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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千金散尽还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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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原以为青楼之中姑娘多,没想到大厨也多。

    老鸨子请来的御厨手艺真不错,开头一道蒜香蛏鳝就吃的我心情大好,后面的炭烤生蚝、麻辣腰花、鹿茸炖鸽子、韭菜大龙虾盒子更是一道比一道好吃。

    我把要来伺候的姑娘赶走,一个人把着桌子,左手筷子右手叉子甩开腮帮子一顿胡吃海塞,最后感觉那一盘鳗鱼焗海参都没进胃里,堆到了嗓子眼,我都不敢打嗝,怕海参段从嘴里飞出去。

    一直到晚上我才勉强能躺下,搂着半书包黄金,看着吃饭时拍的照片,心中舒畅非凡,这真是我吃过最爽的一顿饭了。

    但我还是打算明天吃过早饭就走,“冯大有在这栽了,我可不能学他,要是也在这缠住,岂不是让老道看我俩笑话?”

    第二天一早我正准备拎包走人,推开门外面候着一个金发绿眼的洋哥们和老鸨子。

    老鸨说这是他们从西洋特意请回来的厨子,让我赏脸用个早膳。

    我这胃估计连接着黑洞,昨晚撑得要爆炸了,一觉醒来又咕噜咕噜响,我索性走回房间要了杯冰可乐润润口。

    不一会洋厨子端上来一道菜,微微鞠了一躬,嘴上还说着什么“波那匹低都”。

    看他比个请的手势,我估摸着是说请我尝尝,说完揭开盖子,肥厚澄澈的粉青釉大盘子上放着一道潮汕炒米粉,还加了火腿肠、胡萝卜丝和辣条段。

    我高兴极了,连着伸出两根大拇指跟他比划“吆西”,没想到他还挺懂我,太久没吃了,我还挺馋这一口。

    我拿起叉子铲了一大团塞进嘴里,这手炒米粉真的很正宗,油不多不少,粉吃在嘴里很q弹,火腿和辣条的味道也炒出到粉里了,就是分量不大,也就六两,我就着冰可乐七八口就吃完了。

    浅浅打了个饱嗝,又听见楼下要搭戏台,准备来一出《威震逍遥津》,我一下来了兴趣,吩咐给我准备一份毛肚火锅,切二斤麻辣牛肉和半斤黄喉,等会在楼上好位置边吃边看。

    反正不差这一天两天的,外面也就十几秒的事。

    就这样每天变着花的吃各种美食,我也渐渐忘了自己还在孔家坟中,也忘了要带黄金出去,每天的日子像神仙一样,每天睡前都研究着第二天要吃什么,一年的时间过得短暂而又充实,身上的黄金也花的一干二净。

    我又想起井中用不完的黄金,拿上空书包跟老鸨要了两个酱肘子放在盘中托在手上,出门前让老鸨子给我准备一桌牛头宴,然后边吃边朝着鸿熠酒楼走去。

    路上突然觉得不对,好像有什么事我做的不妥当,我一拍大腿明白了。

    反正我也不差钱,我干嘛不去酒楼吃呢?

    这一年我也没点过姑娘,青楼的伙食再好还能比得上开酒楼的?

    而且那些唱戏的,讲评书说相声的,青楼请得酒楼也请得啊。

    我突然感觉茅塞顿开,加快脚步向前走。

    盘子里的第一个肘子刚吃完时,旁边走过一个算命老先生,打着五行道幡,穿着灰蓝色的道袍,嘴里哼唱着“镜里看形~见不难~诶,水中~捉月~~争拈得~呦”。

    声音悠悠扬扬很好听,我见他身形眼熟,想起是当时被我抢了驴肉火烧的那个人,干脆叫住他,把另一只肘子递给他。

    那老头看起来六十左右,满面红光一脸的慈祥。

    他也不客气,接过去摸了摸他花白的长眉毛,啃了起来,我又上下打量起来他,冷不丁来了一句“叔,你不是这的人吧”。

    那老家伙一愣,看了看自己的行头,仿佛在找是哪里出了破绽。

    我伸手一指他的鞋,那是一双去年新出的阿迪休闲鞋,虽然被他穿的很旧,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冯大有是阿迪粉丝,经常拿饭钱去买鞋,这双我在他那见过。

