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家半斤八两
“啊？余姐会骂人？”孟嘉嘴甜，估摸着自己应该比她小一点，开始叫上姐了，“姐这么斯文秀气，肯定是那个人惹你生气。”
许晶晶“噗哧”一声笑：“你年纪不大，倒很有眼力劲儿啊！”
余沁有些恼怒，不明白骆峥为什么要说这件事。他们又没熟到可以相互开玩笑调侃的地步。
许晶晶笑完，擦了擦眼角，问余沁：“你那天到底相到了什么人，让你连一点体面都不要了？”
余沁赌气地对她说：“你不如问问骆队长的相亲经历，可能比我的更精彩。”
孟嘉眉头动了动，余光瞥一眼骆峥。队长的相亲经历，他可太想知道了。
“骆队长，给我们分享分享呗。”许晶晶一本正经地说，“这样我的拍摄内容就会更有故事性。”
骆峥再次回头，只见余沁脸色阴沉，恶狠狠地盯着他，想来她是介意刚才的话。他顿了顿，提起一口气，转去看正前方，漫不经心地说：“跟一个老师见的，觉得我工作不太行，喝完一杯咖啡就走了。”
许晶晶为他打抱不平：“唉，她怎么能这么想呢？消防员守护一方平安，舍己为人，多么让人尊敬呢。”
孟嘉同为消防员，心有戚戚：“别人的丈夫兄弟儿子守一方平安可以，自己的家人不行。”
余沁心里舒服了一点点：原来他也被嫌弃，大家半斤八两。
许晶晶颇为同情地说：“你们真不容易。”
车子在山路上行驶了一个半小时之后，到达百花谷。
余沁下车，将双肩包背到身后，对三个人说：“这一片区域有两个工作点，都在半山腰，没有路上去。”
孟嘉意外：“没有路怎么上去？”
“慢慢爬上去。”她说完看一眼许晶晶，“你没有爬山经验，就跟骆队长他们在山下等我吧。”
许晶晶自然是不肯：“那怎么能行？我不上去，怎么能体会得到你们工作的艰苦？到时候视频发出去，网友要骂我只是过来作秀的。”
骆峥说：“一起上去吧，我和孟嘉是出来工作的。”
既然他们都坚持，余沁也没再劝说。她已经浪费了一个上午，现在上去，得赶在天黑之前下来。
她带队走在前面。
山脚处有村庄开垦的土地，平常要走些车子，路开得挺宽，铺了小石头。踩在上面有“沙沙”的声音，有些硌脚。
才走了二百多米，许晶晶就停下，一只手捂着小肚子喘气：“这路还挺难走的。”
余沁回头看她：“这还是大路，开胃菜而已。”
许晶晶问：“你这样爬山，是不是很费鞋子？”
“是，所以我的鞋子只买便宜实用的，太贵会心疼的。”余沁回答。
许晶晶看向骆峥：“骆队长，你们也怪不容易的。”
余沁：“你的心眼偏得有点严重。”
“我……”许晶晶语塞，“我哪儿偏了？我说你们，是把你包含在内。”
“最好是这样。”余沁戏谑地说。
往上走几步，许晶晶又开口问：“护林员和消防员比起来，谁的工作更辛苦一点？”
“消防员吧。”余沁心直口快地说。
骆峥瞥她一眼：“都辛苦。”
余沁脚步停顿片刻，继续往前走。走过村民开荒的地之后，前面是一片林子，树林间有一条人踩出来的小路。
骆峥走到前头说：“我来开路。”
天气炎热，林子里有蛇出没。他捡了一条棍子，在前面敲打。
许晶晶又开始问余沁：“你怎么知道每天的工作点在哪里？这些工作点又是怎么安排的？”
余沁说：“是老一辈护林员走出来的。每一片区域都有专门的护林员，长年累月地巡山，什么情况都摸得很清楚。”
“你会害怕吗？”许晶晶再问。
“走习惯了就不怕。”余沁耐心地回答她。
越往上走，路越来越陡，徒手有些困难，得抓着路边的一些小树枝才能上去。
许晶晶已经没有力气再问问题。骆峥和孟嘉两个男人，一人在前面开路，另一个人走在最后，基本上不怎么说话。
现在林子里除了脚步声和鸟虫声，就数许晶晶的喘气声最大。
手脚并用地爬了几十米之后，她不得不停下来，问余沁：“还有多久到啊？”
余沁停下脚步，看着她回答道：“直线距离应该还有两三百米，不过上面更不好走，都是石头。”
“我的妈呀！”许晶晶有些绝望地喊着，“爬上去我估计要没命了。”
骆峥走在最前面，一回头就能看到他们三个人的脸。许晶晶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体力已经有些透支。余沁状态平稳，只是额头有些汗。
孟嘉还好，毕竟每天都训练，体力和耐力都有。
他问许晶晶：“你的素材够了吗？要是够了，你就不用上来了，让孟嘉带你下去。”
许晶晶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娇气，说道：“我歇一会儿就好。”
余沁从背包里拿出水递给她：“那你喝点水吧。”
许晶晶接过来拧开瓶盖，喝下两大口。
骆峥和孟嘉也都在喝水。
只不过喝了水之后，更感觉脚没有力。又爬了二十米，她坐在一块石头上，认命地说：“我摊牌了，我真上不去。我到时候会在视频里说清楚。”
余沁面色如常，她说道：“你第一次来能爬到这里，已经很厉害了。不上去也没事的，你看你是留在原地，还是先下山去？”
不待她回答，骆峥直接下命令：“孟嘉你带她下山去，在车里好好休息。”
孟嘉直接上手扶住她的手肘：“走吧，我们先下去。”
许晶晶不是很甘心，却又不得不接受。现在所处的环境，不由得她逞强。她交待余沁和骆峥：“那你们小心。”
骆峥对孟嘉说：“保护好她，别让她受伤了。”
“是！”
两个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树丛和石头背后。余沁转身往上爬：“走吧。”
骆峥朝她伸手：“把你背上的包给我。”
余沁摇头：“没事，我能背的，你看我这会儿还身轻如燕。”
为了显示自己确实能爬，她借助一根树枝，轻松地爬上一块大石头，走在前面。
骆峥抿嘴笑了笑：“你这体力，去参加马拉松绝对能拿第一名。”
“名次是拿不到的，能跑完吧。”余沁回他。
“你很喜欢爬山吗？不然怎么会选择这份工作？”骆峥跟在她身后问道。
“喜欢谈不上。只能说专业对口。我林学毕业，考林业局是理所当然的。”余沁说完问他，“你呢？是喜欢这份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