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守着你
东宫，太子萧长念斜倚在榻上，脚边跪着一名侍女，正给他一下一下捶着腿。
“江绍，你这件事搞砸了，你说该怎么办？”
萧长念狭长的丹凤眼微眯，微微勾着嘴角，表情带笑，可是江绍明显的感觉到他眼底的冷意。
江绍跪地伏身道，“小人已经将那丫鬟杀了，线索断了，他们绝对找不出背后之人。”
“确定死了？”
“是。”
“用的谁？”
“应戒。”
萧长念斜睨着他，没有说话。不过几句话，江绍后背一片湿濡，不懂萧长念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已经告诫过你要小心行事了，再有下次被抓住把柄，孤可就管不了你了。”萧长念坐起身，轻轻挑起侍女的脸，挑眉道，“沈云澜够狠，用他未婚妻的名声做筹码，来赌这一局。呵…他当我不知道他已经与楚王联手吗？都城里，哪一家没有孤的眼线…”
“殿下英明神武，沈云澜还是太年轻，如何能斗得过殿下，楚王也不过是一枚棋子？在官家心里，最看重的还是殿下。”
萧长念嗤笑一声，“跳梁小丑罢了。”
“小人已经让人盯着沈府和楚王府，沈云澜的动向，尽在我们掌握中。”
沈云澜站在窗边，夜色已深，银月被云层遮住，晦暗不明，夜风吹拂，竹叶沙沙作响，带着清新的青草香，拂过沈云澜脸庞，夹着夜里的凉意，让沈云澜清醒许多。
“公子，那名丫鬟已经连夜被转移到大理寺地牢了。”盛茗推门而入，小声道。
沈云澜点点头，声音里平静无波，“好不容易救活了，告诉李如意，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审出来。”
盛茗应了一声是，却见沈云澜拿过披风，准备出门。
“公子要出去？”
“嗯，不必跟着。”
颜玉柔因为下午睡得太久，导致现在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将松音赶去睡觉后，索性起来练练书法，静静心。
灯影婆娑，颜玉柔低着头，一笔一划写得认真，灯光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映在了窗台上。
突然，一阵轻轻的叩门声响起，颜玉柔以为自己幻听，屏住呼吸，看着门口，又认真地听着，声音再次传来，颜玉柔才发现，是有人在轻叩窗户。
颜玉柔慢慢走去，想了想，还是缓缓打开窗户。
沈云澜站在窗外，看着颜玉柔惊愣的小脸，不觉扬起嘴角，“可以进去吗？”
颜玉柔回神，赶忙侧身让开，沈云澜跳起身踩着窗台一下跳进房中。
看着沈云澜行云流水的动作，颜玉柔才恍然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走窗台，不是有门吗？
不对，重点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云澜看着书桌上的宣纸，颜玉柔正抄着心经。突然一阵风吹来，桌上的宣纸没有镇纸压着，被风一吹，卷着宣纸似飞絮般扬了起来，落满了屋子。
颜玉柔张了张嘴，一脸无奈。
“抱歉，这…”
“没事，明早我让松音收拾。”颜玉柔笑了笑，拉着沈云澜往你内室走，走到一半才发现，这样是不是不妥当？颜玉柔暗暗懊恼，会不会让沈云澜觉得自己太随便？转念一想，算了，随便就随便吧，他要是不想娶她了，刚好一拍两散。
沈云澜看了看颜玉柔拉着他袖子的手，又看了眼她的床榻，只觉得自己的心好似提到嗓子眼，脑子有些轰鸣，小时候他也不是没来过她的闺房，可到底现在长大了，是不是…不合适？
颜玉柔为了缓解尴尬，清了清嗓子，“你要是不介意，坐床上吧。”
沈云澜垂眸掩饰眼底的情绪，抿了抿唇，走到床边坐下。
颜玉柔也不故作娇羞，自然而然地坐在他身边。
气氛有一瞬的凝滞。
“你…”沈云澜开口道，“睡不着吗？”
颜玉柔点了点头，她确实睡不着，不过是因为下午睡多了。
“你不用怕，那人不是你杀的，是我那一刀刺入他的心脏，他是死于我手的。”沈云澜柔声道。
颜玉柔愣了愣，抬头看向他，原来他最后补那一刀，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颜玉柔当时确实害怕，但是不杀他，自己就要被侮辱。
“我…”颜玉柔顿了顿，带着郝然，轻声道，“谢谢。”
“你睡吧，我守着你就不会害怕了。”
沈云澜看着她，眼底的似揉碎了星光，温柔径自漫开，一贯冷漠的的他，此刻说不出的柔情缱绻。颜玉柔顿时心跳加速，脸上微微发烫，连空气都开始灼热，颜玉柔慌忙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上，闭着眼抓着被子逼自己冷静下来，这氛围真是该死的暧昧。
颜玉柔皱着眉，背上隐隐作痛，下午太过疲惫，所以没注意，现在反而难受得紧，翻了翻身，想找个舒服的姿势，但是怎么都躺不好。
“怎么了”沈云澜询问道。
“身上有些疼，睡不着。”颜玉柔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
“怎么回事？”
“就…背上有些淤青吧…”颜玉柔喃喃道。
看着颜玉柔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沈云澜莫名又有些气闷。
“起来，我瞧一瞧。”
颜玉柔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表情，背对着沈云澜犹疑着将外衫褪下，沈云澜见她白皙的背上有几处淤青格外刺目，心一紧，压制住心底的情绪，问道，“伤药在哪里？”
颜玉柔指了指梳妆台边的柜子，沈云澜叹了口气，起身去拿，回身间才发觉，颜玉柔只着一件肚兜，背对着他丝毫没有防备。
“阿柔，你对我就没一点防备吗？”
颜玉柔愣了愣，觉得他说得好生奇怪，顺口道，“你是我未婚夫啊…”虽然他们是签了契约，除了不生孩子，行不行房的她也无所谓。
沈云澜垂下眼眸，低低嗯了一声，他突然有些后悔了，后悔当初为何要将事情做绝。经历了这些事，他恍惚觉得，那个他所谓的上一世，是不是只是个梦，梦里的颜玉柔是他对她恶意地揣摩，他眼前的这个人才是真实的颜玉柔。
他还能跟母亲说，他后悔了，他愿意娶颜玉柔的，愿意娶眼前这个颜玉柔。
沈云澜揉开药酒，待掌心摩挲温热后，才轻轻覆上颜玉柔的背上，颜玉柔抱着腿，绷直了身子，一言不发地忍耐着。
手心是温香软玉，沈云澜喉头滚动，心底一片沸腾，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想将她拥进怀里的冲动，抬手将她的衣衫披上。
“好了，你休息吧。”沈云澜低沉着声音说道。
颜玉柔乖乖地躺下，侧过身，对着沈云澜笑了笑，慢慢闭上眼。她觉得这两年可以放心了，沈云澜这个人还是可以处的，是个君子，对于不喜欢的女人不会想胡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