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打架
我不敢瞒着，努力回忆。
“那天我看见阿婆眼球掉出来了，她要变成僵尸了，然后你就来了，泼了我一身的尿。”
我妈摇头，“你再想想，其中还发生了什么？比如说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
我仔细想着，那天张叔确实让我吃麦芽糖来着，可是我没吃啊…
忽地，我想起了一件事：“有一次，阿婆给了我糖…”
我妈瞳孔收缩，急忙用力抓住我的手：“那糖长什么样子？”
“就…被一张红纸给包着，里面又用了黄纸给包着，球形的，我没看清楚。”我越说越心虚，家里大人和老师一直都教过我不能乱吃东西，如今我都九岁了，却还犯这种错误，任谁听了都生气。
果然，我妈听了后差点背过气，一巴掌举起来，我脖子一缩，她又收了回去。
“那张黄色的糖纸呢？”她怒喝。
我颤颤巍巍，生怕自己挨打：“我…我已经给扔掉了。”
谁会想到这糖纸还有人要。
我妈又深吸了口气：“你…我回头再找你算账！”
说完，疯了似的朝楼下冲，我吓得再一次哭了起来，这几天老是哭，眼睛都肿了。
我爸害怕她做出什么事来，赶紧跟着，站在窗户前，我看见妈妈低着头一遍遍寻找着什么，看样子应该是在找那糖纸吧…
我爸也弯着腰寻找起来，旮旯角落都被他们给翻了个遍，连旁边的绿化带和下水滤网都没放过。
我嘴唇紧咬，看他们这样心里很不是滋味，想下去帮忙，脑子却再一次犯晕，躺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我隐约觉得自己没救了，这都一个多月了，那么小一张纸怎么可能还找得到…
偶尔有邻居路过，好奇打量着：“找啥呢？”
我爸觉得脸上无光，随意胡诌：“我媳妇项链掉了，来这儿找找。”
那人“哦”了一声，也并没有要帮忙找的意思，骑着自行车走了。
二人又找了一会儿，只翻出来些垃圾，还有老鼠的尸体。
我爸有些不耐烦了：“行了别找了，一个糖纸能有啥用，赶紧回去吧。”
我妈让他将撑衣杆捡起来，自己随后就回。
却是在我爸转身之际，我妈竟直接上了吴阿婆院前的一棵树，那树挨着院墙，如果站在竖叉上直接跳过去的话，应该能到院子里。
我爸刚想抱怨他怎么还不跟上来，就看见我妈站在竖叉上跃跃欲试了，他吓得心惊，急忙丢掉衣杆子冲了过去。
“媳妇儿你快下来，这是干嘛呢！”急成了陀螺，也顾不上面子不面子了，脱了鞋就往上爬。
我妈让他打住，“行了你别嚎了，我现在让你翻围墙进去开门，就问你答不答应？”
她本来想自己跳过去的，但有些恐高，站那树杈子上就头晕，别人没跳过去直接给摔残咯。
我爸虽然看起来嘴上爱嘀咕，但也是真爱我妈，当即求爹爹告奶奶点头同意了。
我妈一下来就将她给抱了又抱，让她以后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而后自己上了树，腿往外伸，身子用力一跃，一双手就抱住了围墙边缘。
“砰”的一声就落了地。
院内传来我爸的声音：“媳妇儿，外面有人吗？我可要开门了。”
我妈回应，下一刻，大门被掀开一条缝，她身子一闪，大门又被合上了。
结果还没到一分钟，我就看见爸妈灰头土脸的被赶了出来。
三个张叔都回来了，刚才正在屋里谈事，听到动静就出来了，结果看见我爸妈鼠头贼脑的往里面瞧。
三人往大门口一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威压感，显得我爸妈瞬间就矮小了许多。
张大出口就是恐吓：“谁叫你们私闯民宅的？再有下次我打断你们的腿！”说话脸上的横肉一颤一颤的，很是恐怖。
张二默默抽着烟，眼底寒光四溢，虽是一句话未说，却让人害怕。
张三，就是那个经常出现在阿婆家里的刘叔，他单手插着口袋，轰赶爸妈快点走，否则就不客气了。
我妈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我爸给拉住：“我们回去吧，别惹事儿。”
我妈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恨自己为什么嫁了个这么懦弱的男人，一把甩开他，怒嚎着：“凭什么啊？是他们先做了坏事，还不让人说了？”
想着自己的女儿可能会死，她心底生出一股勇气，似乎什么也不怕了，就要朝那张大冲过去。
张大却不是吃素的，一脚踢过去迎接我妈，那一脚过去，我妈感觉自己的腰都要断了，窝在地上好半天爬不起来。
“媳妇儿！”
我爸性子虽然有些软，但也见不得自家媳妇儿被人给欺负，气得当即一脚还了回去。
可别说，那张大看着皮实粗壮，真打起来竟不是我爸这个劳力汉子的对手，张二见状要去帮忙，却被缓过来的我妈给抱住双腿，不得动弹。
我急坏了，摇晃着身子就朝楼下跑。
却是到了楼下就看见一群人围在那里，几个人被分开了，张大和我爸身上都挂着伤，但很显然刘大被打得更惨。
有人报了警，我不放心也跟着，妈妈哭嚎着说是他们给我吃了不干净东西才变成这；张叔们则咬死了我爸妈翻围墙入室，最后警察又去调查了，那边监控刚好坏了，看着两边都受了伤，我又一直喊这疼那疼的，最后两边签了和解书，这事儿也就过了。
但两家人也正式结了梁子，只不过警方特意警告过，所以那些人才暂时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回家的出租车上，我爸一直都不高兴，怪我妈做事太过于冲动。
我妈却觉着自己没做错，错的是那刘家人，他们太不是个东西！
也不顾司机的眼光，直接将心中的猜测给讲了出来：“孩子他爸，我家燕儿很可能是被那老妖婆给借了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