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明月初醒
许敬尧心想,还是不要太早地揭晓这个秘密为好。
又跟他俩聊了几句,算是把人给打发走了。
这才告诉一众下人没事了,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众人一切照旧,许忠则得到了许敬尧的大力表扬和深切肯定。
“管家就是管家,我等真是比不上啊!”
其余家丁无不赞叹。
许敬尧回到后院,也没了继续练武的心思,他还得看看明月这小姑娘。
回到房间,却没找到人。
“嗯?人哪儿去了?”
脑瓜子一疼,这才想起来,人还在柴房镇压着呢!
赶紧冲进柴房,搬开稻草,把明月救了出来。
明月吐出一根稻穗,勉强地说了句话,就有气无力地睡着了:
“香娘,救我!”
许敬尧赶紧抱着她,往自己房间冲去。
之前那个给许敬尧送饭的下人这会正好在后院,这下人叫许全,安全的全,他正在收拾许敬尧刚刚练武用过的东西。
这也是他平时的工作,毕竟他也是公子的专用陪练嘛,这事就是他该干的。
许敬尧一从柴房出来,就被他看见了。
“公子怎么抱着个女人?好像是那个丫鬟,她怎么头上都是草?”
直到许敬尧唰地一下进了房,许全长叹一声:“公子真急。”
许敬尧不知道他咋想的,不然又得拿他练拳。
他这会儿进了屋,赶紧地把明月给放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摸了摸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心说不对,这都下午了,香娘怎么还没送丫鬟过来?
还有,这个钟大胆怎么也没动静?
其实香娘没来是因为她被人缠上了,那人是湎阳侯杜匡杜云弼。
这个湎水漕运司使就是他的弟弟,方才来过的杜平杜云衡。
那个杜匡天生好色,反正看是女的都要,偶尔不是女的但是长得好看的,也要。
这次本来呢,是朝廷要将犯官韦英一家流放南岭,从帝京一路往南押送犯官及其家眷,陆路水路是来回地倒。
而在衍州道上大部分是水路,便由他这个湎阳侯督押。
可谁知在路过白云县的时候,大半夜的被人给劫了船,韦英之女韦文秀中箭逃走。
这可把杜匡给急坏了,在哪里逃走不行,偏偏在他这儿,这怕是会影响他的官途啊!
于是赶紧下令捉拿。
他弟弟杜平也急,督押犯人的是他哥,可亲押犯人的是他这个漕运司使。
要是朝廷怪罪下来,第一个倒霉的不是他哥而是他。
于是兄弟二人兵分两头,各带一队兵卒,在白云县搜查。
按说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本地官员协商呢?
府尊那里他不敢说,府都也还没到任,都判魏玉龙他倒是敢,可是人家调运粮的船只去了,府衙里根本找不着人。
至于白云县丞和县判,这俩倒是通知了。
可他俩倒好,怕这事牵扯到白云县以至于引火上身,跟他说了几句话聊了一会儿天。
就把他引到临风水榭去了。
“你们两个呀,让我说你们俩什么好。”
“嗨呀,这这这,下不为例!”
香娘正好在呀,肯定是由她接待呗,杜匡一见香娘,那韦文秀的事就给忘了,一直缠着香娘。
那是一整天呐,都没离开临风水榭,要不就是在听雨楼。
白云县丞和县判很满意呀,上官要都是这样的,他们的工作就好开展了。
可都是这样的吗?不可能。
总有那不好色的,比如说杜平杜云衡。
他在白云县城里是一顿搜哇,这一天都没停下。
按说人犯中了箭,跑不了多远,怎么会没有踪影呢?
肯定是有人窝藏!
于是挨家挨户踹门,倒霉催地就踹到许敬尧家了。
也不是一无所获,他和那个绊门槛的副将,不还一人喝了一杯牛粪茶嘛!
至于钟大胆钟云深,他去接媳妇了,在他丈母娘家挨了塞大虫一顿撕挠,俩人都还没回来呢。
是以一个人都没来找他。
许敬尧看着明月,也就是那个韦英之女韦文秀。
明月这名字是香娘给她起的,逃走了总不能还叫原来的名字吧?
他心想:“这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呢?湎水漕运司干嘛要抓她?”
“杀人放火?看着也不像啊”。
是不像,就明月这看着一米六都不到的个子,还长了个一拳打过去能哭一天的娃娃脸,怎么看也不像坏人呐。
实际上,明月也不是坏人,她是被她爹韦英牵连的,她爹也不能算坏人,只是主张新政,被旧党排挤。
抓住了他几处小错误,一放大,就把他给流放南岭了。
许敬尧等不来香娘和钟云深,也没什么办法。
只能自己先照顾着明月。
本着吃啥补啥的理念,许敬尧让许全给明月安排了大腰子。
也不管她能吃不能吃,反正是整了一大碗。
明月也不是真晕,一会儿就又醒了。
眯着眼偷看周围,看见许敬尧了。
正盯着她眼睛呢,看神情,显然是发现她醒了。
要不要这么坐旁边盯着啊?你守灵呢你?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明月也不好再装晕了,只能假装刚醒过来。
“你是谁啊?我怎么在这里?”
“我叫许敬尧,这里是许府。”许敬尧怕吓着她,站了起来,走开两步侧对着她,尽量温和地说道。
不过,你都吃了一碗粥一碗饭一碗菜了,还装得这么迷糊干啥?
许敬尧觉得这姑娘有点逗,眼看着那三个碗都还在桌上呢。
碗里那个干净,连一个剩的米粒都没有。
“多谢公子救我。”她说着就要坐起来。
“哎哎哎,你躺好别动!”许敬尧赶紧走过来,双手虚按。
“你伤口刚缝上,不能乱动!”
“缝?你是说缝?我这箭伤,用你用针线缝好的?”
“对呀,是缝的呀,这个我是懂的,必须缝上,那样才能好得快。”
“啊,哦……”
明月有些愣住了,她没听说过用针线缝伤口的。
“那你问过大夫没有?”
“听香娘说你昨晚被官兵追杀,我们没敢去找大夫,怕把你给暴露了。”
“香娘呢?她在何处?”
“她肯定在临风水榭呗,不然就是听雨楼。”
“是她把我放到你家的?”
“对啊,不信你等明天她来了你问她。”
“你知道官兵追杀我吗?”
“废话,都追到我家里来了,不然你以为我干嘛把你放到柴房去?还拿草盖着?”
“那官兵走了吗?”
“走了,喝了杯茶就走了。”
明月稍稍安心,这才放松地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