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多好的人
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没病还没痛的，怎么可能呢？
他的笑脸还在她的脑海里清晰可见，那么温柔，那么亲切，那么让人安心。
他们的愿望还没有实现，他的承诺还在耳边回荡。
……
他们还有好多事情还没有做，他不可能就这么抛下她一个人走了的……
她不相信他们的话，更不接受这个事实。
她认为，肯定是蒋玉华累着了，暂时不想回家。
“不行，我要去找他，我要跟他在一起。”
她要跟他在一起，再苦再累也要跟他在一起。
她挣扎着要往外走。
蒋母和蒋玉梅拉住她，不让她往外走。
“嫂子，你要节哀。”
“到底怎么回事呀？你快说呀？”徐珊泪流满面，痛苦的急切问道。
“今天晚上八点过，有一帮小混混来收保护费，会所没有给。九点过，他们叫来了一大帮人来砸场子，见什么砸什么。我们跟他们打了起来。我们人多，他们打不过，他们就跑。我们就去追，蒋玉华跑在最前面，他不小心被刺伤了，送到医院去，医生不在。等医生来了，蒋玉华已经不行了。”一个男子简单讲述了蒋玉华出事的经过。
旁边有人问了一句：“人抓到了没有？”
“抓到了，已经送去派出所了。”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看看他。”徐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疯狂的挣扎着要往外走。
蒋母和蒋玉梅紧紧地拉住她，拦住她的去路，不让她出去。
情急之下，蒋母竟然暂时忘了自己也是那个悲痛之人，安慰道：“三三，不要说你想要去看看，我也想去看看，但是，这么晚了，我们过去能做什么呢？听话，你爸和明辉在那里，还有他的战友在那里，你就不要过去了，过去了也帮不上忙。”
蒋母刚开始知道蒋玉华出事的时候，也跟徐珊一样，悲痛欲绝，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蒋玉华身边去。
但是，她被拦了下来，蒋云成和明辉跟着送信的人去了城里。
现在看到徐珊那么痛苦，担心她有什么不测，暂时放下悲痛，安慰起徐珊来了。
蒋玉梅悲悲切切的喊了一声：“嫂子。”
母女三人抱在一起，哭在一起。
哭着哭着，徐珊的心脏就像要停止跳动了一样，呼吸急促起来，无力的双腿再也支撑不起她身体的重量，慢慢的滑了下去。
蒋母和蒋玉梅扶着她，一边给她拍背顺背，一边慌乱地大声喊道：“三三，三三，……”
“嫂子，嫂子，……”
“玉梅，快把你嫂子扶到楼上去。”
“我扶不动呀。”
“我们哪里还有力气呀。”
母女两个试着扶了扶，她们哪里还有力气把徐珊扶到楼上去？她们自己都快站不稳了。
邻居听到哭声，陆陆续续的早就来了蒋家的院子里。
最先来的也是挨得最近的邻居廖家三兄弟，接着是廖家的父母，媳妇。
再接着是孙家，钟家，曾家，严家。
院子里站满了人，每个人都很悲伤，气愤，惋惜，脸上都或多或少的挂着泪痕。
他们说话哽咽，时不时的还伸手抹一把脸。
他们听到蒋母和蒋玉梅的呼声，都围了过来。
“最好把他们三个人都扶到楼上去。”
“对，别让他们在楼下了。”
邻居家的几个女人主动过来扶着母女三人上了楼。
邻居们十分友好，安慰她们的同时，也跟着落泪。
来到楼上，房门上的大红双“喜”字，在昏暗的灯光下非常醒目刺眼。
看到“喜”字，蒋母的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喷涌而出，哭得腰都直不起来，路也不能走了。
“我的儿呀，我的玉华呀，呜呜呜，呜呜呜，你才刚刚长大呀，你才刚刚娶媳妇呀，呜呜呜，呜呜呜……”
两个邻居一左一右使劲搀扶着蒋母，需要架着她的咯吱窝，扶着她才勉强站稳。
“雪琴，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
“雪琴姐，别哭了，你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后面还有好多事情呢。”
“哎……，这刚刚养大的孩子，才刚结婚，这……突然间就没了，能不伤心吗？”
“哎，可不是呢。”
她们一边宽慰着蒋母，一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扶进了蒋玉华的房间，扶到沙发上坐下。
徐珊像木偶一般被邻居也扶到了沙发上坐下。
看到床上红彤彤的喜被，蒋母更是肝肠寸断。
邻居们也是边哭边说。
“雪琴，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
“雪琴姐，哎……”
“玉梅，快劝劝你妈，再这样下去，你妈的身体吃不消。”
“妈……”蒋玉梅也哭得稀里哗啦的十分伤心。
徐珊坐在另外一个沙发上默默流泪。
“哎……，这大红的喜字还门上贴着呢，喜被还在床上铺着呢，这……，哎……”
“可不是吗，哎……，这才刚结婚，这……，哎……”
“那个会所不是有那么多保安吗？他们保安在做什么？他们怎么不去追那些人呢？”
“追了的。玉华人高腿长跑得快，跑在最前面，所以……，哎……”
“今天不是周末吗？玉华周末不是不上班吗？又是晚上，他跑单位去干啥呀？”
“对呀。玉华不是帮他们训练保安的吗？他晚上跑单位去做什么呀？晚上又不训练。”
“谁知道他的呢？”
“玉华那个人，做事情认真负责，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冲在最前面。”
“他那个人，也太负责了。不该他当值，他也去上班。”
“可不是嘛，他要是不去，就不会这样了。”
“多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哎……”
几个邻居一边流着泪，一边说，个个为蒋玉华的离去感到惋惜，悲伤，替他不值。
“玉华这个人，只要看到我，老远就笑眯眯的，就会喊我，就会跟我打招呼。哎……”
“可不是吗，他看到哪个都是笑眯眯的。多好的人呐，哎……，怎么……就这样没了呢？”
“玉华这个人是个连三岁小孩子都不会得罪的人，哎……”
……
屋子里七八个女人唉声叹气的，哽着喉，吸着鼻子默默的流着泪，各自诉说着蒋玉华的各种好。
蒋玉华的事迹历历在目，他的离去对所有人都是一个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