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卖糖
就在沈希希正往盆里盛排骨的时候，沈母他们回来了。
依旧是沈三郎猴急的冲了回来，高声喊道：“希希，我闻见香味了，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沈家几个哥哥也听了沈父沈母说的妹妹清醒的缘由，是因为个老神仙救了希希，还教给了她一些本事。虽然不大相信，可妹妹好了是事实，他们多想这个也没什么意思。就坦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后面的沈大郎和沈二郎看着沈三郎上蹿下跳的身影，有些好笑，不过心里也有一点点期待，毕竟这几次沈希希做的饭都非常的好吃。
沈希希看着沈母他们几个笑着说：“今天有好事发生，我做了些好菜，娘和爹一定好好尝尝。”
沈母看着沈希希神秘的样子，宠溺的笑了笑：“是什么好事？让你这么高兴。”
沈希希老神在在的对沈母摇了摇头：“您别着急，我们先吃饭，一会儿就告诉您。”
说完招呼着沈家几个哥哥，把饭菜都端了出去。
沈父和沈母坐在桌子上，看着这一桌子的肉菜，都有些惊讶。
“希希，你去县城做了什么？怎么买回来这么多肉？娘给你的钱是让你去买喜欢的东西。”沈母不赞同的看着沈希希。
她想着沈希希第一次进城，应该会十分新奇，才给了她那么多钱。谁知道她买了这么多肉回来？
沈希希看到她娘的目光，哭笑不得的说：“娘，我也给自己买了东西的，这些买肉的钱是我在县城赚的。”
沈母一头雾水，突然想起沈希希昨天跟她说的话，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难不成是…”
沈希希点点头：“没错，就是我昨天跟您说的络子，我琢磨出几个落子样式，卖给了布匹铺子的老板，一个样式一两银子，老板给了我二两银子的定金，这几天去铺子里教会老板，之后还有二两银子。”
沈家几个人都惊呆了，什么？？！沈希希居然卖了四两银子，什么样的样式能值这么多银子？？！
沈大郎喃喃的说道：“我做一个木柜子才二百文钱，还要做七八天，希希一下午就赚了四两银子！”
沈母狠狠地揪了一下沈父的胳膊，听见沈父吃痛的声音，才慢慢回神。
“希希居然赚了这么多钱！”她愣愣的想道。
又突然出声对沈希希说：“希希，还有谁知道你赚了这么多钱？”
沈希希安抚的对沈母笑笑：“娘，你别担心，只有婉姐姐知道，别人我都没有说。”
听到是婉娘的时候沈母才松了一口气：“婉娘知道就知道了，她也不会到处乱说。”她早就打算还完债去找刘婶替她儿子说亲，婉娘是她看了好久的姑娘，错不了。
沈希希听见沈母的话，冲沈大郎露出一个揶揄的笑。
沈大郎有些木讷，但也知道母亲的心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婉娘也是他喜欢了好久的姑娘，只不过以往家中欠债，他没脸去求，现在听沈母这么说，心里着实松了口气。
“但是日后不能跟别人说这件事，听到没有？”沈母严肃的看着沈希希。
若是让旁人知道她女儿这么轻易的就赚了四两银子，保不齐起什么坏心思。
沈希希乖乖的点点头。
沈父看沈母教育完了沈希希，在一旁缓和着气氛：“希希能挣钱是好事，你看买了这么多肉来孝敬咱们，女儿多听话！”
沈母心中也十分满意，她斜了一眼沈父：“这还用你说，我女儿自然是孝顺的。”
“行了，你第一次赚钱这些东西买就买了，吃饭吧，我也尝尝我们希希的好手艺。”
听见沈母发话，沈父几个赶紧伸出了筷子，这一桌子的香味儿都要把他们馋坏了。沈三郎率先瞄准了香辣猪蹄，夹了一块送入嘴中，猪蹄软糯，筷子一戳就烂了，还带有一丝辣味，让人欲罢不能。他一口塞入嘴中，含含糊糊的对沈希希说：“希希，这是什么肉，又香又辣，真好吃！”
沈希希正在啃红烧排骨，把土豆捣烂拌入饭中，吃的也十分欢快，闻言，头也不抬的说道：“那是猪蹄。”
“什么？你说这是猪蹄！又腥又臭的那个？”沈三郎整个人都被惊呆了。
沈希希非常不以为然：“对啊，就是猪蹄做的，好吃吧？”
他小鸡啄米的点点头，又夹了好几块，放入碗中：“好吃！这也太香了，拌米饭吃，简直绝了！”
再看其他几人也吃的非常满足，沈父咬了一口猪蹄，惬意的笑笑：“这要是再来上一两小酒，日子忒美。”