    开始我不觉得有问题,他那一身神棍打扮确实像个民国的算命先生,可这双休闲鞋实在是格格不入,这里的世界是老道想象出来的,可这种的设计当年的他是绝对无法想象的。

    算命先生也发现了异处,跟我拱拱手,自称是来这边探望朋友,听说地下别有洞天,就下来玩一番,见我和这里人不大相同,好像是阳间来的,就跟了过来。

    我正要邀请他一起去酒楼吃饭顺便接着聊一聊这里的情况,他脸色一变“朋友,看在你请的这个肘子上听我一句劝,这里固然享乐,可却是凶险之地,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小心外面的身体别让满山的野狸子占了去”。

    他这一句话说的我背后凉飕飕,正要本能的反驳,他突然推了我一下“快回家去吧”。

    我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还在孔家坟下的石室中。

    老道盘腿打坐,赵疯子靠在石壁上打瞌睡,冯大有正拿着手机和我自拍合影,见我醒来赶忙去看我手里的包,里面自然是空空如也,又摸了摸我的裤兜,除了手机和那把短剑外别无他物,只好失望的坐在地上嘴里埋怨道“兄弟,咱哥俩要受一辈子穷咯”。

    冯大有继续说道“你小子睡了他妈有十几分钟,是不停的躺在坟里打嗝,下面没少吃好东西吧”。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想给他看看我在里面拍的照片,打开相册发现照片都变成了白色,什么都看不出来。再看左手的五彩绳也断开了落在地上。

    老道好像被吵醒了,睁开眼冷哼了一声“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啊”。

    我俩正要发作,老道又说道“我送佛送到西,亲自带你俩下去一趟吧”。

    我俩高兴的点点头,冯大有悄悄在我耳边说“我先下,然后你在他后面,要是情况我不对我立马回来,你也别下去”。

    我点点头又把包背在身上。

    老道似乎早有准备,拿出一根穿着铜钱的红线,让我们三个都把手拴在上面,我把红线拿在手中看了下,就是普通的打毛衣的毛线,很轻很软,几枚铜钱倒是有些年头,糊着黑锈看不清上面的字,间隔不等的拴在线上,我跟赵疯子招招手“下面有好吃好玩的,一起呗”。

    赵疯子看老道点了点头也伸出手让我帮他把红线绑在手腕上。

    就这样,在孔家坟下面的墓室中,一口漆木棺材打开着,旁边凉飕飕的地面上,一个青花瓷枕放在正中间,四个人用串着铜钱的红线绑着左手,平躺在瓷枕四周。

    躺下后我努力不让自己睡着,发力咬着舌尖,这招初中语文课常用,不然就会在老师眼皮底下睡着。

    感觉过了十几秒,我偷偷睁开眼,石室被手电照的很亮,我右边的冯大有静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从口袋里掏出锡制短剑,嘴里念叨着“你死了,这枕头和下面的宝藏就都归我了,对不住了兄弟,以后每年的今天我都给你多烧纸钱”。

    说完用力刺向老道的眼睛,然后稳稳停在他的眼皮上,确认他真的睡着了,我才松了口气,转过身刚要躺下,手里的短剑差点被吓掉,我的左边不是赵疯子,而是一个纸人,花花绿绿的颜色还画着瘆人的腮红,一双眼睛勾画的栩栩如生。

