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我思·故·我在
林铭和玫伊在回刺客会的路上，遇到了卡文。
卡文站原地一动不动，好像在认真的听着什么声音。
林铭走过去刚想打招呼，就见卡文做了个“别出声”的手势。
林铭看他这个样子，也好奇的屏息凝神听了一会，但是什么都没听见。
过了一阵子，卡文长舒了一口气：
“是蜘蛛。”
“啊？”
“刚才和你们交手的，是蜘蛛。”
林铭挠了挠头，又回头看了一眼玫伊，玫伊也是一脸的茫然。
刚才那个虫人，林铭是不敢直接直接说它们就是蜘蛛的，林铭现在虽然有着能左右元素的能力，还能看到世界丝，并且对蜘蛛的气息很熟悉，但是刚才那两个玩意，和他印象中的蜘蛛都不一样。
“你怎么能这么确定那个就是蜘蛛？”
卡文指了指耳朵：
“听出来的。”
“听？”
“对。”
就在林铭感到惊讶地时候，初代忽然说话了：
“不用觉得奇怪，灵魂感知这种事情，我自己是用眼睛看的，不同的灵魂会有不同的样子，在灵魂搜寻的时候还会用一些嗅觉，听觉是最后的辅助手段……”
“那现在看来，卡文感知灵魂的方式和你不同喽？”
“是的，他对灵魂的细节形态不太敏感，但是对灵魂的内在频率十分熟悉，所以他和我不同，更擅长通过听觉分辨灵魂。”
内在频率……
林铭挠了挠头，虽然初代解释了一堆，但他最在意的事情，是蜘蛛为什么会以虫人的形态出现。
卡文指了指自己的脚下：
“这里也有一个，大概两天之后就会醒。”
林铭感觉自己的头都开始疼了起来。
这样下去的话，这些奇奇怪怪的神临地就会像虫蛹一样，源源不断的觉醒虫人……
林铭稍微回忆了一下他最近感受到的神临地数量，还有刚才那两个虫人的强度……
如果这些虫人全部孵化的话，人类虽然不至于立刻全灭，但是在疫病的影响下，人类方的崩盘是迟早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林铭还是想先回到刺客会，让刺客会的现有战力做一下防备，很可能最近会有很多虫人出现。
回去的路上，林铭原本在一边思考事情一边走，但是他好像忽然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唉？”
卡文还以为有什么突发情况，赶忙问了一句：
“怎么了？”
“没有……我可能……眼花了……”
卡文的眼神从警惕，忽然变成了担忧。
要是别人说眼花，那应该就是真的眼花，但是林铭的眼睛，应该没有那么容易眼花。
“你看到了什么？”
“我……该怎么说呢，你看地面。”
卡文看了看地面，他们走过的地方，是一片湿润的草地，可能是最近下过雨，土地非常暄软。
“是土地啊，怎么了？”
“我刚才，好像踩在了自己的脚印里。”
“这不是很正常，我们走过的路当然会有脚印……”
“不，是我的脚下落的时候，出现了脚印，然后我的脚，分毫不差的落在了脚印里。”
“？”
卡文和玫伊对视了一眼，初代也动了动，他们三个感觉对林铭的描述似懂非懂，明明每个字都理解，但连成一句话之后，听起来又十分的陌生。
就在林铭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眼花，想要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一团蜂群从不远处飞了过来。
“宴冥？”
林铭原本以为宴冥只是见他很久没回去出来看看，但是马上林铭就察觉到了事情不对。
祁比宴冥先一步到达了他的身边。
这是林铭第一次觉得祁如此的陌生。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只露个脑袋，也没有了之前那种稍显木讷的感觉，祁现在，就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
祁圆睁着黑漆漆的眼睛，身后黑雾聚集而成的八条蜘蛛腿在空中慢慢的挥舞，每条蜘蛛腿的尖端在划过空气的时候，都会留下一条细长闪亮的拖尾。
林铭一开始没有看出来那是什么，但是过了一会，他猛然意识到，那个拖尾，其实是祁划开的空间缝隙。
过去林铭曾经想过，祁到底有没有攻击能力，毕竟在他的印象中，祁每次都是逃跑第一名。
但是现在看来，祁的攻击方式，相当的直接且有效。
她可以用开启空间裂缝的方式，无视防御的斩断一切物体。
祁现在的样子，如果让林铭比喻的话，他觉得很像是炸毛的野兽。
但是林铭不明白，现在这里的四个人，他，卡文，初代，玫伊，到底是哪一个让祁如此的如临大敌。
“离开那。”
祁用毫无情感色彩的声音说出了这三个字。
林铭一头雾水。
“离开？是说我们么？”
“他不是你需要关注的人，请你离开。”
林铭这次更疑惑了。
因为祁似乎不是在和他们任何一个人说话。
“你是在和谁……”
林铭话刚说一半，就被祁打断了：
“不要动，不要做过多的抉择。”
抉择？
林铭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他看到祁如此谨慎，知道事情的严重程度，也就不再多问，先交给祁处理。
祁看起来又和“那个东西”僵持了一会，然后她身后的蜘蛛腿开始像烦躁的人在抖腿一样不停地戳着地面。
又过了一会，祁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身后的黑雾慢慢的消散了。
林铭感觉祁就像一个受惊之后冷静下来的猫，蓬起的毛慢慢的重新变的柔顺一样，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祁，刚才发生了什么？”
祁沉默了许久，似乎在做一个颇为艰难地决定。
林铭也不催促，就那么静静地等，过了一会儿之后，祁才缓缓的说了一个字：
“故”
“故，这是人名么？”
“姑且算是个名字……”
“听这个名字的风格……难道是蜘蛛？为什么我们都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祁摇了摇头：
“不……他不是蜘蛛，他甚至不是生物……”
“那……他是什么？”
祁看着林铭的眼睛，说出了刚才那个不速之客的身份：
“他就是你们所说的世界的管理者，也是那个小姑娘所说的任位者，而且是任位者里最危险的个体之一，他的职能，是因果。”
祁原本以为，她说出这些之后，会被林铭质问为什么会知道任位者的事情，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林铭压根没问这些。
林铭只是很好奇的问道：
“为什么说他最危险？”
“因为故本身没有什么自我的意识，他更像是一个没有形体的低等动物，只会在这个世界出现让他好奇或者恐惧的东西时才会短暂的出现……所以他几乎是不可控的。”
“那如果你没有赶走他，会发生什么？”
“一开始，只是会出现一些细微的因果错乱，然后这些因果错乱的情况会逐渐扩大，之后会发生什么，就完全看他的心情了……在故的影响下所有概率都将不存在，你甚至会因为说了一句话而口吐鲜血，因为揉了一下眼睛而失去视力，因为转了一下脖子而直接死亡。”
祁劫后余生般的做了个深呼吸，接着说道：
“故能看到所有的既定，或者说，故看到的所有，都是既定。他的‘存在’和我们也并非同一概念，应该庆幸他没有自我，如果他能拥有智力的话，这个世界在他眼里，都会像是一个家猫手里的毛线球一样任他玩乐。”
祁说完这些之后，就陷入了沉默。
林铭还在消化刚才听到的信息，但是祁，却有了一个很不安地想法。
故，再加上那个和阿恩丝在未来对话的未知任位者，任位者忽然开始活跃，毫无疑问是因为当下的世界发生的事情，原本祁以为，任位者在意的，是人类将要灭亡这件事。
但故忽然出现在林铭的身边，让祁意识到了另一种可能。
任位者在意的，并不是人类，而是林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