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异兽的救赎之道
“是蜕皮，一定是刚才趁机进行分化或者伪装逃走了，抱歉，是我的疏忽。”
“不，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没必要这样苛责自己。”
曹辰从异兽的蜕皮上切下一块和细丝装在一起，然后用配合希望之塔的能量力场将余下的蜕皮收拢，燃烧。
看着在力场包裹下燃烧的异兽躯壳，曹辰并未多想。
或者说，自从楚恃和高塔融为一体之后，因为过度压抑自己的情感，导致他越来越麻木。
楚恃对异兽生物组织的解析仅仅用了两个时辰，那块残破的生物组织也重新成长到了拳头大小。
曹辰翻看着希望之塔的分析报告，心中被震撼的无以复加。
这些生物组织的细胞分裂速度非常惊人且没有限制，但他们必须不断吞噬有机物来供给自己能量。
一旦能量供给跟不上，细胞甚至会开始互相吞噬自己，反过来说，只要获取足够的能量，就能快速成长到威胁绿洲的地步。
这也代表着，若是能解析出块组织的细胞分裂原理并重现，就可以用能量来解决肉类食物来源的问题。
另一边，装死逃过一劫的异兽在远处遥望着高塔。
这是它第一次感受到疼痛，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恐惧。
因为被斩击的时候吸收了部分曹辰长枪上的魔力，原本失去的理智逐渐开始苏醒。
当一个人懂得思考时，总会喜欢问“为什么”，然而在无数个“为什么”之后，都会面临同一个问题。
自己为何存在于世。
本就是一团意识集合体的吞噬兽，在脑海中浮现这个问题时，肉身也因为思想的冲突而开始分化。
吞噬兽先是将大部分思想集中在一起，然后把苏醒的所有记忆和排异的思维当做累赘吐了出来。
被吐出的肉块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变成了一位相貌俊朗眼神深邃的男子。
墨绿的长发，金色的瞳孔，以及那一身灰白色调的礼服，无一不透露着智慧和谦逊。
吞噬兽看了眼这个如毒蛇模样的男子，言语中满是讥讽。
“为什么要抵抗，为什么要拒绝同化。”
男子敞开胸怀微微一笑，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有一种独属于绅士的优雅。
“我们这样的存在能恢复理智是多么可贵的事情，所以行事应该变得更加的理性，这是救赎之道。”
“理性？”
吞噬兽有些愤怒，因为他保留了一丝理智，或者说，他也无法完全拒绝思考的能力。
他们是逝者的执念，是生者的恐惧。
他们摧毁了人类无数的堡垒，吞噬了可以吞噬的一切生灵。
作为毁灭一切的异兽而诞生的他们，救赎什么的，只是个天大的笑话。
“既然你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那就该知道从一开始就不可能获得救赎。”
“不，正因为之前是那样的存在，取回理智的我们才更要去弥补。”
男子的语气异常坚定，就像是异兽坚定不可能获得救赎一样的深信着救赎的存在。
一人一兽，两者因为理念不同分道而行，只是男人忘了，现在的他根本没有独自活下去的能力。
在阳光下的照射下，黑色大地的瘴气开始变得稀薄，被虚空感染的生物也逐渐进入睡眠。
阳光会让吞噬兽的细胞失去大部分活力，所以白天是曹辰捕猎那只吞噬兽的最佳机会。
自从那只吞噬兽出现后，绿洲周边的生物活动痕迹就越来越少。
绿洲居民迎来了极为难得的几日安宁，曹辰的脸色却是一天比一天差劲。
晚一天找到吞噬兽的巢穴，吞噬兽就会强大一分，而如今谁也不知道吞噬兽成长到了何种地步。
又是一天傍晚，曹辰返回绿洲时手里拎着一个男人。
在见到这男人的瞬间，曹辰就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吞噬兽的气息。
无论对方是因为何种原因沦落至此，抓回去总能派上些用场。
怀抱着这样心情将男人抓回的曹辰，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家伙因为有着无数学者的记忆，被楚恃相中了。
楚言，这是楚恃为他亲自起的名字。
曹辰扭头瞥向正在塔内试验台上忙碌的楚言，脸上露出些许不悦。
明明是吞噬兽身上分离出来的家伙，这才几天，楚恃就对他放下了所有戒备，甚至对其开放了高塔的工作台。
这让曹辰甚至有些后悔救了这个昏倒在荒野的家伙。
“怎么，吃醋了？”
塔的声音突然在曹辰身后传来，而并非是心声。
这陌生而熟悉的声音让曹辰心头猛地一颤。
回过头，一只系着蝴蝶结的红苹果正漂浮在空中，深情的看着自己。
曹辰先是疑惑，但在四目相对时，立马认出对方就是楚恃。
“抱歉，以这种方式出……”
楚恃话没说完，曹辰一把抓住面前这个苹果，冲进实验室，对楚言怒斥道：
“你到底在搞什么！”
略带文雅气质的楚言加上那双忧郁的眼眸，似乎要为整座房间都铺上一层忧伤。
“抱歉，原本材料是足够的，但是楚小姐坚持要为你打造一件武装。”
被曹辰抓住的苹果仿佛是个犯错的小孩，轻轻挣脱后小心的打开位于蝴蝶结上的独立空间。
一件银色法袍从苹果的独立空间内缓缓飘出。
“我的存在或许是个错误，但还请不要辜负楚小姐的一片心意。”
楚言态度十分谦卑，正因如此，也让烦闷的曹辰更加火大。
明知道楚言的出现对绿洲是件好事，短短几天，独立空间这种东西都能搞出来……
自己真的是吃醋了？不，应该是因为备战的关系导致太紧张了吧。
曹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努力回想着和楚恃相遇之前的日子。
那段被黑暗紧紧包裹的时光，只能不断下坠的无尽深渊。
他可以感受到那份绝望，可无论如何，总也想不起来。
“嘁，真是该死。”
曹辰骂骂咧咧的穿上银色法袍，然后试着活动了几下，竟然十分合身。
法袍质地十分柔软，穿上后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有力量涌动。
这身法袍不仅可以辅助吸收楚恃用高塔散发出的信仰之力，还可以抵御虚空一类对肉体和精神的侵蚀。
这是楚恃和楚言两人的技术结晶，也是楚恃放弃制造自己肉体送来的礼物。
曹恃瞥了眼空空如也的培养皿，他知道自己身上这身法袍的吸收能力就来自于当初那个块肉体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