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奇怪的老太太
曾经的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对于那些超自然的现象从来都是嗤之以鼻。
直到九岁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改变了我的认知。
那天,隔壁家的吴阿婆给了我一块糖,我没有想太多,直接吃了下去。可谁能想到,就是这块糖,竟然让我在一夜间老了七十岁!
这诡异的变化让全家人都陷入了恐慌之中,爸妈开始带着我四处求医,但得到的结果却令人绝望——医生们将我的症状诊断为早衰症,目前尚无有效治愈手段。
换句话说,就是等死。
妈妈成日以泪洗面,三十几岁就生出许多白发。
就在家里人快要放弃的时候,外婆从老家赶了过来。她仔细打量着我,忽地神色凝重:“燕儿,你是不是乱吃了别人的东西?”
我绞着手指,怯懦点头。
外婆气得直跺脚:“糊涂,什么东西你都敢吃,这是被隔壁那老太婆借了寿啊!”
我错愕,心中的信念随之崩塌,接踵而至的一切更是远远超出了我的认知。
…
九岁那年,父亲经营的小本买卖逐渐有了起色。为了谋求更广阔的发展空间,他毅然决然的带着全家离开了熟悉的乡村,迁往都市讨生活。
然而,安身立命哪有这么简单。
这座城市虽然看起来美好,却不是我们这种没有根基的平头老百姓享受的地方。与乡下截然不同是,这里大到租房,小到水电气,处处都得花钱,父母为了节省开支,选择租住在城郊一处价格低廉的老旧小区。
与其说这里是小区,不如用未能规划的菜市场来形容更为贴切,楼房平房参差不齐,卖菜的、开小馆子的、各种摆摊的都有。那挂满烂枝叶的下水道滤盖上,还时不时的飘出些令人作呕的臭鱼烂虾味,熏的我每次都是掩鼻逃开。
由于小区能够活动的地儿窄,邻居们经常碰面,久而久之便相识起来。
其中最让我注意的,还是隔壁的那位怪阿婆。
她住的地方恰好位于我家对面,独门独院,每当我伏在二楼窗边写作业时,常常都能够瞥见她孤独的身影。
她总是一个人坐在门前发呆,手里捧着盅麦芽糖叫卖,一毛一小串,价格还算公道。可她眼睛似乎不太好,黄黄的指甲里总有泥垢,路人看了嫌弃,所以那糖串很少卖出去。
可尽管如此,她也从未停止过售卖,日复一日,仿佛有一种执念似的。
我妈听邻居说,吴阿婆是从藏区那边退休下来的高级职工,一个月退休工资都有一万多,比现在好多年轻人的工资都要高出几倍。最主要的是,她好像做过什么项目来着,每年都有分红,至于具体金额有多少,没人知道。
可我不明白,她明明那么有钱,为什么还要坚持卖糖,还住那么破烂的房子?
这不明摆着找罪受么…
我爸的反应最为强烈,眉眼间满是不可置信:“什么,你说她一个老太太退休工资竟然有一万多?”
再看看他自己,每天起早贪黑的做着空调家电维修的活儿计,一个月累死累活,顶破天也就两千出头,瞬间心情低落,连饭都不香了。
我妈呛他:“你一天就知道眼红,别看老太婆平时穿的土,住的也不是什么高档洋楼,但人年轻的时候可是大学教授,又在高原地区工作,福利好!”
我爸心中郁闷,夹起一块卤豆干塞嘴里,一边嚼着一边朝阳台走去,偷偷望向一楼阿婆家。
吴阿婆还是那般坐在门前,目光呆滞,像一桩提线木偶似的看向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爸不禁撇嘴:“这老太太多大岁数啦?既然退休金这么高,干嘛还每天都跑出来卖糖?”
妈妈收拾起饭桌上的碗筷,随意道:“我听小区张大姐讲,再不久她就满110岁了!不然哪有那么高的退休工资呀,估计卖糖也就是闲着无聊找个活儿干。”
“她有109岁?”我爸非常惊讶,下巴都要掉出来了。
我妈将碗扔进水池:“不然呢,这难道还能胡说不成?”
人比人气死人,你看吧,人家不仅退休金高,还活的久。
我爸咽了把唾沫,想着下个月还要缴纳店铺租金,心底忽地升出一股子烦闷,默默点燃烟,一个人闷闷地吸了起来。
厨房内传来稀里哗啦的水流声,妈妈嘟囔了句:“嘁,活那么久有啥用,老妖婆早该死了。”
我爸被吓了一跳,急忙朝外面张望,确认吴阿婆没有朝这边看后,稍稍松了口气。
他又赶紧跑到厨房提醒:“诶,婆娘,你说话可得小点声儿啊,别被人听见了伤和气。”
我妈一脸不在乎,但说话的声音明显低了许多:“怎么,还不让人说了?这么大岁数满口好牙,吃了子孙福气,不是老妖婆是啥?”
从我妈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很不喜欢吴阿婆。
我不理解,阿婆又没惹她,干嘛对一老太太那么大敌意。
我爸听得一头雾水:“什么福气不福气的,你这些话都是打哪儿听来的封建糟粕啊!少胡说八道几句吧,小心把燕儿给带坏喽。”
毕竟他还盼着我能考上大学,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我妈嘴里依旧嘟囔着:“嘚,不信咱走着瞧,看那老婆子还能活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