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关弛出场
接下来的几天李知节都去了学校,早晚都不怎么见得着。温眠也每天都来给她做饭,关宛白有些好奇她拍戏怎么办,但是也没问。
她乐意给她做饭,那就做好啦。至于其他的,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情。
这天是七月十七,关宛白难得的很沉默。早上李知节跟她说话她都没吱声,温眠问她吃什么也不出声。
就干坐在沙发上,抱着关大花,一直发呆。
饭也没怎么吃,温眠想问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就这样一直到了下午,今天的太阳很大,燥热燥热的,连门口的树都没动。
不曾想到,陆长尽带着兰书和陆明义一起过来了。
兰书一踏进门就觉得状态不对,要是以往,关宛白早就跑过来抱着她胳膊撒娇了,今天竟然这么安静?她回头和父子两人对视,陆明义点点头,陆长尽只是摆了摆头,兰书心下了然。
“宛白今天怎么不开心?”她把手里的包放在桌子上,坐在她旁边,轻轻搂着她。
“兰姨。”声音嗡嗡的,没什么力气。
兰书揉着她的头,也不说什么,只是抱着她。
她知道,关宛白很喜欢让人抱着。
抬头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温眠,兰书这时候还没有正式见过她:“你是谁?”
陆长尽一进来就见着她了,着实是有些诧异。现在带着她上前一步:“妈,她是温眠。”
“哦。”兰书闻言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没什么特别的情绪,转而又搂着关宛白絮絮叨叨起来。
另一边的陆明义也没什么反应,反而关心地和关宛白搭着话。
温眠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堪,咬了咬唇垂着头,陆长尽悄然握紧了她的手,以示安慰。
“宛白,别难受。兰姨只喜欢你,永远都喜欢你。”她理了理女孩的衣服,给了她足够的宽慰。
旁边的陆明义也不甘示弱:“陆叔叔永远是宛白最坚强的后盾。不要难受。”
关宛白听着听着就鼻子一酸,很想哭,但是在用力忍住。
那边的温眠顿时就攥紧了陆长尽的手,后者往她这边靠了靠。听着这话她心里莫名的有些难受。
其实兰书是故意的,她不清楚温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许只是过来坐坐,又或许宛白心里有气,但都不重要。
她会在每一个关宛白需要的时候,毫无底线地站在她那一边。
至于对与错,是与非,对她来说都没有她看着长大的小姑娘重要。无论过去多久,无论她走着怎样的一条路,在她这里,关宛白永远都只是一个值得被爱的小辈。
“宛白的眼泪要憋不住喽,兰姨来看看我们的小花猫。”兰书擦着她的泪水,忍不住打趣。
“兰姨~”关宛白娇嗔一声。
“好好好,我们宛白是干干净净的小猫。”
兰书的这一打趣,关宛白才勉强有了平日里的闹腾模样。
很久之后,关宛白抠着自己的手指:“兰姨,我今天,我今天为什么这么难受?”
兰书提起的手一顿,随后又握住她的手:“他们的祭日,你今天要去看看吗?”
她一问出这句话就后悔了。今天是关望飞夫妇的祭日,每一年他们都去了他们的墓地。其实也是想来问问宛白,但是她每一年都没去。每一年的七月十七,她要么不在家要么就装睡,所以她一次都没去过。今年,也不过是来试一试。
发生了那些事,想来她也是不愿意去的吧?
“算了,不说这个……”
“我去。”话音还没落,关宛白吐出了两个字。
这一下把陆家的三个字都听愣住了,还是陆长尽回过神:“宛白,你说什么?”
“我说我去。”她抿了抿唇:“去他们的墓前。现在就去。”
临走时陆长尽低语跟温眠说了什么,让她先在关家,说是等会儿来有话和她讲。
一路上都很安静,临近花店门口,关宛白下车去买了一束黑百合。
兰书和陆明义对视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陆长尽走的这条路她很陌生,攥着手里的花,她一言不发。只是看着窗外。
“宛白,我们下车了。”兰书看着依旧在发呆的关宛白,心里不是滋味。
“知道了,兰姨。”她抱着怀里的花,跟在他们身后走着。
“那里就是了,宛白,我带你去看看?”兰书握住她的一只手,柔声细语。
关宛白不自觉往后缩了缩:“兰姨,你们先去吧。”
手里一空,兰书也只是一瞬间的怔住,随后就和陆长尽他们先去了。
走到墓前,兰书看着已经有些风化的墓碑,碑上的照片也已经褪了色,只是上面的人笑的依旧灿烂。是关望飞和舒殷。
“你们会不会后悔呢,没有爱过她。”兰书擦着墓碑上的灰尘,似是感慨。
“舒殷,这些年,她过得很不好。”她的声音掺杂着苦楚。
她和舒殷是一起长大的好友,她不明白她怎么能对自己的女儿做的这么绝?他们夫妻俩,没有一个人给过关宛白所谓的爱。
明明,关宛白长得最像他们。
陆明义上前揽住兰书:“宛白现在长大了,有我们,她以后也会活的很好。”
站在不远处的陆长尽看着碑,再回头看看垂眸抱着花的关宛白。所以这就是她不愿意来的原因吗?
他们在那儿站了大约半个小时,最后才让关宛白自己过去和他们待一会儿。
兰书总觉得,她有话要和他们讲。
关宛白不自觉就抱紧了手里的黑百合,迈出的每一步都觉得无比沉重。看着那碑越来越近,小时候的重重画面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全部都是恶毒的,难堪的,破碎的。
也是,她的小时候,本来就算不上好。
她正对着碑,看着那在记忆里已经模糊了许久的照片,他们的面容突然就清晰起来,是那么生动,那么真实。许久,她弯腰把花放在碑前,突然嘴角一弯,绽开了个笑容,声音却是苦的要命:“我活下来了呢。你们是不是很后悔啊?后悔没弄死我。”
“那就该你们了。”她触摸着碑上的照片:“我祝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她看着他们,笑的像朵罂粟。
顺眼一扫,她看见了地上还摆着的梨花酥。她眉头微皱,兰姨他们来的时候也没带啊,那这是哪儿来的?
一转身,她恍惚间好像看见了一个人。
顿时有些站不稳,她后退两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逼着自己看着他。从上到下,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
“宛白。”他叫着她的名字,往她这边靠近。
她捂着耳朵闭上眼大声叫:“你是谁?”
“是你哥哥,是关弛。”
兰书他们也注意到这儿的异常,三人站到关宛白旁边,兰书把人抱在怀里。
“陆叔叔,兰姨,长尽。”他一一叫过名字,他们心里的震惊不比关宛白少。
一个消失了快十年的人,怎么突然会出现在这儿?
看着和关宛白十分相似的眉眼,兰书深吸一口气,不可能认错,就是关弛。
“我没有哥哥,兰姨,兰姨,快让长尽哥哥送我们回去。”
“我们快回去好不好?好不好?”她扯着兰书的袖子,声音带着哭腔,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看着关宛白匆匆逃离的步伐,关弛也扯出一抹苦笑。
他看着碑上的照片:“你们说,她会原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