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关宛白,我在”
听着李知节的话,几人没有丝毫的犹豫,齐刷刷地往关家走。
到了才发现,除了他们,温眠还在这儿,还多了南风和邹少川两人。
其实是李知节找关宛白的时候发现南风一直在给她打电话,他就把人也叫过来的,多个人总是能快点找到的。
整个关家里里外外已经被李知节翻遍了,依旧没看着人影。
“温眠在楼下,没看见关宛白出来过。房间里只有开着的窗户,她鞋子没穿,手机也没拿,但是我觉得人为的几率很小。”一行人站在院子里李知节简单把情况概述一遍。
“姨,你觉得她会去哪儿?”
“地下室看过没有?”兰书拧紧了眉,心下急躁不已。
“我不知道地下室。”听着兰书说有地下室的时候,李知节心里闪过诧异,毕竟在关家这么多年,他还真没听说过什么地下室。
兰书“腾”的一下就跑进里面,领着他们冲进了地下室。
里面堆着很多杂物,有很多女人的衣服,男人的领带,手表,看起来没有什么奇怪的。在角落里,还有一堆玩具,和烧毁了一半的画作和涂鸦,几人接着往里面走着。
李知节突然说:“她进来过。”
“怎么回事?”
看着玩具堆那上面最显眼的娃娃,李知节十分确定她来过。
“这娃娃,是她一直放在床头的。”
几人分批找着,但是无一例外,都没发现她的踪影。
沉寂许久的关弛突然出声:“有没有可能,她去了别的地方?”
他这句话一出来,陆家人心下了然。甚至没有说明,几人开车去了同一个地方。
是她当初被关的屋子,其实是个仓库,离关家二房他们住的地方不远。
也就是在这个地方,关弛说尽了那些话。
“关宛白真的会在这儿吗?”一旁的南风有些不敢置信。
但是今天没人回答她,他们都往里面走着。
李知节打开手电筒,四处找着。他推了推仓库的门,没有封死,用力一推,打着光照到了里面的关宛白。
她正抱着自己的双臂,蜷缩在那个小角落里,头埋得低低的,似乎还想往后退。
“关宛白。”他哑了的嗓子发出声音,在叫她。
只是今天的关宛白连头都没抬,远远看着正蹲在那儿发抖。
他上前蹲在她面前,正发现女孩儿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臂。尝试着拉开,关宛白却更用力了,最后他把自己的手指抵在她的嘴里,强迫她松了口。毫无疑问,白嫩纤细的手臂留下了一口的牙印,红色的血触目惊心。
关宛白突然推开他,又想接着咬。好在李知节眼疾手快把自己的手臂放在了她嘴边,她张了张嘴,最后发狠似的咬上去。
感觉到她颤抖的身子,他半跪在地上,把她整个人拢在自己的怀里,揽着她的背:“关宛白,我在。”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关宛白嘴下明显松了力道,低着头也不动,李知节趁机把人抱了出去。
兰书他们一行人都围了上来,都眼尖地看到了她手上的打火机。
“宛白,你想放火烧死自己?”关弛看着她手里的东西,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她想干什么。
关宛白也不说话,安安静静地待在李知节怀里,连呼吸都弱的没声,用力攥紧了手里的打火机。
兰姨想要接过关宛白,但是现在的关宛白一动不动,只是死死抓着李知节的脖子。
李知节把人抱着人往怀里紧了紧:“姨,我带她回去吧。”
“快走吧,我送。”陆长尽拿了钥匙带着他们往回走。
李知节把人好生生带进了房间,关宛白还是一动不动抓着他。
他扣住她的手腕,把人放在了床上。她愣愣地坐在那儿,瞳孔里散了神。
大小姐这时候整个都灰扑扑的,脚上还沾染着些泥,手上也脏兮兮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李知节只觉得心里跟堵了块石头似的,他拧了毛巾先给她擦着脚。
“关宛白,光着脚跑出去也不怕碰见什么东西,这大晚上的,要是给你咬一口可不是一般的疼。”他仔仔细细地给她擦完了脚,还认真地仔细看着有没有伤口。
这人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把脚往里缩了缩。
“还行,知道怕。以后要穿鞋。”
她还是不说话。
李知节重新拧了个毛巾,给她擦了把脸,随后又给她擦手。
“另一只,不擦擦?”他坐在那儿,好脾气地问她。
关宛白把握着火机的手往背后藏了藏,却被他一把抓出来:“出息,偷拿我的火机,你能用明白么?”
“能。”她终于是出了声。
“先给我,擦擦手。”他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终于把打火机拿了出来,塞进自己的兜里。
擦干净了手,李知节又给她从楼下拿来了药,仔细给她处理伤口:“不疼?给自己咬成这样。到时候又得留疤。”
关宛白想要把手拿回去,李知节突然又说:“下次咬我,我皮糙肉厚,没事儿。”
“好了,我走了。”他给她盖好被子,准备关灯出去。
“你。”她好不容易又出了声。
“什么?”
她看着他那被咬出血的手臂,李知节顿时明白了:“今天这么好心?我会弄的。你睡吧。”
“火机。”她伸手抓住他的手。
“你安安静静睡觉,我明天给你。”
“骗子。”她又拽住他的裤子:“不许走。也不许关灯。”
李知节拉着椅子坐在她旁边:“我就在这儿,看着你睡。”
他坐在这儿看着她,像一朵快要败掉的花儿。
很久很久,他才下楼。
楼下的他们还在。
“怎么样?”
“睡了。”
“她今天怎么了?”南风有些奇怪。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出现就好了。”关弛兀自懊恼不已。
“陆长尽,怎么回事?”李知节总觉得不一般,过去一定有问题。
他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今天是她父母的祭日,碰见了关弛,而刚刚找到她的那个地方,差点烧死她,十年前,关弛对着她说了不好的话。”
“什么话?”
“你生来就不该得到爱,是你害死了爸爸妈妈,你不该出生,不配做关家人。我一辈子都不会认你这个妹妹。”
“还有,你就应该死在刚才那场大火里。”
关弛站在那儿,重复着自己说过的话。像密密麻麻的细针,再一次扎在他们的身上。
“那过去呢?所有的过去是什么?”李知节无法想象当时的关宛白是什么心情。也不敢想。
“宛白,她从来就没有得到过父母的爱……”
陆长尽断断续续讲着过去的事情。
“那天关叔叔和舒阿姨去世之后,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星期……”
“再然后关弛被那边接了过去。”
“那后来呢?”
“后来,她好不容易缓过来点儿,吵着要去找关弛,又被那边的人关在那间仓库里,最后,最后他们放了一把火,想烧死她。”
“再后来……就是关弛刚刚说的那些话。”
“她的父母从来没把她当回事儿,童年唯一的幸福,都来自关弛。”
“最大的痛苦,也是关弛。”
南风突然尖叫起来:“上次她让我帮忙,我看她手里有一沓病历,不像是作假。那是……”
“就是她的,从那天之后,我们带她去看了医生。”陆长尽接着说。
“最近两年她死活都不去了,我们看她生活也正常,就没强求。”
李知节突然起身抓着关弛的领口,抡着拳头就往人脸上招呼,一时之间也没人拦他。
他用的从来就是蛮力,下手从来不讲轻重,没几下就把人揍得框框吐血。陆长尽怕闹出人命,才浅浅拦了一下。
“你现在冒出来是怎么个意思?”
“三言两语说出你的愧疚,然后心安理得的安慰自己你们还是兄妹?”
“关弛。你不配。”
李知节动了动手,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人。
“对不起和道歉是最没有意义的事。这是她的原话,我现在也转达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