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生病
距离北境越近,天气愈加寒冷,北风已经刮了起来。一路下来,时岩一行人并没怎么住客栈,原因是越往北,人口就越少。
他们虽然并没有急着赶路,但是为了能尽早到达北境,走的都是人烟比较稀少的路。
这天一早,一行人起来看着天阴阴沉沉,便急惶惶的开始赶路。一路上除了他们,没见到一个人。北方的风吹得时间长了,脸已经没知觉了。
时岩学会骑马后,为了不拖慢队伍的速度,就将马车卸了,开始骑马上路。
时岩从来没感受过北方的冬天,上一世,他一直生活在南方,甚至没有出过省。
那里不能说四季如春,但是冬天根本不怎么冷,而且时间很短。
他们的世界总是说南方的冷让人难以忍受,但是,今天来到这个世界的北方,觉得说这句话的人去的北方不够靠北。
时岩被吹得已经受不了了,脸和鼻子感觉已经没有了,眼睛被风吹得睁不开。“要是有个挡风的就好了。”时岩心想。突然,时岩一激动,别人没法买,但是他可以啊。
时岩赶紧喊系统买了防风面罩,羽绒服,帽子还有暖宝宝等等。但是时间有点早,柳不器那里早朝还没有结束。
若是原来,即使早朝没有结束,柳不器也会想办法偷偷的点击下单赶紧让时岩收货,但是现在他决定冷一冷自己的情绪。
前几天时岩一直没有买东西,自然没有什么反应。今天一大早就听见时岩在买东西,他却并没有立即操作。
下了朝,柳不器去看了太后,又问了问几个孩子的功课,还跟小公主们逗着玩了一会儿。这些事情做完,已经到了中午。回到养心殿,柳不器才准备下单。
今天没有急着回应时岩,反而做到了晾着人一上午,柳不器感觉自己今天做的很好。但是等到他看到购物车中的东西时,看见都是保暖的和防风的,心里一时沉了下去。他赶紧点击下单。
时岩在系统买了一堆东西之后,让沈春意停了下来,准备接收系统掉落的货。
他们一行人已经知道了时岩和皇上不知道通过什么,可以买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沈春意他们多年行伍生涯,胆子比较大,一开始看见时岩能够隔空取物时,就没有感到害怕,还以为是学了什么术法。后来发现时岩变出来的东西让他们非常喜欢,自然就毫无意见了。
时岩一听他们说让自己变东西,就会反驳说东西是买的,几人都不相信。后来还是听常高承问皇上的话,才相信了东西是皇上花钱买的,只是能通过时岩接收。
常高承当初酿酒的时候,就见过时岩大变活物,当时吓得要死,甚至还偷偷跟皇上告状,但是听到皇上说他知道,皇上还说这是他与异界达成的交易,不管信不信,反正也没有害处。所以这些人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们正骑着马赶路,时岩让他们停下,几人就知道时岩又买东西了。
“我买了点保暖的,先等一下。”时岩说道。
一群人等了好一会儿,一直没有东西掉落。时岩有点急了,“皇上怎么回事,平时都是很快就能收到货的!”
