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夜战四行（中）
张启抱着博福斯炮，带着林、杨二人冲到四行仓库楼下时，西面交行仓库里的日军也发现了他们，于是一串机枪子弹毫不犹豫地扫了过来。
“趴下！”
张启喊了一声，自己则向前一个飞扑，抱着炮身翻进了一个浅浅的弹坑里。
林、杨二人则贴着墙面趴在了地上。
“离那墙脚远一点！”
张启喝道，同时将炮口瞄向西面仓库里正在喷吐火舌的窗口，结果发现射击角度太低，打不到对方。
他左右扫了一眼，这一片都是水泥地面，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垫的，于是朝头顶仓库里的国军喊道：
“上面一营的兄弟，给我扔个沙袋下来！”
四行仓库里马上有人回道：“下面的弟兄，你们哪个部分的？”
张启喝道：“别管我哪个部分的，快点扔下来！”
“嘭！”
一只装满沙土的大麻袋被人从二楼窗口扔了下来，正好落在林、杨二人脚下。
他们俩对视一眼，抬起沙包就要跑过来，却被张启吼了回去：“别过来！”
两人连忙退了回去，同时把沙包扔到了张启身前。
“啾啾啾！”
一串子弹擦着杨帆的鼻子，险之又险地飞了过去。
这家伙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嘶，保险！”
“打仗就跟你们练武时一样，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尽一切可能地保存自己消灭敌人！”
张启说完，将已经架好的炮口对着日军火力点就是一阵“痛痛痛！”
炮弹精准地打进了交行仓库的二楼窗口，在里面爆出一个个火球。
一门37毫米战防炮从三楼伸出炮管，张启冷笑一声，“等的就是你！”
“痛痛痛！”
打完六发炮弹，张启将空弹匣扔回身后，喊道：“弹匣！”
“嗖！”一个新的满弹匣扔了过来，张启“咔”地装好，一拉枪机，又“痛痛痛、痛痛痛”打光了。
一连打光了八个弹匣，害得林、杨二人差点没能供应过来，摁装弹装得连手都要摁断了！
杨帆喊道：“长官！能不能慢一点，跟不上了！”
张启看了一眼交行仓库，那里现在已经没有敢于露头的日军了，于是喊道：“把剩下的炮弹给我，你们俩去前面路口看看，注意低头弯腰，不要靠墙！”
“是！”
这时四行仓库其它几个方向都打得如火如荼，只有靠苏州河的这边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指挥进攻的日军少佐令一个小队的士兵前来查看，结果正好交行仓库西北拐角处与撞见了林、杨二人。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一通仓促而激烈的交火后，两人从拐角处退了回来，而日军的身影也紧跟着出现在了前方。
来不及换弹匣了，他们直接拔出匕首就要冲出去，结果听到身后张启大吼道：“趴下！”
两人毫不犹豫地趴在了地上，然后就听到头顶上“咻咻咻”飞过去一串炮弹，顿时将冲过拐角的十来个日军，纷纷打成了碎片。
张启快速换上一个穿甲弹弹匣，收起身边剩下的20多发炮弹，然后抱着已经开始发红的机炮向前冲去。
几秒钟后，张启来到路口，拍了拍趴在地上没敢动的林、杨二人，道：“还趴着呢？起来了！”
说完将机炮往墙上一靠，然后从身后的背包里摸出3颗91式手雷，问：“这个东西会用吗？”
林怀点点头，但杨帆却表示不会。
于是张启分给他们一人一颗，“跟着我做！”
说着右手抓着手雷，左手食指勾着拉环逆时针旋转半圈，然后拔出保险插销，在水泥地上“咚咚”磕了两下。
两人照做，结果发现手雷开始冒烟了，吓得杨帆差点就提前扔了出去。
张启沉声道：“听我数1、2、3——扔！”
“嗖~嗖！嗖！”
三颗手雷扔到了拐角右边的马路上，“轰轰轰”炸得那里的日军哇哇大叫。
不待硝烟散去，张启就拽过身后的mp28冲锋枪，“卡啦”一声打开报效，对林、杨二人道：“开火！”
说着闪身出去，“哒哒哒哒哒哒”扫了一梭子，又迅速退了回来。
林、杨二人慢了半拍，但也探身出去，分别扫了一梭子，然后跟着缩了回来。
“看清楚了吗？”张启问。
杨帆：“还有20多个日本兵！”
