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数据分析水鬼案，文财神吐槽烂经济
又数日，三位临时工果然被抓去做大数据分析。准确来说，所有会电脑的员工都被借调到了地府总部。信息室内坐满了各州支援总部的“人才”。大家素未谋面却惺惺相惜，用眼神搭建起友谊的桥梁。
万木春一口闷完无奶无糖的苦咖啡，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他先调出近五十年各项人口数据，根据各项指标模拟出曲线图。再以此为基础，大致计算出溺水的概率。他又将今年的人口数代入函数模型，成功核算出今年大致溺水的人数。他将模拟数值与实际数值一对比，心里霎时凉了一大截。今年还没过完呢，溺水人数就已经超出模拟数值好几倍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可他察觉出有妖却无能为力。他做了套眼保健操又继续肝，没准把ip地址和案发地址比对起来能有新发现。
磨刀不误砍柴工，项晚晴点上倒流香，袅袅香烟从假山状香盘上倾泻而下，檀香独特的味道成功安抚了众打工仔的情绪，最起码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或鬼暴躁地砸电脑，摔键盘。她把目前所有的水鬼口供都导入到一个文档里，大数据很快就把高频词汇全都提取出来。项晚晴顺藤摸瓜，一个个词汇查了过去。作为一名从诗山词海爬过来的高材生，她的阅读能力非同一般，一连看了几万字公文都不带犯困的。
田畦慢慢咀嚼着独蒜，辛辣刺激着味蕾，冲击着神经。泪珠哗哗地滚落，她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如此高强度的工作不禁让她回想起肝论文的读博岁月，读博哪里有不疯的呢她能从不定向突变的农作物中筛选出对人有益的品种，也能从庞杂的数据中筛选出有用的信息。她将事件案发地数据整理出来，案发的高频地段很可能就藏着犯罪分子的老巢。时间一点点流逝，信息室内键盘的敲击声连绵不绝，大家不知不觉就熬了一个通宵。
写出高质量报告的优秀员工们会被委以重任，在大会上与大家分享自己的分析思路。万木春被抓上台演讲时的表情，比他在夕阳红旅游团的大巴车上做自我介绍时还要拧巴。即使如此，他还是完美分享了自己根据ip地址锁定出来的重点区域。田畦也直犯困，为了顺利演讲她又嚼了一颗独蒜。如此高强度的工作熬让她备受煎熬，鹰都不带这样熬的！相较之下，项晚晴简直天赋异禀，轻轻松松就汇报完工作，活脱脱一只夜猫子。
劳累了一整晚，三人终于重返阳间。为了犒劳自己，众人在棚板房里吃起了火锅。番茄、红油鸳鸯锅升腾出袅袅热气，把烦恼也一同带走。
红孩儿一边斯哈，一边狂往嘴里塞东西，宛如牛嚼牡丹。他的香肠嘴又红又肿，却停不下来，还时不时嘟囔着红油好吃，一点都不辣，他一点都不怕辣。话未说完，他嘴里就喷出了三昧真火。
田畦道：“你小心些，辣不是味觉，是痛觉。别把辣椒油蹭到皮肤上，会很疼的。”
小龙女道：“怕辣就吃番茄锅呗，这番茄味很浓，也很好吃的，张道长吃的也是番茄锅，而且他不吃牛肉，你倒是没少吃同类。”
红孩儿急道：“不辣啊，我一点儿都不觉得辣。而且碳基生物都在吃碳基生物呀，我吃牛不是很正常嘛。”
项晚晴：“我教你们一个好吃的吃法，把响铃摊开，铺一层牛肉卷，再铺一层虾滑。卷起来下锅涮，味道层次十分丰富。”
范蠡突然造访城隍庙，他感叹道：“哟，好多人啊。”
“哇，财神来了。”万木春起身添了一副碗筷，忙道：“快坐下来一起吃火锅。”
范蠡道：“我哪有心思吃哦。偶然风险让全球经济雪上加霜，一些国家、城市纷纷申报破产。靠超发货币、不停加息收割全球的帝国终于玩不转了，他想吃下咱们这块肥肉却就是吃不着。这癫公迟早会干出小弟祭天，法力无边的蠢事。当然，那帮小弟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直接打方向盘右转。他们哪天又培养出一个小画家，我也不会意外。”
万木春又端上几大盘牛肉卷、甜不辣、鱼豆腐、虾滑、蟹柳把桌子摆满，他笑道：“没什么好担心的，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国的战略定力？更何况我们走的是王道不是霸道。”
范蠡道：“你们的实体产业确实厉害，全产业链不是盖的。可金融就难说了。说实话，我都有点怀疑那帮人的智商。竟然直接跑到帝国的锅里去抄底，结果帝国的银行直接申请破产，几个亿的钱就这样被人黑了。但凡这些智障看点历史，就知道人家有消灭债主的传统。真是气煞我也，就这智商还想发财，那我只能说凭运气赚的钱都会凭运气溜走。”
财神爷明显把悲愤转化为食欲，一边大口地吃着火锅，一边吐槽他看不上的金融帮。他虽然吃相十分文雅，可速度极快。没两下功夫就扫荡完半桌子美食。
红孩儿懵道：“你不是没胃口吗？怎么还吃这么多啊。”
范蠡道：“啊，真香。怪不得仙女们都说人间可怕得很，在人间待久了确实会变胖。”
红孩儿道：“那你就少吃点呗。”
项晚晴感叹道：“你竟然敢怼财神，真的是勇士啊。”
红孩儿道：“善财童子我也不差钱呀。”
万木春道：“笑死，这么快就忘了现在寺庙全用二维码收香火钱，你们只能去许愿池顺硬币的事儿啦？”
“是啊，现代化的世界，我们的都需要去适应。”范蠡没聊两句又转到工作上，抱怨道：“可现代人也太能搞事了吧，颜色革命、生物战、贸易战、粮食战、冷战、热战我业绩不达标就是被你们拖累的。啊，真是气煞老夫也。”
项晚晴道：“这些破事儿没有一件是我们干的，你想到对付这帮虫豸的办法了吗？凭什么我们要辛辛苦苦、没日没夜地上班，却没享受到劳动果实。凭什么他们能不劳而获，吸全球的血。”
· 范蠡优雅地吃掉最后一片牛肉卷，严肃道：“事物都是辩证的，自己的产业全部空心化，就靠掠夺度日的模式又能撑多久？历史上那些四处掠夺的帝国今又何在？”
万木春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就等着人家鲸落吧。”
范蠡道：“这话说的，真当我是吃闲饭的啊！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要专注自家。我会保佑各项贸易政策的顺利执行，跟其它第三世界国家建立起强有效的联系，并且各项交易直接用人民币结算。慢慢地，人民币自然也就国际化了。为了更好地实现目标，我还要学外语和跨国文化交流。”
万木春有点小失望道：“就不能像爽文里一样，一个响指就把他们全收拾了嘛。”
范蠡喝光杨梅荔枝冰粉，严肃道：“不行。第一，绝地天通后我们不能直接干预人间的事，只能各司其职。第二，只有邪神才会动不动灭绝人类。第三，财神可真没那本事。”
万木春道：“原来如此。小说中的商战都是直接让对方破产，可现实中的商战却是用开水浇死对家的发财树，怪不得大家都爱看爽文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