还是沈春意说的这个时间皇上还在早朝,下朝之后应该就能收到了,几人才继续赶路,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停下就行。
时岩只好也跟着继续赶路。赶路的途中,时岩很想通过系统骂柳不器,但是想到早朝可能有重要的事,硬是忍住了。
他们在早朝快要结束时,主动停了下来。结果,又是好一会儿,依然没有动静。
时岩这次主动要求先赶路。随着时间过去,天色越来越暗,天要下雪了。为了防止大雪将他们困在路上,必须得在雪落下来之前赶到有人的村落。
一群人冒着大雪赶路。时岩因为刚学会骑马,大腿还没有完全适应,一个上午下来,时岩感觉腿上有温热的血流出,又浸透棉衣贴在伤口逐渐变得冰冷,头已经被风吹得昏昏沉沉。
等到买的一大堆东西掉落时,时岩直接被砸的掉下马。若不是沈春意反应快,身手好,在时岩摔下之前接到了人,时岩今天要么死要么残废。
沈春意将人抱在怀里,感觉怀里的人一直在颤抖。即使冷的发抖,时岩依然断断续续用颤抖着声音的让众人赶紧穿戴好保暖的衣物。
但是羽绒服的拉链和暖宝宝,大家都不会用。时岩强撑着教会他们之后,就晕了过去。
沈春意看着怀里的人,眉头皱起,他将人裹好衣物抱上马。此处距离最近的村庄大概还有半个时辰,停下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能遮挡风雪的地方都没有。
一群人只好带着昏迷的时岩就继续策马在风雪中前行。
常高承虽然没有时岩高,身体看着没有时岩壮,但实际上身体素质要比时岩强了不少。他咬牙坚持到村里,才摇摇晃晃差点从马上掉下,被沈春意的亲兵赶紧扶着下马。
沈春意他们不是第一次路过这个村子。来到村子,很顺利的就住在了村正家里。沈春意一见到村正,就让人立刻去请大夫。他将时岩抱进房内放在床上,因为一直在风雪中骑马,衣服已经湿了。
沈春意让村正家的赶紧生起火堆烧些热水。时岩此时躺在床上,脸色通红,身体不停发着抖。沈春意找出干净的衣服,让亲兵将衣服放在火堆上烤,他则将时岩的湿衣服脱下。但是等到脱裤子时,大腿处褪得有些吃力。时岩无意识的呻吟几声。
沈春意想到了什么,看了眼大腿内侧,裤子已经粘在了伤口上,粘着的边缘都是血迹。若是硬往下褪,这块儿皮肉就会被撕下。
沈春意让人去找剪刀。时岩的裤子是没办法脱下来了,只能先用温水慢慢的将裤子与伤口冲洗干净,再将裤子剪开。
沈春意将时岩身上擦干,然后把烤热的衣服给他穿上,盖好被子。此时,村正也带着大夫过来了。
大夫切了脉之后,赶紧写了药方。沈春意将药方拿给亲兵,亲兵立刻去跟着村正拿药。
“大夫,他怎么样?”沈春意问大夫。
大夫眉头紧皱,说:“此人受了风寒,又因为在风雪中时间太长,寒气由表及里,已邪袭肺卫,现又发起高热,若是吃了药晚上温度还是降不下来,那就有些危险了。”
沈春意蹙紧眉头,随即想到时岩的腿。大夫看了之后,“腿上的伤势看着挺严重,但都是皮肉伤,只不过……”大夫犹豫了。
“只不过什么?”沈春意问。
“只不过他现在的身体邪气已入,再有皮肉伤,就容易创口疮疡,会进一步加重病情。”
“那应该如何做?”沈春意问。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开点儿外敷的药,尽量防止疮疡。”说罢,大夫便去写药方。
等到大夫离去,沈春意坐回床边,看着时岩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春意夜里守着时岩。沈春意也太累了,在雪中骑马半天,最后还在马上护着时岩不至于摔下马,到了村子又折腾一番,导致沈春意守着病人就睡了过去。他正趴在床边睡着,迷迷糊糊中听到声音,立刻睁开眼睛。此时时岩满面通红,嘴唇干裂,头不停地摇着,嘴里不知在嘟囔什么,牙关紧咬,明明身体很热,却不停地发抖。
沈春意看着时岩的模样,将温着的水赶紧拿来,用勺子喂了一口水给他,结果全部撒了出来,沈春意无法,便用水一遍一遍的将时岩的嘴唇润湿。他又将药煎了一碗,但是依然喂不下去。
沈春意心一横,便用力将时岩的两颊捏住,将牙关撬开灌药。虽然吐了大半,但总算是喝进去点儿。
沈春意自己困意也很重,夜里房间依然很冷,看着不停发抖的时岩,索性便脱了衣服钻进被褥,紧紧将时岩抱住。
沈春意只睡了两个时辰,便被热醒了。
沈春意抱着时岩,时岩身体滚烫,体温没有降下去,反而更热了。再看向时岩,人此时安静的躺着,只是呼吸很重。沈春意慢慢起身,轻轻地掀开时岩腿上的被褥,看见伤口处已经有了黄色的脓液,心里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