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出发
为了在北境真正寒冷起来之前进入,时岩他们在做出酒之后,第二日就开始打包行李准备出发。
出发之前,时岩又磨着柳不器买了不少吃的喝的玩的,准备在路上享受旅行时光。
柳不器看着这个开心的要这要那的人,冷笑着说:“你不是非去不可的。”
时岩一僵,随即脸笑的像朵花一样,“皇上,君子一言九鼎,您可是说了让我去的。”嘴上如此说着,心里却腹诽“这小气皇帝,就买点东西怎么了,肯定是嫉妒自己可以出去旅游。”
“而且路途遥远,没点儿零食和玩意儿,那也太无聊了。”时岩不自觉的撒娇道。
“我知道皇上您没出过皇城,我保证,我会经常给您写信,把沿途的见闻都给您写下来,让您也感受一下我大虞朝的壮丽河山。”时岩最后拍胸口向柳不器保证。
看着时岩拍胸口保证的样子,心口一噎,竟然有种无力感。
“啊,皇上,我得买点药!感冒药、退烧药、冻疮膏啥的,都得准备点儿,北境那么冷,保不齐路上就被冻伤了或者感冒了。”时岩掰着指头说。
“啊,皇上,那我去了北境需要买粮买物资的时候,难道我还要写信吗?这效率不行吧。”时岩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若是物资问题不能解决,那去了也白去,北境冷得要死,本就没什么粮食,更不可能有余粮给他们酿酒。
柳不器一听,也蹙眉,这是个问题。之前时岩在皇城买东西,都是两人提前就商量好需要买什么,等到时岩到了皇庄或者酒坊,只需要喊一声系统,柳不器便知道时岩准备好了,就立刻下单,这样节省人力物力。
但是,北境遥远,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柳不器想了想,说:“你问问系统,能不能通过它将你想要的东西转达给我。”
时岩赶紧问系统,系统听了,欢快的说:“主人,可以的呢。我是非常智能的系统呢,您想买什么东西,直接告诉我,我就可以帮您搜索,但是为了保障宿主的权利,限制系统的功能,我是不能给您下单的。”
一听系统的解释,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的折腾总算没白费。
“这样的话,那我也不用带什么啊,路上买就行了,还能轻松点。”时岩想着说道,“还有皇上,我要是想买什么,您可不能不给我下单啊!”
柳不器听着时岩这让人讨厌的话,想立即让他滚出去。谁知,时岩接着道:“皇上,您也得备点药呢,感冒药多备点,毕竟古代的冬天若是感冒,那可是会让小病变成大病的。”
柳不器本来烦时岩烦得不行,但是一听时岩竟然还想着给他买点药,关心他的身体,突然就感觉通体舒泰了。
柳不器微笑着说:“行,那你看着给朕买吧。朕这个冬天的健康就靠你了。”
“得嘞,皇上!”
