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浪费可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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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上海滩依旧人来车往，霓虹闪烁，仿佛从闸北和南市传来的枪炮声，都成了这个畸形城市的背景乐。
南京路上，一家离华懋饭店不过50米之遥的日式料理店的包厢里，张启和惠子点了“一大桌菜”，正相对而坐。
榻榻米中间的餐桌上，摆着各类寿司有生菜煎蛋、三文鱼刺身、鱼子酱，辣白菜等等，另外还有烤鳗鱼、豚骨汤面、日式烧饼、天罗妇、炸猪排、涮牛肉火锅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日本人，惠子对这些菜大多只闻其名，却基本没有尝过，反而是张启却熟悉得很。
所以他不停地给惠子夹菜，同时给她讲解每一道菜的来历、做工、用料和吃法，这让惠子听得心中甜蜜之余，多少有些汗颜，只能不停地夸赞“彻也君真是博学”！
老实说，这些饭菜味道确实不错，但也就是只能吃那么一两次，连续吃就会腻了。
而且日本人一贯小家子气的民族性，在他们的饮食上表现得淋漓尽致，菜式看似丰富，但每样就只有那么一小碟，真让张启放开了吃，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幸好今晚他在浴室里的时候，喝过一支中级恢复药剂，否则的话，这时候早就化身饕餮之徒了。
见惠子吃得颇为开心，张启忍不住道：“惠子！”
“唔！”
“喜欢这里的饭菜吗？”
“喜欢！”
“那我们把这里买下来，你觉得怎么样？”
“买下来？”惠子有些不解道：“这里的生意那么好，我想老板应该不会同意转让的！”
张启不以为然地说：“我们可以把价出高一些！”
惠子一边啃着炸猪排，一边含混不清道：“那，如果老板还是不同意呢？”
“那我就抢！”
“纳尼？呃！”惠子被张启这句话差点给噎到了。
张启连忙用餐巾给她擦了擦嘴，递过去一杯水，道：“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咕咚咕咚！”惠子一口气喝干杯子里的水，这才拍着秀挺的胸脯，说：
“惠子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多好吃的，所以一下子没忍住！不过彻也君，你刚才那句话是认真的吗？”
张启用筷子夹起一片涮牛肉，道：“只要你想，那就是认真的！”
惠子认真地想了想，说：“虽然我很喜欢这里的饭菜，可是，喜欢不表示就一定要占有啊！再说喜欢别人的东西就去抢，那太不礼貌了！”
“那为什么日本要抢走中国的台湾，琉球，青岛，东北、华北，现在又来抢上海，接下来很可能还要抢苏州、抢杭州，抢南京！”
“呃”惠子一时语滞，这个问题，哪里是她能回答的呢？
“嘭！！”就在这时，隔壁包厢里有人猛地一拍桌子，紧接着张启这边的包厢门就被几个日本浪人粗鲁地拉开。
一个矮冬瓜浪人指着张启骂道：“喂！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妄言诋毁大日本帝国！”
“啊~彻也君！”惠子仿若小羊见到饿狼一般，吓得浑身一颤，就要往张启身后躲去。
但张启却夹起一片涮牛肉，扔进嘴里细细地嚼着，安之所素的模样，仿佛就当那个发出质问的日本浪人如空气一样。
惠子这才意识到，凭“彻也君”的本身，好像需要担心的，应该是那几个不请自来的浪人才是。
于是，她便安心地坐了回去。
“八嘎！！！”问话的那个浪人见张启两人完全不理会他们，便怒气冲冲地向他一拳打去。
但下一秒，只听得“咔擦”一声，他便捂着断掉的手臂倒飞而出，“嘭！”地一声，将包厢门口几个浪人全都砸倒在地。
而张启则依旧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自顾自地地吃着涮牛肉，包括近在咫尺的山下惠子在内，根本就没人看出他究竟是怎么出的手。
这一下，顿时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引得料理店里的食客们一片哗然。
只见左近的几个包厢里，一下子就冲出来十几个手持短刀的日本浪人，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中年浪人，腰间竟然还插着两长一短三把刀。
出来吃个饭竟然随身带着三把刀，这小日子要么是个武痴，要么就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
这时在料理店吃饭喝酒的日本人听到动静，纷纷拉开房门从各自的包厢里探出头来，其中有几个包厢里的，竟然还有几个日本海军的低级军官。
那个携带三把刀的浪人看来是有点身份的，只见他一脸阴鸷地盯着张启和旁边的惠子，冷冷地问：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在这里闹事，还打伤我的人！”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这就离开！”
惠子连忙从榻榻米上爬起来，习惯上前去鞠躬道歉。
她现在哪还不明白，张启之所以带她来这里吃饭，就是存心来闹事的。
可她既不能，也不敢责怪张启，所以就想尽量息事宁人，以免惹恼了这尊杀神，一会把这里杀得血流成河。
而张启也不拦着她，只是慢条斯理地将口中的食物咽下，然后端起桌上的茶杯漱了漱口，这才穿上放在包厢的皮鞋来到外面。
但那日本浪人头目显然并不领情，只见他一把推开惠子，指着张启怒斥道：
“小子！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但作为一个大日本帝国公民，你没有资格诋毁我们的国家！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
张启把惠子拉到身后，用国语鄙夷道：“首先，我没有诋毁你们的国家，我只是把你们都所作所为的很小一部分说出来而已！”
“其次，你哪只狗眼看出来我是日本人了？”
“纳尼？”那浪人头目一愣，问左右的手下：“他说的是什么？”
众浪人纷纷摇头，表示没听清。
这时食客当中有一个看着像是中国人的中年男人道：“天崎阁下，他说你长了一只狗眼！”
“八嘎！”叫天崎的浪人头目闻言，反手就给了那个多嘴的家伙一巴掌，打了他一个晕头转向。
但那中年人不敢对天崎有所异议，反而将怨毒的目光投向张启，咬牙切齿道：“小子！在日本人的地盘上得罪了日本人，我看你是死定了！”
但这人话音未落，就听到“啪”地一声脆响，他的另外半张脸也挨了一记比刚才更重的耳光，连座牙都被打飞了出去。
对于这种舔着脸给日本人当狗的货色，张启根本就懒得废话，直接一巴掌扇翻，然后便拉着惠子往包厢走去。
“还有好几个菜没吃完呢，浪费食物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惠子闻言先是一愣，然后顺从地点了点头，道：“嗯！我们快些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