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恨铁不成钢
有一天，蒋玉华看到单位的保洁阿姨在搬几个大包裹，搬得十分吃力，就过去搭了把手。
手触碰到包裹，里面软绵绵的，再用力一提，还挺沉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他随口问了一句：“阿姨，这里面包的什么呀，还挺沉的？”
阿姨见蒋玉华来帮忙，乐得合不拢嘴，笑着回答道：“床单被套，还有桌布。”
蒋玉华见这些包裹脏兮兮的，被随便扔在地上，以为会被当作垃圾处理掉，觉得挺可惜的，
于是问道：“这些东西都不要了吗？”
“要，怎么不要。”
“要怎么还要搬出去呀？”
“送去干洗店干洗。”
“我看你们经常都在往外搬，我还以为不要了呢。”
“对，每天都有。只要客人使用过，就要换下来，然后再重新换上干净的。要是用过就扔掉的话，哪有那么多呀？那也太浪费了。都是换下来后送到外面的干洗店，洗净消毒后继续使用。”
蒋玉华跟阿姨简单交流后，阿姨的话始终在脑海里回荡：要是使用过就扔掉的话，那也太浪费了。
于是脑海里立刻联想到了酒店：酒店应该也是这样的吧？
原来，干洗店不仅仅只是单纯的承接洗衣服，还要承接这类业务？
于是，蒋玉华对干洗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工作之余，他通过各种渠道打听了解到：酒店、娱乐场所、餐饮店、医院，……等等，有很多东西都要送到干洗店去干洗消毒。
他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商机。
然后他又开始了解干洗店的投资和运营。干洗店投资小，见效快。于是，回家与徐珊商量，想投资一个干洗店。
徐珊听了他的计划，觉得干洗店可行，赞成蒋玉华的决定。
于是，蒋玉华一边工作，一边开始联系业务，一边找场地。
单位的几位投资人听说他要开干洗店，都直接表态，单位的业务，包括他们旗下其它产业的业务，以后都给他做。
另外，还有他们朋友的业务，只要他开业，立刻与他合作。
业务有了，就只等找到场地投资设备设施了。
当然，他们的计划，父母并不知道。
蒋玉华和徐珊都是行事作风低调的人。事情没有做成之前，他们是不会告诉父母知道的。
尽管蒋玉华已经很努力了，蒋父的念叨和埋怨还是时不时的会在耳边响起。
蒋玉华只要回到家里，就会微蹙眉头，很难展开。
即使是蹙着眉头，他的脸上依然还是挂着最温暖最亲切的微笑。心情再不好，他说话的时候总是温和的。
他在村里村外，只要看到熟人，他都会展开笑颜，温和的与人打招呼，无论年龄大小，他都会认真对待。
走在路上，要是碰到有人需要搭把手的，他会立刻停下来帮一把。
比如，村里有个送煤的，只要在路上碰到上坡的时候，他都会出手帮忙推一程。
村里谁家需要搬东西，搭把手，只要喊一声，他都会乐呵呵的去帮忙。
村里有个孤寡老人，经常在外拾柴火，只要他在路上碰到，他都会把老人送回家。
……
蒋玉华从部队回家的第二天便撸起袖子，挽起裤腿，下地帮母亲干活，帮母亲挑粪挑水，浇地浇庄稼，不嫌脏也不嫌累。
随后的日子，闲暇的时候，不是帮忙做家务，就是健身。
他身手敏捷，上下楼用飞檐走壁来形容他，也不为过。
只要是认识他的人，几乎没有人不喜欢他。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就是这样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人，却像昙花一现般，突然有一天——凋零了。
就在两人紧罗密布的计划着，行动着干洗店的事。
九月三十号那天，星期六，第二天是蒋父的生日，家里没有宴请亲朋友为其庆贺。
晚上，蒋母多做了两个菜，算是给蒋父庆生。
蒋玉梅和钟明辉要第二天蒋父的生日才会回来。
蒋玉华那天休息。
那天蒋玉华在外面看了几个场地，然后就回到店铺里帮忙。
徐珊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趁蒋玉华在店铺里，她用进货的时间顺道去医院做个检查。
当医生向她道喜她怀孕的时候，她并没有显得有多高兴，而是有些落幕。
回到店铺，徐珊没有把自己去医院做检查的事告诉蒋玉华。她打算晚上再告诉他，商量具体该怎么办。
下午关了店铺回到家里，时间还早，蒋玉华去地里帮蒋母干了一会儿农活。
徐珊帮忙看着小卖部，蒋父偷得一时闲出去转了一圈。
吃晚饭前，蒋玉华带着农具从地头回来。进门刚把农具放好，准备洗洗身上的泥土。
蒋父站在院坝中间，眉头紧锁，唉声叹气，不大声不小声的念叨着：“哎，怎么办呢？过两天又要买肥料了，还要进货，还要买煤炭……，还要交电费，哎……，这日子……，咋过呀？”
他瞥了一眼儿子，“你总不可能……就这么一直待在家里挑粪吧？”
“在部队上好好的，你……，哎……”
然后，又朝小卖部看了一眼，接着叹气道：“耍个女朋友，现在……，哎……婚也结了，这……，哎……”
连连摇头，连连叹息。
“现在……，你们……，怎么办？以后……”
蒋玉华听到父亲的叹息、念叨、埋怨，心里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样难受，却又无可奈何。
他不想顶撞父亲，也不想为自己辩驳，他只想默默地用行动来改变这些现状。
他相信自己能够做到，能够改变未来。
这时，蒋母从厨房走出来，喊了一声，“吃饭了。”
蒋母的声音犹如天籁之音，把蒋玉华解救了出来。
饭桌上，蒋父看着面前丰盛的菜肴，仍然愁眉不展，好像餐桌上的食物不合他胃口似的，一副没食欲的样子，长吁短叹，唉声叹气。
蒋母给蒋父盛了一碗饭放在面前，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 白天干活累了，喝点酒解解乏。
蒋父：“范新宇前几天买了一辆新车，听说好几万。”
蒋母接过话茬，“人家做生意，能赚钱，该人家买。”
大家闷声吃了几口饭，蒋父又说：“陈琳在派出所还可以，听说要当所长了。”
蒋母：“人家幺叔是镇上的干部，当然咯。”
蒋父扒拉了几口饭，又说：“三华升职了。”
“三华又升官啦？”
“嗯。”
“才升了多久啊，又升了？”
“前几天我跟他通电话的时候，听他说的。”
“他的官是越做越大了。”
“可不是嘛。当初我叫他把玉华安排在他身边的。”
“那他怎么没有？”
“那不得一步一步的来吗？”
蒋父抬眸看了一眼蒋玉华，脸色无奈，有些不好看。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结果……，哎……”
结果，因为蒋玉华交了女朋友，主动退役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