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要请辞
周学士没发现陆玥梨这里的动静，还在说：“喝了没几杯就醉醺醺的找不见影！这酒量你还得多练练！哈哈哈。”
淮安可就没心思了，他眼神观察着陆玥梨一心扑在她身上，又瞥了眼她身边男掌班：好好好，闹这死动静，当我死了是吧！
但是还要与周学士装模作样继续周旋，他摇着手苦笑道：“周大人就别取笑我了。”
“不过周大人近日不是身有要事，怎么还会闲暇时间，来望月轩呢？”
周学士往陆玥梨的腿上轻轻拍了拍：“这不是因为想念陆妈妈嘛，再忙都要来看看。”
淮安的眼神像把刀子，自从踏进这道门后便一直落在陆玥梨身上。
刚刚还想刀男掌班，这会看到周学士的手竟如此自然地搭在她腿上时，他这会想刀周学士了。
尽管心中波涛汹涌，他还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周学士叹了一口气：“陆妈妈最近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淮安假装没明白疑惑的看着他。
“她们店里的一个姑娘，找了男人上了岸，现在就在望月轩也开了家青楼，准备和陆妈妈唱对台戏呢。你看看，你还有没有相熟的人，也能过来帮着热热场子。”
淮安朝周学士恭敬的作了个揖：“既然是周学士开口，我自当要尽自己绵薄之力。”
周学士赞赏的点了点头，侍从俯身在他耳边低语，转瞬道：“我有个朋友也在这，我先和他聊上几句，你们随意。”
陆玥梨看周学士走了，挪了挪屁股，坐在淮安身边。
借着倒酒的工夫，淮安忍不住侧头先开了口：“你可真行，这头找我，又是偷鸡摸狗丢石子；又是给你当小厮做个传话筒；还到处给你收集杏林馆的消息。”
“那头你直接搭上周学士，让他给你铺人脉！还有这个男掌班怎么回事！你是渔女吗？这么会撒网！”
男掌班含泪绝望的暂时将眼睛闭了起来：可以不要再点我了吗，我不想再被扣银子了，活爹们求求了。
陆玥梨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来了，又开始阴阳怪气起来了。
于是像哄小孩一样，往他嘴里塞了一个红枣：“快吃吧，堵住你的嘴！”
哎，找淮安不就是因为用的顺手嘛，自己凑上来的不用白不用，但是这么直白的话，她可不敢说出来。
许是这会生气估计觉得自己被利用了心里不舒服。于是又哄骗道：“我的事情那么多，桩桩件件你都清楚得很，也都参与其中。”
“他哪里能知道这么多？不就是只知道，有人跟我对着干吗！孰轻孰重！你自己心里没点数？”陆玥梨假装越说越生气。
淮安一边嚼着红枣，一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想也是，陆玥梨肯定是把我当成自己人了，否则怎么会让我做这么多事情呢！也没见她让周学士帮她做这做那的。
想到这里，他心情一下子变得轻松愉快起来，又顺手往嘴里丢了一个红枣。
夜里的杏林馆如泼墨般漆黑，徐娘子省吃俭用惯了，最近王院判总是不归家，她也清退了一批下人，除了留下一对兄弟之外，还留了个小丫鬟。
不是她不愿意退，只是杏林医馆忙起来需要个打杂的抓药，煎药，这么大的宅子要个护院也是必不可少。
剩下的这丫头，更是王院判喜爱的，若是动了她，估计王院判知道，又要发一通脾气，更不愿意回来了。
此时屋内只燃了一根蜡烛，那微弱的烛火如豆般大小，勉强能看得清桌前一片，她独坐在床边借着月色对着烛光绣着帕子，日日盼着王院判回来。
其实她想好好同王院判谈谈，两个人挣银子不容易，忽然外头发出轻微的响动，徐娘子隔得老远就听得真切。
因一时分心，针尖不小心刺破手指头，那点儿小小的痛楚也压不住徐娘子嘴角的笑意。
她含了含渗出血珠的手指，赶紧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满怀欣喜，眸中透亮，等待自己日思夜想之人。
只见王院判手里提着一壶桂花酒，一提油纸包着的烧鸡，嘴上却唠唠叨叨不停抱怨：“怎么回事！馆里的下人都去哪了！”
徐娘子原本见到王院判满心欢喜，只是在他一回来就抱怨的时候，脸上的笑意，还是如潮水般褪去了。
“一路上一个下人也瞧不见，灯笼也不挂，路都看不清楚。屋里头也是，我还当你睡下了！今日可把我累坏了，又是开药又是诊脉。”
“还有大户人家来采买养颜膏，忙得我脚不沾地。都赖你！今日不知发什么脾气，不肯坐诊！”
说到这，王院判的音调都有些拔高，之后在屋内又找了两只酒杯，边说边给两个杯子都满上酒。
“啧，干什么呢，板着一张脸，还侧着身子坐！”王院判见徐娘子还是不言语，语气又软了下来：“差不多得了就行了，你个常驻大夫今日擅离职守，我不怪你，已经够可以的了。”
徐娘子半天憋不出个闷屁的性格，王院判也习以为常了，自己说了一番话，还全当已经把人给哄好了。
“哎，上回买的炒黄豆呢，怎么找不到了。你见过吗？”
徐娘子沉默不语，王院判她是爱慕了二十多年的男子，自己一整日不去医馆，慰问的贴己话，他是一句都不舍得多说，心里叹了一口气。
“大人”
“我我要请辞。”徐娘子咬着嘴唇艰难开口，声音有些发颤。
请辞的念头，在徐娘子脑里，翻来覆去好几日，自从陆玥梨在外头和她说了那件事之后。
自己全心全意的付出，到头来连青楼的姑娘都比不上，不免心灰意冷。
女人家每个月总有几日不爽利，他只当徐娘子月事不调在发脾气，可是她也一把年纪了，月事还在？不应该啊。
王院判毫不在意她说的话，专心致志的在屋内翻来覆去的找下酒小菜。
好不容易找到之后，才接话：“请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