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心里的悸动
殡仪馆里，宾客到齐后，追悼会正要开始的时候。突然，从外面冒出一队年轻人来，统一着装，一身黑。
他们个个身强体壮，训练有素，很快便占据了殡仪馆坝子里的有利位置，分成几个方位，站成好几排。
那架势，就跟黑社会似的。
娱乐会所的老板，还有其他行业的老板老总，徐珊一个也不认识。他们也是来参加蒋玉华追悼会的。
刚开始，殡仪馆里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特警到这里来抓坏人的。
徐珊每天浑浑噩噩的跟个木偶似的被人牵着走，吃着泪水泡饭。
安葬了蒋玉华后，宾客人们纷纷来向她辞行。
他们说得最多的就是：“三三，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
“三三，不为别的，为了你肚子里的宝宝，你也要想开些。”
“三三，为了宝宝，不要怄气，你要想开些。”
“三三，这是蒋玉华的唯一骨血，你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
“三三，看在宝宝的份上，你要想开些。”
……等等。
徐珊听着他们安慰的话语，面对他们真切的关怀，默默地流着泪，点头表示感谢。
她理解他们心里的想法，从心里感激他们记得蒋玉华这个人，感谢他们来看望她，来安慰她，关心她。
宾客人们都走了以后，叔辈们也该回归正常的生活了，也纷纷来向她辞行。
“三三，我们走了。”
“三三，你要好好的哦，要多吃饭，少怄气，气怄多了对身体不好，对宝宝也不好。”
“三三，玉华不在了，你要好好的哦。我们走了，有空再回来看你。”
……
叔辈们一个个怀着沉重的心情来向她辞行，然后一个个离开。
最后来向她辞行的是八婶。
八婶不像其他人，都是劝着她把孩子生下来，也不管她愿不愿意，都是按着他们的思想来劝解她，安慰她。
八婶紧挨着她坐下，拉着她的手，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劝解你，安慰你。劝你不要伤心不要难过，那都是骗人的。你们两个感情还那么好，不伤心，不难过，怎么可能呢？”
伤心难过那是必然的。曾经的山盟海誓犹如在耳，他的音容样貌，一言一行历历在目。
“但是，伤心归伤心，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下去，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那个铺子……你是继续经营下去，还是盘出去，你要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是……你最好把它盘出去。”
顿了顿，
“还有，就是孩子的事，我不会劝你把她生下来，也不会劝你把她拿掉。”
“生下来呢，其实你更难，更需要勇气。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娃娃生活，那日子……可想而知……”
“但是，拿掉呢，你和玉华的感情又那么好，你恐怕又不愿意吧？”
“这件事情……你要考虑清楚。生下来，你的责任更大，就会有很多事情等着你，你就要为她负责。拿掉呢，倒是简单，一了百了。”
“但是呢……哎……，你还是自己决定吧。”
“我们准备回西安了，就不陪你了。我……帮不了你什么，你要加油。”
送走了亲朋，徐珊跟着二姑和二姐回了成都。
回到家里，爸爸、姐姐、姑姑，都劝徐珊把孩子拿掉，不再回那边去，趁年轻，重新组建家庭，重新生活。
可是，每当她一个人的时候，或者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蒋玉华的笑脸总是会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总能想起他们在深圳时候的那段快乐时光。
尤其是想到肚子里的宝宝，她就感觉他还在她身边，从未离开过。
她曾经幻想过，他是不是觉得累了，到哪里躲着休息了；或者是去跟别人谈事情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每天晚上入睡前，她都会把手放在肚腹上，跟宝宝说会儿话，跟他说一会儿话。
每说一句话，她都会顿一下，然后叹一口气，再接着说。她就像刚学会说话的孩子，一口气说不完一句完整的话。往往说着说着，泪水湿了枕头也不知道。
“玉华，你知道吗？我们有宝宝了。”
“本来准备晚上告诉你的，可是……哎……”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呃……，我喜欢女孩。”
“你也喜欢女孩呀？”
“女孩跟妈妈亲，女孩是妈妈的小棉袄。”
“前几天，二姐和二姑陪着我睡觉。今天我们回成都了，我回娘家了，二姐和二姑她们回自己家了，我才有时间跟你说会儿话。”
“我们的宝宝已经有四十天了。”
“我们曾经商量过，要过几年才要宝宝的。”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想把宝宝生下来。”
“你同意吗？”
刚问出这句话，她感觉肚子里的宝宝好像动了动。也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真实的，但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悸动。
那是想要留下孩子的强迫心里悸动。
“爸爸，姐姐，姑姑，他们都强烈要求我把孩子拿掉。”
“拿掉孩子的主要目的就是以后我好再嫁人。”
“他们说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好再嫁。即使勉强结了婚，孩子会被别人也欺负的，他们怕孩子受委屈，怕我为难。所以都劝我把孩子打掉。”
“可是我不愿意。”
徐珊把手放在肚腹上轻轻地摩挲着，继续说道：“这是你唯一的血脉，我不会打掉的。”
“哎……”
“我跟你说这些，你不要生他们的气哦，他们也是一片好意。”
“你放心，我不会把孩子拿掉的。这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会把她生下来，把她抚养长大。”
“跟说了这么多，不知道你听不听得见？”
每天晚上入睡前，徐珊都会把手放在肚腹上跟他说会儿话，感受着肚子里的宝宝，想着他的容颜，然后希望他能走进她的梦里来。
徐珊想着他们最萌身高差，手牵手穿梭在深圳的大街小巷里，总能引来旁人异样的目光。
想着他们在早餐店的第一次相遇，到后来的频繁相遇，然后坐在一起共进早餐，然后在一起吃宵夜，然后一起压马路，然后一起手牵手的压马路，再然后他们走到了一起。
虽然家人们，朋友们，邻居们，都不看好他们。尤其是他们对她的诸多成见，还有他们根本就不喜欢她。
但是，他却对她始终从善如一，从未变过。即使有变化，那也是越变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