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在逗她
“你是猴吗？一天到晚上蹿下跳，不是吃错东西，就是柿子砸脑袋。”赵珺皱眉训斥她。
这话说出口两人都尴尬了起来，不约而同地想到前天花生过敏那事，虽说他没有大发雷霆，甚至表现出了不计较不追究的姿态，收下她送去的示好的点心，陪同她归宁等等，但是也成为一根扎在两人中间的刺，骤然提起，两人都不大自在。
气氛凝滞起来，下人们跪了一地，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世子怎么过来了。”徐琳清了清嗓子。
“随便逛逛。”赵珺冷漠答道，说完眼眸一厉，扫向跪着的丫环婆子，“怎么伺候的，摘个柿子还要少夫人亲自动手，养你们何用，不如通通拉出去发卖了？”
“世子饶命！”
下人们瑟瑟发抖，赶紧求饶，他们大多数都是徐府的家生子，徐府待下人宽厚，是个难得的好地方，若是发卖，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样的雇主。
“世子，这事不怪他们，是我想要尝试一下自己摘柿子。”徐琳立即替下人们说情。
见他脸色还没有松动缓和的迹象，赶紧又道：“而且这事，要怪还是得怪世子。”
赵珺皱了皱眉，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徐琳便轻叹一声，“我前面都摘得好好的，要不是世子你突然到来，吓了我一跳，打乱我的节奏，后面的事根本不会发生。”
赵珺嗤笑一声，“这么说我刚刚不该救你了？”
“这倒不是！”徐琳急急忙忙否认，“方才若不是世子，此刻我只怕脑袋早就开花了。”
她玩了许久，流了些许香汗，脸颊如同蜜桃般粉嫩，几缕发丝贴在颊侧，一双乌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张一合的红唇水润透亮，“这点还是多谢世子。”
她说完见赵珺没有说话，顺着他的视线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扯住了他的胳膊，立即松开手，背在身后，垂下脑袋尴尬地笑了笑。
不知为何，赵珺的心情突然好了些许，看向跪了满地的下人，“既然少夫人求情，这次就先饶你们一回，下不为例。”
“谢世子，谢少夫人。”下人们松了口气。
“可摘好了？”赵珺又问她。
徐琳想说没有，顿了顿又点了点头，“摘好了。”
“拿几个来我尝尝。”
“咦？”徐琳惊讶，反应过来后忙道：“刚摘的柿子吃不得，得放几天才能吃。”
“不过那棵柚子也熟了。”徐琳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带些讨好的意味，“世子若是想吃，我让人去摘几个过来？”
赵珺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转头冲福贵示意了下，随后径自往湖心亭走去了。
徐琳赶紧跟了上去，身后呼啦啦地跟了一众丫环婆子。
湖面水光潋滟，残荷叶飘荡在水面，几只小昆虫扇着翅膀，静悄悄地立在折了叶子的荷梗上头，湖边的枯黄的杨柳随风而动，姿态曼妙，湛蓝的天空漂浮着绵软的云朵，太阳渐渐地往西面去了。
湖心亭里，茶香袅袅，凉爽的微风从湖面吹过来，夹带着一些水腥气。
徐琳在赵珺旁边的石凳上坐下，顺带招呼两位堂妹一起过来，向赵珺引见二人，“这是我二叔的两个女儿，姐姐是艺珍，妹妹是艺珠，刚随我二叔从徽州老家来，送我出嫁，只是路途出了些变故，没能赶上。”
赵珺颔首点头了点头，还是那般淡漠，面无表情。
徐琳亲自给两位小姑娘倒茶，方才赵珺发作那一通把两位小姑娘吓坏了，艺珍更沉稳，只是变得拘谨了些，艺珠却吓得瑟瑟发抖，眼眶微红。
徐琳摸了摸艺珠的脑袋安抚她，“这是你们堂姐夫，知道怎么唤人？”
“堂姐夫。”艺珍大着胆子先喊了一声。
“堂、堂姐夫。”艺珠结结巴巴跟着喊了一声。
“嗯。”赵珺对两人微微点头，神情难得柔和了一些，不再那么严肃寡淡。
几人坐了片刻，福贵便端了剥好的柚子上来，远远的就能闻到清香，凑近一看，果肉晶莹剔透，令人垂涎欲滴。
徐琳主动拿了一片递给赵珺，“世子请尝尝看，这颗柚子树往年结的果子都很甜的。”
赵珺接过，放在嘴里咬了一口，面不改色道：“确实很甜。”
徐琳见他这么说，顿时口水生津，也迫不及待地自己尝了一口，刚一咬下去，果汁便在嘴里爆开，倏地，她闭上眼睛，连表情管理都顾不上了，五官皱成一团。
这叫甜？还很甜。
她不可思议地朝他看去，却见他嘴角微微勾起，眼神戏谑。
她微微一怔，顿时明白过来，他在逗她。
她并未立即揭穿他，而是不动声色把这件事情记在了心里，随后笑着对艺珍和艺珠点了点头，“确实很甜，两位妹妹也试一下？”
赵珺端起茶杯的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艺珍方才便观察到她的表情了，对此半信半疑，倒是艺珠天真无邪，闻言迫不及待地塞了一块进嘴里，下一刻，她噗地一声全吐了出来，连大家闺秀的教养都不顾了。
满脸委屈地控诉她：“堂姐骗人。”
徐琳极力地掩饰自己的情绪，但微微弯起的嘴角却泄露了她的愉悦，她并不承认，还待再骗一个，对两个孩子道：“真的很甜啊，是你那片刚好不甜吧，艺珍你也试试看？”
艺珍根本不上当，凭她引诱半天也不为所动，惹得徐琳十分气馁失落。
她不由得在心里感叹，现在的小孩，真不好骗啊。
目睹这一幕，赵珺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低下头继续喝茶。
几个人又在湖心亭里玩了一会儿，直到福贵来提醒赵珺时间不早，请示是否要打道回府。
赵珺看了眼偏西的太阳，轻轻颔首，众人便跟着他起身。
突然一个下人匆匆忙忙跑来，下跪见礼，“见过世子，见过少夫人。”
“什么事？”徐琳认出来这是父亲身边的小厮。
小厮声音变得沙哑，带了哭腔，“少爷被人打了，受了重伤！”
“什么？”徐琳突地站了起来，“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