林怀：“他们后面300步外还有两辆铁王八！”
张启又从包里掏出四颗手雷，分给两人各两颗，道：“现在知道怎么扔了吧？”
两人点点头。
张启：“好，预备！”
“咔！”两人拔出了手雷保险，并在地上磕了磕。
“1、2、3——扔！”
“嗖嗖嗖嗖！”
两人把四颗手雷都扔进了拐角处。
“轰，轰轰，轰！”
四颗手雷接连在拐角处另一面炸响，顿时又炸倒了十来个日军。
张启抱着博福斯机炮就跳了出去，喊道：“再来！”
同时手中的机炮也开了火：“嗵、嗵嗵、嗵嗵嗵”，瞬间打出六发炮弹。
满洲路北300米处的两辆日军94式战车顿时爆炸起火，而近处的十来名日军也被林、杨二人的冲锋枪全部扫倒在地！
“很好！就是这样打！”
张启把已经完成使命的机炮扔到一边，双手互缠搭了个手梯，喝道：“上二楼！”
两人顿时心领神会，林怀拔出腰间手枪，起步一条率先踩在张启的手梯上，后者微微一抬手将他送上了6米多高的二楼窗台。
接着是杨帆，他的弹跳能力比林怀还要略胜一筹，张启没怎么用力就把他送了上去。
“砰砰！砰砰砰！”
“哒哒哒哒，哒哒哒！”
随着林、杨二人上了楼，头顶上顿时就传来了两串急促的枪声。
张启直接原地一跳，攀上二楼窗台，然后轻轻一跃跳了进去。
二楼大约有300㎡的面积，早在开战之初，里面的银行抵押物之类的就已经被搬空，现在除了满地板的尸体，全无它物。
张启入窗以后，几乎同一时间就把冲锋枪从身后拽到胸前，这时他发现十几米外的地板上，一个没有死透的日军竟然已经拉开了一颗手雷。
“手雷，卧倒！”
张启冲向那日军的同时扣动了手中冲锋枪的扳机，将它直接打成了筛子，同时一个倒挂金钩，将那颗正在冒烟的91式手雷踢到了通往一楼的楼梯口。
“轰！”
“啊！！！”
楼下传来一片惨叫，看来炸到不少正在往上冲的日军。
趁你病要你命！
张启从几具日军尸体上摸出十来颗手雷，拔掉保险后往地板上一磕，然后一股脑扔进了楼梯口。
“轰！！！”
楼梯口冒出一大蓬烟尘，而张启则朝着烟雾打光了弹匣后，迅速躲进旁边的柱子后面。
“掩护我，换弹！”
张启“咔”地拔出空弹匣，同时从腰间摸出一个备用弹匣快速更换。
几个日军趁机从三楼冲了下来，结果被林、杨二人用两支冲锋枪打成了马蜂窝。
“我没子弹了！”
“我也是！”
“你们换弹，我掩护！”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林、杨二人在张启的掩护下，用很不熟练的方式更换弹匣。
张启也不催他们，因为他知道，每个人都需要有一个学习和适应的过程。
过了十来秒，两人先后换弹完毕。
经常使用手枪的林怀用时大约3秒，而平常很少用枪的杨帆，则差不多花了10秒钟，这让他很是感到有些难为情。
张启对他们道：“接下来我们先去清理一楼！”
说着他指向林怀，“你，守住楼梯口，注意三楼来人！”
然后他又指着杨帆，道：“你，跟我！”
两人纷纷点头会意。
一楼经过刚才手雷加冲锋枪的打击，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还能站着的日军了，不过还是有几个倒在楼梯下没死的。
张启直接用冲锋枪点射步枪，送他们一程，同时道：“两枪胸口一枪透气，神仙见了也摇头！”
“砰，砰砰！”
一下秒，一个正靠在楼梯拐角墙上，浑身被炸得千疮百孔的日军士兵左右胸口和眉心同时中弹，只见他双腿一蹬，便没了声息。
杨帆有样学样，也是三枪一个点射，送走了另一个苦苦挣扎的日军伤兵。
很快，两人来到楼梯口，见下面横七竖八地叠着十好几具尸体，只是脸部大多被炸得血肉模糊，根本无从辨认。
张启对杨帆道：“我左，你右！小心侧面和身后！”
杨帆严肃道：“是，明白！”
张启马上纠正，道：“正式行动中，一不好喊长官，二不要敬礼，三说话越简单越好，最好熟悉手语！”
很快，两人将一层清理完毕，干掉了漏网的两名日军后，快速回到二楼。
加入了林怀，张启立刻调整战术，一边做手势一边道：
“等下上楼，我中，你左（林怀），你右（杨帆），明白？”
“明白！”两人异口同声道。
三人开始相互配合着摸上了三楼，张启主攻，林、杨警戒和补枪，很快就将十来个残余的日军清理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