘉浓浓怨念，许安大义凛然开口：
“明公托付重任于我，我岂能因为辛劳而懈怠？”
“我决定从南阳、淮南两地选出七名才俊，与大家同台竞技，方能彰显公平公正。”
“不过……”
眼看千户们又要急眼，许安语气突然一转。
“在其他人选择舍卫所而去时，诸位能够留下来，足见你们对明公的忠诚。”
“你们展现了忠诚，这时候却让七个外人和你们抢果子，对你们同样不公平。”
“那初赛定在半个月后，你们认为是否公平？”
公平。
很公平。
太特么公平了！
千户们高兴的想爆粗口。
有半个月时间备赛，足以拉开和七个外人的差距。
“军师真公平。”
“军师高见。”
“我这辈子没见过比军师更公平的人。”
“……”
千户们纷纷送上马屁。
许安笑着挥了挥手，让他们回去备赛。
大堂恢复平静。
郭嘉咂了口花茶，哈了口气热气：“二桃杀三士，不对，是三十士，子霖好狠呐。”
许安倒了杯普通的茶，一边喝着一边反驳：
“我可没杀人。”
“相较你说的杀三十士，我更愿称它为内卷。”
“千户们卷起来，他们身后的家族也会开卷。”
“两个指挥使名额关乎利益，更关乎颜面。”
以郭嘉的智慧，虽然第一次听到“内卷”说法，但经过许安解释，瞬间领会内涵。
郭嘉哈哈一笑，“子霖总能给我整点新花样。”
“想看更多花样吗？”
“想。”
“那你可别死了。”
许安拍出一包花茶，“每天一杯补肾解毒。”
“无稽之谈，我需要补肾？”郭嘉撇了撇嘴。
嘴上这样说，动作却不慢，抓起腰包拔腿就走。
“你可别死在我前头。”
走到门口顿了下，丢下一句忠告才继续向前。
许安眸光幽深了几分。
许褚眨了眨眼睛，总感觉两人在说啥大事。
但许褚听不懂。
最讨厌谜语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