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是要守女德吗？
“我喜欢军装，高中毕业选择去当兵，分到了武警森林部队。后来在部队考入森林警官学院，毕业后分配回原单位，再后来部队改制，划到应急管理部门。”骆峥向她简单叙述自己的经历。
余沁嫌弃地说：“现在不是在相亲，你不用说得这么清楚。”
骆峥好笑：“你是不是有相亲应激综合症？我只是坦诚地向你介绍我的经历。”
“我不需要知道。”余沁生硬地说。
骆峥不知道她的脾气从哪里来，不过秉着大度的原则，他没往深处计较。他爬到她的身边，伸手拎住她的背包带：“把你的包给我，看你背着，我心里总不得劲儿。”
余沁觉得莫名其妙：“我的包干什么要你背？我是出来工作，又不是出来跟男士散步。”
骆峥愣住，又笑起来：“你似乎比我们这种直男更不解风情。”
看他笑，余沁胸口又堵了一口气：“你有受虐倾向吗？”
骆峥摇头：“不，我只是出于一种本能，在体力上，男性比女性要好一点。”
“刚才你怎么不帮许晶晶背呢？”余沁揶揄道。
骆峥一本正经地说：“刚才没意识，现在有觉悟了。”
余沁瞪大眼睛，随后皱了皱眉：“你好歹也是一个中队长，说话有点分寸，别让人觉得轻佻，再看轻你们这个群体。本身你们这个职业就有些敏感。”
“感谢你的提醒。”骆峥把她的包从背上捋下来，“我来背吧。”
背包上还沾着她的体温和汗水。他背到身后，继续往上爬。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问：“你做这份工作，家里有反对吗？”
“那你做这份工作，有反对的人吗？”余沁反问他。
他哼笑一声：“谁可以让我有更好的工作，反对才有用。”
“我也是这么想的。”余沁露出一个敷衍的笑容。
骆峥没话找话：“你学历高，留在大城市有更多的机会，回程阳干什么？”
“这个问题我都被问吐了。”余沁语气森冷，“因为回来有编制，工作稳定，好找对象。当初你进部队去，难道纯粹是喜欢军装吗？就没有点儿私心？”
骆峥不敢说没有，那样显得很虚伪。他说：“因为我没能直接考上军校，所以曲线救国，去部队考学。”
“你真是一个十分坦诚的人。”余沁总结。
这句话终止了二人之间的聊天。他们低头看路，专心爬山。
一架拍摄用的无人机从远处飞来，看到他们之后降低，接着再飞高，飞远……
终于到达工作地点，余沁靠着一棵大树休息，呼吸沉重。
骆峥看她体力消耗得多，从背包里拿出水瓶递给她：“喝点水吧。”
余沁接过，喝下两口，再向他伸手：“把包给我，我要用里头的平板电脑。”
骆峥把包递给她。
取出平板，余沁打开工作用的软件，一边看着周围的环境，一边打字，最后拍了几张照片。做完这些，她把平板收进包里，对骆峥说：“走，下山去第二个地方。”
骆峥惊讶于她的体力：“就走？要不再多休息一会儿？”
余沁摇头：“不了，早点弄完，早点回去。我们带着许晶晶，路上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没法交差。”
骆峥不解：“有我和孟嘉在，你不用担心。再一个，雁鸣山保护区里平常少有人来。”
余沁看他一眼：“要是真出意外了，她哪怕只是按照事实发个视频到网上去，你能兜得下来吗？”
“不可抗力的因素，谁也预料不到。粉丝和网民再怎么维护她，也得讲道理。”骆峥说。
余沁背上包：“总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天车子开沟里，就已经够倒霉的了。”
骆峥又把包从她背后扒下来：“行，那走吧。”
下山不比上山容易，坡度陡，稍微不小心就会摔下去。骆峥走在前面，在跨过了一块大石头后，他朝余沁伸出去手：“来，我拉着你。”
他的手掌宽厚，肤色较黑，上面有些发白的伤痕。余沁犹豫了一下，说道：“不用，我不是第一次来这儿。”
“你跟男同事上山，遇到危险的地方，也会拒绝他的帮忙吗？”骆峥看着她问。
“你又不是我的同事。”余沁半蹲下去，手撑在石头上，脚往下伸，躲开骆峥的手掌。
骆峥看她麻利地下来，收回自己手掌，有些扫兴地说：“看来我的担心是我多余的。下次遇着危险的地方，该让你扶着我才行。”
余沁侧目看他：“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骆峥抬眼皮看她：“遇到危险的地方，相互扶持，这种想法不是很正常吗？你在想什么？”
“我觉得你跟我上山的目的不纯。”余沁说。
“展开说说。”他扶着一棵小树苗，露出洁白的牙齿。
余沁：“说不出来，就是凭感觉。”
骆峥：“许晶晶体力差，缺乏攀登经验，跟她下山去得照顾她，我觉得比较麻烦。”
“啧！”余沁翻白眼，“人家可是大网红哎，要做你们消防队的宣传工作，你一个中队长竟然嫌人家是累赘！”
骆峥摊手：“我就说我是一个坦诚的人吧？”
“她粉丝很多，做的视频一向有内容有深度。等拍摄的视频上传到网上之后，你们消防站肯定要爆火，一定会有好多女粉丝感动，哭着要嫁消防员呢！”余沁阴阳怪气地说。
骆峥轻笑：“那你也会有这种待遇吧？高学历护林员，每天进山记录数据，不知道有多少男士看了会动怜香惜玉的心。”
“我不出镜，我只带她爬山。”余沁说。
“我也不出镜。”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半个多小时之后，安全抵达大路，可以看见停在不远处的越野车。
走近了，发现车上并没有人。许晶晶和孟嘉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余沁对骆峥说：“你打电话问问孟嘉在哪里。”
骆峥掏出手机，拨通孟嘉的号码，简短地说：“你们在哪儿？我们已经下山了，你们过来吧。”
余沁看到自己的背包还在他的背上，伸手抓过来：“快把包给我，一会儿让他们看见了不好。”
骆峥取下背包递给她，眼神带点儿奚落：“你好像比较排斥异性，是要守女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