“爹，你馋酒了？过两日我去县里编络子的时候给你捎回来些。”沈希希说道
沈父闻言，笑得十分欢快：“好，好！”
酒足饭饱之后，沈家父子几人开始收拾碗筷，沈母在屋子里缝补破的衣裳，沈希希进屋后把今天剩的钱递给了她：“娘，这是今天剩的银子，都给你。”
沈母不接：“这是你赚的，你自己留着。”
沈希希对沈母撒娇的说：“娘，我赚银子就是给您花的，您快拿着，我日后还会赚更多的银子。”
沈母推脱不过，就拿了那一个小银块，剩下的就不接了：“娘拿着一两银子给你存着，剩下着你平日有什么事也要用。”
沈希希想想，觉得沈母说的也有道理，就收回了剩下的三百五十文。
沈母拍拍沈希希的手感慨道：“我们希希也能挣钱了。”
“您就放心吧，我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让您住上大房子！”沈希希挽住沈母的胳膊，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
接下来的几天，沈希希连着去了县里好几次，把络子教会老板娘后，也拿到了剩下的银子。
现在终于要开始做麦芽糖了，这几天里沈希希时不时的给麦子洒水，到今天麦芽已经长出来很多了，有五厘米长左右，这个长度是做麦芽糖最适合的时候。麦芽的甜度是最高的，麦芽要避光保存，避免小麦光合作用变绿，吃起来会有一股青草味。
她把装着麦芽的扁平竹盘从阴凉处拿进灶屋，连根拔起麦芽，加水洗干净，挑出坏的麦芽，洗过几次之后，洗好的小麦苗切碎。
把已经蒸熟的糯米舀出来，糯米放凉后倒入麦苗碎拌均匀。搅拌好后放入铁锅中，用熄灭的余温保温三个时辰。发酵完后放凉，用纱布进行过滤，用力挤出汁水。
过滤两遍倒入锅里大火煮开。两刻钟后汁水只剩下二分之一左右，煮到汁水发黄冒小泡泡，中火不断搅拌。
汁水成绵密的泡泡状后转小火搅拌当勺子可以挂住汁水不怎么滴落后，麦芽糖就算做好了，趁热倒入小瓷罐中。她之前从县城买了好几个小罐子，刚好可以用来装麦芽糖。
她尝了尝刚做好的麦芽糖，可能是因为古代的麦子甜度比较高，麦芽糖做的也非常成功，甜甜的有些粘牙。沈希希心里安定了些，于是按照她之前的方法，把剩下的麦子和糯米全都熬成了麦芽糖。
十斤糯米，两斤麦子，一共出了五斤左右麦芽糖装了八个小罐子，一罐半斤左右。她打算卖七文一罐，一斤比红糖要便宜了六文钱，应该会有些销路。
她又把剩下的没有装瓶的麦芽糖浆凉着，略微凉些后，用手不断的拉扯对折，一直到麦芽糖变白变硬，整个糖块成米白色有丝线的纹理后 用刀切成小块，丁丁糖就做好了。这可是小孩子们最爱吃的一种零食！
想到这里，沈希希又干脆做了几个小木棍，可以卖搅搅糖，一份一文钱。也算个方法。
把所有的一切都收拾干净后，沈希希放下心来，只等明天出摊去县城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希希起床吃完早饭后，把要出摊卖的麦芽糖和叮叮糖都妥善的放入背篓中交给沈二郎背着，和他一起向县城去了。
沈母尝到她做的麦芽糖后，也觉得十分惊喜，但一听说她要自己去县城，顿时不是很赞同。因为在她看来，希希还是个小姑娘，万一遇到什么情况自己根本应付不来就想一起去。
沈希希拒绝了好几次，都被沈母坚决的反对，可沈母一走，家里的几个男人也不会做饭，于是就让沈二郎和沈希希一起，他力气大，也能帮着些沈希希。看沈母一脸坚定的样子，沈希希只好无奈同意了。
有沈二郎在，自然不可能让沈希希背筐，他还想让沈希希坐村口的牛车去县里，他自己走过去就行了，但沈希希没有同意她自己一人去坐车，把二哥扔下，这算什么？时间还早，他们也并不着急。于是，沈二郎和沈希希就慢慢的往县城走了。
到了县城，沈希希这两天也寻找到了一个比较好的摆摊位置，昨天交过钱后得到了一小块儿摊位。在县城没有集市时，摆摊都是要收租金的，但相对来说比较便宜，一天两文钱。沈希希租了半个月。
第一次摆摊，她心中还是有些忐忑，沈二郎跟在沈希希身后不知道该干什么，他是一个正经的庄稼汉，平时大多时候跟着沈父料理田地，从来没做过生意还。
沈希希招呼沈二郎把背篓放下，拿出麦芽糖的小罐子，又从背篓里取出了个小板凳，把麦芽糖稀放在上面，掀开盖子，又在一旁不多的地方放上了几块丁丁糖。
