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轻霄
女子跪坐自己左首案旁、斟酒夹菜；其余四人则分布于自己身后左右，两人丝扇轻抚，送来缕缕清凉；另外两人则是揉肩挠背，丝丝温柔触肤而入、透彻心扉。
看到殿中数人身畔皆是如此，袁冰也便渐渐收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你还别说，慢慢适应后、确是舒爽惬意。
特别是在众人酒酣闲乏之际，还会有歌舞穿插其中；看着千姿百态、妩媚玲珑的彩衣女子们翩翩起舞，袁冰心道：
想来古人饮酒作乐之最高境界也不过如此了吧！
身旁斟酒女子虽然看似低眉顺目，却是时不时的偷眼观瞧自己、袁冰起初还是知道的。
虽然相对无言，却也还是能够看得出：女子的面容之上、似乎带着一抹暖意。
酒醉朦胧之际，从众人的言谈之中，袁冰得知：自己似乎是真的被扣留在这北齐皇宫之中作为人质了；
尤其是自己的新任阿爷王谊、就在前不久被晋升为柱国大将军的消息，再加上他毗邻齐国并州晋阳的大周延州总管身份，已然加重了自己这个人质的价值。
显然，齐国朝廷也不都是些傻子当政，怕是已然通过其情报渠道、觉察出了大周的动机、动向也未可知。
……
记得最近的一次失忆断片还是在毕业后的一次同学聚会上，可是今日的自己却已经躺在了一张古朴典雅的软榻之中；
已经确定过了，自己是光溜溜的，四周没有发现自己的衣裳，只有帷帐纱帘外、跪坐、并倚靠在床边，单臂托腮休憩的那名女子。
女子休憩时的面容甜蜜而娇美，远不像昨日里的那般冰冷淡漠；
应该是叫做：百合髻的发式、规整，没有一丝凌乱，也没有佩戴任何发饰，令袁冰心下稍安；
头倒不疼，说明酒还不错，自己也算是做了一次醉酒实验，但是嗓子却是渴的冒烟了；
被自己数声干咳惊醒的女子并未起身，而是赶紧支棱起腰枝，从身旁捧来一只瓷碗、穿过纱帘递了进来；
见状，袁冰赶紧坐起身子 双手接过，一边“咕咚咕咚”豪饮，一边将锦被往自己胸前掖了掖；
见状，女子似笑非笑：
“使君，今日无事，您可多歇息一会儿。”
袁冰点点头，一边将瓷碗递还一边说道：
“我，我好像记得你是名叫“轻霄”对吗？ ”
女子抿嘴一笑：
“是的！妾还以为使君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
“呃，我确实是、不记得什么了！我只记得，记得最后陛下离席回宫时的情景，之后的事就没有什么印象了！ ”
“呵呵！之后您与城阳郡王和高丞相又饮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方才不省人事的。”
闻言，袁冰自然知道城阳郡王是穆提婆，而丞相则是高阿那肱；
瞅着轻霄掩嘴轻颤，袁冰自知必不会有什么好事，随即嘟囔道：
“我，我的衣裳？ ”
只见轻霄嫣然一笑，回首道：
“豳歌，瞧瞧郎君的衣裳干了没有！ ”（通宾）
“是，阿姊！ ”
听到外间的应声，袁冰小声道：
“她们四个都在外面呐？ ”
“是啊！她们四个是豳歌、楚吟、幽姿、远音，昨夜使君酒醉之后、回到这里，都是挨个问过我的。”
闻言，袁冰略显尴尬；
自言醉酒失忆，却唯独记得“轻霄”之名，随即赶紧岔开话题道：
“哦！豳？古豳之地，豳州么？这地方就在关中，长安附近，我怎么觉得她们四个人的名字似乎是取自一首诗呢！ ”
“呵呵！郎君果然博学！是南朝谢灵运的《登池上楼》，是妾给取的。”轻霄抿嘴微笑道。
闻言，袁冰更显尴尬，傻笑道：
“娘子还真会夸人！我那算是什么博学呀！我倒是觉得娘子你、比我更加精通诗词歌赋呀！ ”
“阿姊，使君的中衣、泽衣，还有小裤已然干了，外裳还需要再等等呢！ ”
唤作豳歌的女子捧着个木盘，衣裳叠放其中，最上面放着的、赫然便是那只绣着鸳鸯和小诗的四角裤。
见状，袁冰尴尬未语，却听得轻霄说道：
“郎君身上还带着酒气，沐浴之后再穿衣吧！ ”
“呃，好，也好！ ”
袁冰应着、却是不知道该从何做起。
只见两位侍女分左右掀开帷帐，以木钩挂着，另外一位侍女奉上一件类似睡袍的白色布袍，轻霄接过，紧跟着便探着身子向袁冰胸前摸来。
好么！五个人全在这儿了！这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之下给我穿衣呐？
袁冰一边挡下轻霄双手一边赶紧言道：
“呃呃，轻霄娘子，你们先出去吧！呵呵！我，我自己来吧！嘿嘿！ ”
闻言，豳歌、楚吟、幽姿、远音四人掩唇娇笑，轻霄则是一抹笑意稍纵即逝道：
“你们几个赶紧去准备热水吧！我一人侍候郎君穿衣即可。”
说起这五个女人，细心的袁冰竟然发现：她们的身材、高矮、胖瘦、发式……总之，除去面容各有差异，简直一模一样，单凭背影，就很难对号入座。
待到四人退出房外，轻霄方才坐在床边探身伏于袁冰耳畔细声道：
“郎君不可如此！既然郎君假作荒淫好色之徒、便还须装得像些！
我们五人都是宫中派来监视你的，她们四人之中、我也不确定谁是陆令萱的人。”
听闻此言，袁冰心中一凛，心道：果然是人心险恶，随即同样轻声道：
“那你，你为何？ ”
“我，我只求郎君离宫之日能够带着妾离开此地。”轻霄满面恳切道。
“好吧！ ”袁冰当即果断应允，无论是出于同情还是无奈，袁冰都得答应此事；
虽然自己也许会死在这宫中，但若是侥幸等到重见天日，也便应该已经是齐国亡国之日了吧！到时候、并不算得是什么难事。
闻言，轻霄回以感激的眸光，随即调转身子，背对着袁冰坐在床边，回手递上布袍。
袁冰一边战战兢兢的穿上布袍一边轻声说道：
“那，那我此后该如何做呢？ ”
……
豳歌、楚吟、幽姿、远音四侍女于浴桶之畔恭然环列，只见袁冰拥着轻霄跌跌撞撞而来，亲密之状自不必说；
轻霄发丝略显凌乱，衣襟不整，双臂揽在袁冰腰间，算是为其系住了布袍；
即使如此，袁冰依然是坦胸露怀，来到近前、指着浴桶道：
“呵呵！记得下次换个大一点的浴桶，不就可以装得下了吗？
嘿嘿嘿！今日就暂且如此，你们都下去吧！就让轻霄一人留下陪我好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