“系统,感冒药、退烧药、止泻药、助消化药、通便药……反正常用的药都给皇上背两盒。”
“好的主人,药品已放进购物车,请下单。”
柳不器一开始还挺开心,结果时岩准备的药越来越离谱,他的脸也就越来越黑。|
看见柳不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时岩笑嘻嘻道:“皇上,咱这是有备无患呢。”
“行了,买好了赶紧走。”
时岩开心的走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队伍已经出发了。柳不器没有送他们,毕竟这并不是大军开拔,而且此次前去,主要的目的还需保密,若是自己相送,必然会引起怀疑。
虽然虞朝是这个时代最强大的王朝,但是周边几个国家也并不弱小。
边境地区争端时有发生,南边的越国这些年不断侵吞周边的小国,逐渐变得强大。变强之后,这越国总是越过边境生事,这就导致南境这些年来也总是发生或大或小的战乱。
北境百姓更是时常被骚扰,每年大战小战,战个不停。
柳不器像往常一样上朝,听着下面的人又像是往常一样吵吵嚷嚷,有些烦躁。
这么多年,朝堂上说完正事之后,几乎天天吵吵嚷嚷,他想听的时候听听,不想听就会神游物外,吵完就直接退朝。
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勉强听完前面几人的禀报,后面的吵吵嚷嚷却无法忍受了。他直接站起身,挥袖走人。
崇德赶紧跟上,留下一群官员面面相觑,不知道平日好脾气的皇上今天是怎么了,心里都有点惴惴不安。
柳不器出了殿就疾步走向宫墙处,但是走着走着,停了下来,随即转身又快回了养心殿。
进殿之后,挥退所有人,柳不器坐在龙椅上,想着今天自己的行为,有些不解,还有些懊恼。为什么?以往的早朝,再是让人厌烦,他总是能坚持下朝,从未早退。他也从没像今日一样在宫内疾步快走,毫无帝王威仪。
他是怎么变得如此稳重的?柳不器不禁问自己。
不自觉的脑海中浮现那个走路一颠一颠,一说话变强丰富到眉毛乱飞的人,他慢慢笑了。等他意识到自己在想着一个人笑的时候,他的脸色沉了下来,逐渐变得面无表情。
崇德发现了,皇上这几天每天脸色阴沉,心事重重,虽然之前皇上也总是面无表情,但是还是会有轻松的时候的,尤其是这大半年,皇上心情似乎总是很好,性格也变得柔软好多,现在这是怎么了?
崇德疑惑,但是也不敢问,只能战战兢兢的伺候。
这边柳不器整日面无表情,那边时岩却像是撒了缰绳的野马,在路上就开始欢呼,甚至还唱了起来,整日的开心的不知愁滋味。
本来说的每天给皇上写信,将路上见到的听到的写给皇上看,结果呢,整天乐的找不着北,出发十来天,一封信也没写过。
等终于想起来了,写了一封信,信的内容:“皇上,旅行也太舒服了,路上什么都好,有山有水有花有鸟,您不能出来太可惜了!”
宫里的柳不器正在养心殿处理政务,崇德敲门轻声说:“皇上,小石头来信了。”
柳不器猛地抬头,赶紧起身,面露喜色。
突然他身体一僵,顿住了。他又恢复了面无表情,随即坐了下来。
崇德在门外等着,却没听见皇上让他进去的声音便没敢进去。
他心中不解,小石头没来信之前,皇上每天问小石头有没有来信,一听没有还有点咬牙切齿,有时还要骂几句“小没良心的”。
可是今日,信来了,却又不急着看了。“唉!”崇德叹气。
柳不器直到处理完桌案上的折子,才喊崇德进来。信拿过来,却没看,反而扔在桌上,说了句:“行了。”
崇德一听语气不对,赶紧躬身退下了。
柳不器坐在桌前,一直看着这封信,眼神莫测,却始终没有再去碰。
直到就寝,柳不器也没提起那封信。
半夜,崇德突然听见响动,以为有什么东西,赶紧起身,定睛一看,只见皇上手里拿着靴子,已经走到了殿门。
“皇上。”崇德轻声喊。
前方皇上的身影一顿。
柳不器闭眼,狠声道:“睡你的。”
崇德听得身体一颤,也没敢吭声,但是也不敢真的睡下,站那不动了。
柳不器索性将靴子穿上,开门走了。出门的时候还差点摔了,吓得崇德心里一颤。
柳不器来到养心殿。守门的小太监一看大半夜的皇上竟然来了,心里一惊,赶紧跪下。
柳不器停了停,面无表情的开门进去。殿内仅燃着一根小小的烛火。柳不器走近桌案,拿起那封信,走到烛火旁,借着昏黄的烛光,打开了那封信。
然后,柳不器便看见了那仅有几句话的一页纸,牙关咬紧,手有点颤抖,嘴里蹦出两个字:“时岩!”
时岩若是在此,定会认为柳不器是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的。
柳不器一把攥紧那封信,信瞬间就被攥成一团。
柳不器闭了闭眼,平复一下心情,抬起手,借助烛光又将信慢慢抚平。再看了眼信的内容,嗤笑一声,随即又恢复了面无表情,将信对着烛火点燃。
看着信一点点被燃尽,柳不器眼神慢慢变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