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杀人放马
确保好外面屋子也没人,江含风撇开双膝,身体往下蹲去,一开始极为难受,上下来回滑动数次,绳套略松,他才适应了下来。
靠着身后绳索被他磨出来的空隙,江含风勉强斜着上身,错开脑袋正后面的木柱,侧着头蹭掉眼上的黑布,抬头往上看去。木柱顶上倒是没有连着屋顶,不过周围接着好多根其余的梁架,看来从上面是出不去了。
既然上面出不去,只好再另寻他法。江含风背靠木柱,绕着转了一圈,正向墙壁。继续故技重施,从上往下蹲去。这一次蹲下后,江含风摸到了这根木柱下面的一处开裂。
裂痕不小,一边裂口微微翘起,想来应该也足够了。反绑着双手的绳索像是江含风那个世界里的手铐,中间一截铰链,左右一个套环。他用手握着将双手间连着的绳索绷直,对着裂口凸起的地方压上去,一上一下的开始磨起来。
目不能视,全凭手上感觉,十下里只有几下能对准位置。此刻也没别的办法,江含风只得咬紧后槽牙,不管手指上被划出的伤口,将绳索继续蹭去。不知过了多久,才蹭断了粗绳中的一股小绳,原来这绳子是由多股小绳绞合而成。
江含风心里大悲,“靠,这他妹的是什么绳子啊?”
但这时江含风也感觉到绳上拉力小了许多,可能是断了其中一股后,应力也随着发生了变化。他试了试,暂时还是拉不断,不过手腕上的死扣反倒是因为他一直的挣扎磨动而“大”了不少。多半也是因他精神高度紧张,皮肉骨骼微微缩紧。
江含风用右手正着捏住自己左手,横下心来,将左手大拇指指根使劲往掌心一压,“啊”一声轻呼,额头汗水登时直冒。生生压错自己指骨,其疼痛可想而知。
江含风直吸凉气,“这世界上哪会有那么多玄幻故事啊?根本就不会有哪里的贵人前来救护自己?拿着宝剑‘刷、刷、刷’三两下就斩断绳索了?”
好在不算白痛一回,江含风将双手回转出来。扳回去左手大拇指,又急忙解开双腿。
从地上捡起那只小小的布包,放进怀中。稍微活动下胳膊,环伺四周,又从一旁抄起一根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短棒,江含风欺身趴在这内屋小门前。
半听半看,屋子外十分安静,轻轻推开小门,外面大门闭着,也没有半点声响。移步过去,江含风不敢轻易开门,猫着腰,顺着门壁挪开两步,缓缓抬头往外瞄去。
原来他被捆的这里是一处小院,透过院门的缝隙,院外是一条漆黑的巷道,只有远处映过来点点的光亮。
拉开外门,跨过门槛,江含风拿着短棒,直往院门而去。突然他身形一顿,不知道哪里的夜风吹过几声马匹的喷鼻声来?
“他妹的,不给这群狗杂种留点纪念品,就这么跑了,实在不是老子的心性!”
绕过院门出来,江含风摸着墙壁背着那远处的灯光行去。行过两个院落,江含风便闻到了骡马牲畜的粪便尿骚味。
“果然这群杂碎不敢在那些灯火通明的地方搞什么非法的勾当。”江含风顺着这里的土墙,抬头往里看去,这里大概是什么牲畜圈。到处都是草料木桶,棚下架子上挂着油灯,架子里面正拴着那十几匹好马,一架铡刀旁的竹椅上躺着个看马的喽啰。
借着油灯昏暗,悄悄的潜进去。江含风看那守马的喽啰似睡非醒的,举着短棒,照着脸就是一下,“让你打老子!”
那喽啰顿时惊醒,脸上剧痛,从竹椅上滚下地来。捂着脸,在地上一阵“啊啊啊”乱叫。
江含风可不管这些,也不管这是不是打他那人。手中短棒照着这人头和脖子后颈就是一顿乱抡,就是要杀人!
反正那群汉子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动不动便要宰人抹脖子的。“起来啊,起来再抢老子的钱,起来再打老子啊。”
地上那喽啰满头满脸,甚至上身整个都是鲜血,趴在地上没了声息。
“靠!”江含风丢开短棒,身形微晃。缓了缓,回身往那马厩走去。他不知道那个汉子这群杂碎究竟要拿这些马做什么?不过他也不忍杀掉这些好马,人有善恶、与畜生何干?
取下油灯,对着拴着的缰绳一一烧过去,随后将油灯往院中草料堆里一扔,火势陡然而起。
看着这些马避火,只往圈里面挤去。刚刚杀完人的江含风心壮不已,也朝圈里面走去,牵过最近一匹,踩着蹬子,翻身上去:“吁、走、吁,快跑啊你们。”
“驾、驾、驾”,他哪骑过马嘛,拿着手里的短缰绳不停乱挥。终于,圈口的大马,越过火势,跳将出去。有一就有二,十多匹马尽数而出。江含风只得搂紧马脖子,随着马匹跑出院来。
院外左边远远跑来一支队伍,为首的正是那挺鼻阔嘴的汉子:“快,弟兄们,绝对不能让他们把马夺回了去。”
院外右边也远远奔来一支队伍,为首的是一位四旬多的中年男人:“快,我们的人已经到了,还点了火,绝对不能让蓝志山他们拿那些马做文章。”
两伙人将江含风和众多马匹堵在中间,“他妹的,今天是什么情况?谁都冲着我来了?来,都冲我来吧。”他自从马上坐起身,高声道:“来来来,要马的都跟爷爷来!”
江含风手中短绳挥舞,抽在胯下大马脖子上,马儿吃痛,往前挤去,拥着的马堆四下里跳脚,奔在两支队伍最前面的那些喽啰霎时间人仰马翻。江含风瞅准机会,狠抽马脖,直往那灯光最亮处跑去。
原来这里也并不是什么大街,或许天色已晚,路上行人寥寥。江含风不识路,只得避开行人,催马乱跑一通。
屁股、胯下处处硌得生疼,刚才又是一番折腾。今日下来,他随骡马行山路、被囚挨打、脱险逃跑、打架杀人、纵火驾马。桩桩件件都极耗心神,这时已是精疲力竭,无能为继了。
伏在马上,行到一处僻静处,抬眼看周围无人,江含风一个踉跄跌下马来,看看四周,找住一株枯树,靠在旁边,江含风闭上了眼睛。隐约间听到人声:“他在这,快,找到了。”
“来吧,爷爷在这,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