她见沈二郎有些不自在，就让他在旁边站着。自己大声吆喝道：“快来看，琉璃糖稀，搅搅糖，叮叮糖，便宜又好吃，免费试吃，快来看呀！”她给麦芽糖取了一个新名字，这样叫起来比较好听。
听见说是糖，旁边不少人都有些好奇。红糖他们是知道的，这琉璃糖又是什么东西？
沈希希用小竹签子卷起来一些麦芽糖递给凑过来的一位大婶笑着说道：“婶子，您尝一尝，这可是正经的糖，不要钱的！”
大婶有些不相信，怀疑的说：“真的不要我钱？不会我尝了，你非要我买吧？”
“我们做的是长久买卖，哪能干这种事情？”沈希希保证道。
大婶接过沈希希手里的竹签，放到嘴中轻轻抿了一口，一股清甜的味道弥漫开来。她有些惊喜的说：“真的是糖啊！好甜，吃起来比红糖还要好吃！”
“你们这琉璃糖是怎么卖的？”大婶问道。糖是个金贵的，一斤就要二十文，这没见过的糖估计更贵。大婶心里有点忐忑。
“琉璃糖七文钱一罐，一罐半斤左右，搅搅糖一文钱一份，叮叮糖一文钱三块”沈希希介绍道。
她大概核算了一下成本，一斤麦芽糖大概能赚七文钱，这个利润算是很高了，果然糖的赚头太大了，只是不知道百姓们接不接受。
大婶一听，居然比红糖还便宜了六文钱呢！她高兴的说：“那给我拿一罐！”
沈希希又把敲碎的叮叮糖拿了一小块儿递给大婶说：“这种叮叮糖用来哄小孩子最好不过，也不贵，一文钱三块，您要不要来一些？”
大婶接过叮叮糖，尝了一口，和麦芽糖不同的口感，略硬一些，估计含着能吃好久。大婶点点头说道：“那给我来三文钱的吧，我小孙子应该爱吃。”
沈希希给她把糖装好后，又多添了一块笑着说：“我们刚开张，送您一块，好吃再来啊！”
大婶看她这么会做生意，开心的接过糖走了。
旁边的路人看到真的有人买了，又觉得免费试吃，他们也不吃亏，尝过糖的味道之后，更加欢喜。家中富裕的便买上一小罐琉璃糖，贫穷些的也花上了一文两文买回去一份糖稀或叮叮糖。
时下制糖工艺繁琐艰难，除了红糖，也只有蜂蜜和水果中带些甜味，老百姓对这种难得的甜更加追捧，如果谁家小孩子能喝上一碗糖水，简直是莫大的幸福。
如今，这麦芽糖卖的如此便宜，更是受到了大家的欢迎。
不到两刻钟，沈希希做的麦芽糖就全部卖完了。还有许多没有买到的。
“小老板，你怎么不多做些？我们还没买到呢！”
“对啊，做这么少，我们刚尝了个味道，想买就没了！”
沈希希安抚的对大家笑笑：“大家也知道制糖比较困难，这些还是我们做了好久的！不过我们以后都会在这里摆摊，家里的琉璃糖已经在做了，过几日还是这个时候，欢迎大家来捧场。”
众人听她这么说，觉得也对，糖这种东西哪能说做就做出来。
于是对沈希希催促道：“那你们可一定要来快些啊，我们这还等着买糖呢。”
“一定一定，多谢您捧场！”
众人都散去后，沈二郎才刚刚回神，他刚刚帮沈希希包糖的时候都还处于神游状态。
“希希，这就都卖完了？”
沈希希点点头，对他说道：“是啊，这不是都卖完了吗？”
“这么容易就结束啦？”
沈希希面上好笑地对沈二郎说“二哥，你说我制的糖味道怎么样？”
沈二郎下意识回道：“很甜，很好吃。”
“那不就是了，我这糖比红糖一斤还要便宜六文钱，而且味道也不差，这不是很正常吗？”
其实不正常，她是糊弄沈二郎的，一开始她也没想到能卖的这么好，但是肯定不能说出来。
给沈二郎解释完后，她拉着沈二郎赶紧收拾东西：“二哥快些收拾，我们去杂货铺，还要买材料，麦芽还没有发出来呢！这次要多做一些。”
沈希希和沈二郎去了杂货铺，她一张口就要了二百斤糯米，五十斤小麦，打算这次多做一些，也好多攒些银子。
老板听见她要这么多，眉开眼笑的给她开始称量。
东西太多，就算有沈二郎，他们也没办法搬回去，于是雇了一个牛车，一起回了家。
到家之后，沈二郎卸下糯米和小麦后对沈希希说：“希希，娘他们还在地里忙活，我去给他们帮忙。”
沈希希点点头：“二哥，你去吧，家里我自己就可以。”
听到沈希希说她可以，沈二郎就拿着镰刀出去了。
等把小麦泡好之后沈希希轻点了一下，今天赚的钱，八罐琉璃糖，一罐糖稀，五十来颗叮叮糖，一共赚了九十文钱。刨去成本三十文，利润能有六十文。
沈希希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攒够翻新房子的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