    我轻轻戳了戳,确定就是寿材店摆的那种纸人,里面是竹条编出的框架,外面糊了一层纸,轻飘飘的。

    我心想“好啊,以后煮面条可不分你了,你吃了也是白吃啊,你那份我替你得了”。

    然后把剑放回口袋,躺回地面,刚才被冯大有一臊,此时取宝的事对我更重要些。

    至于赵疯子为什么是个纸人,我丝毫不纠结,大不了以后让冯大有抽烟离他远点就好了,别让风吹出火星子把他烧了。

    再一睁眼我又来到了那条商业前面,牌楼下站着他们三个人。

    我本以为上面耽搁半分钟,下面怎么也得半个月,他们三说不定都拿了财宝去酒楼享受了,没想到我不下来他们过不去牌楼,而且也只等了十几秒而已。

    没等老道说话,冯大有假意发难“你小子搞什么飞机,磨磨蹭蹭的”。

    我立正后磕了下脚跟,手心朝外敬了个军礼“报告长官,刚才躺下打了几个嗝,所以晚了”。

    正说着老道抬腿往牌楼下一片白色浓雾中走,我们三也赶紧跟上。

    依旧是那个熟悉的街道,仿佛穿越回了民国时期上午的热闹集市。

    我们三人走到鸿熠酒楼,冯大有正打算去装黄金,老道突然说话了“去我家坐坐吧,那里也能拿到黄金”。

    我俩估计他是想再见见家人,按他所说以后就要云游四方,估计就很少回来了。

    这里的家虽然是假的,可随着数千年的时光早生出感情了吧,况且他本身也是个苦命人。

    反正我俩能拿到黄金就行,我也想再见见杨怡,上次看的不够详细,这回要看看她是否和孔晓云长得完全没区别。

    我走在最前面,一进门刘乃先的父亲就板着脸和我说“客为何才来,衣服早做好了,等了您一年多”。

    我这才想起我还在这定了衣服,正想道歉,老道也进来了,质问我“你来过了?”

    那刘老头真是翻脸比翻书快,看见老道后不耐烦和慈爱的表情一瞬间就转换了,老道顾不上我,赶忙给刘老头恭恭敬敬行了礼,介绍我们说是他的朋友,刘老头这才对我们笑笑,请我们到后堂去。

    小四合院并不大,却收拾的井井有条,四周还种了许多各色的月季花,东北角一棵大梨树开着雪白的花,把东侧房顶都遮了一半。树下一个老妇人坐在石桌上正在剪豆角丝,一旁大茶缸里冒着热气。

    老道又过去恭敬地行了一礼,看来此人是他的母亲,老妇人很高兴的站起身,抓着老道的胳膊,对东屋喊着“媳妇啊,快出来,乃先回来了,啊,快出来啊”

    杨怡换了身行头,蓝色袍褂黑色裙子扎着两个马尾辫,像是外面三五成群的女学生一般,手里拿着剪刀探出身子看了一眼,红着脸又走回屋中。

    老道快步迎了上去,快到门口时,杨怡又走了出来,递上一杯茶“前些天梨花开了,挂的露水都带着清香,我攒了些,春天的水煎茶最好了,正好你回来了,快尝尝”。

    说话间一阵风吹过,十几片雪白的梨花落在两人头上,还有一片落在了茶里。

    冯大有有些震惊,这杨怡和孔晓云长得简直是复制粘贴一般,他看了看我,我点点头心想“这梨花洗净加上熟面粉、猪油和蜂蜜拌成馅,包进酥皮面团里,中火烤到表面金黄,味道肯定好极了,酥皮都能鼓起来,咬上一口满嘴的梨花香甜味”。

    老道扔下一句话让我们去西厢房拿东西就不见了。

    我俩也不生气,小别胜新婚嘛,倒是老妇人很客气给我们拿了茶和糕点,还把那件上好的大褂交给了我,没找我要钱。

    我试了试,果然极其合体,看来杨怡真是个很厉害的女裁缝,冯大有满脑子都是黄金,在一旁抽着烟啃着马蹄糕若有所思。

    赵疯子则是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看我试衣服,见我穿的喜欢,他也高兴“好,好看,精神着呢”。

    我突然想起他是纸人的事,借着显摆衣服,绕着他走了两圈,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是个大活人。

    冯大有突然说话了“看他这意思,他嘴上也没毛啊,估计是也拴住了,要不我先出去转转?”。

    这西厢房里面就一张床,三个人是有点挤,总不能让赵疯子打地铺吧,而且让他去青楼玩几天也好。

    于是我对他说“等几天走的时候我叫你,你快去看看你的安妮海瑟薇吧”。

    冯大有拍拍胸前的牌子“你自己小心哈”,背上他的空书包走了。

    冯大有刚走,老妇人就拿了个盆走了进来,一边夸我穿着新衣服有气派,一边打开旁边的柜子“乃仙说了,你们是他好朋友,我给你们整纯大米的饭吃”,说罢从柜子里舀出小半盆大米,转身走了。

    开柜子的时候我看见里面白花花的光透出来,等她走了我又打开米柜,里面果然满满当当的白银锭,扒开银子,米柜的侧壁同样贴了一道符纸,我又打开旁边的米柜,里面果然是满满的金锭,难怪老道让我来这拿东西。

    我试着拿出一个放进裤兜里,果然十几秒后里面就又长出一个。

    我赶紧装了半书包金锭出来,和上次一样,一百六十斤左右。

    赵疯子似乎不感兴趣,摆了摆手,这年头真正不爱金钱的居然是大家眼里的一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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