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对质
高维本来就因为文件的事焦头烂额了，被这么一挑衅哪里忍得住，当场就拍桌而起。
“林国梁，你别在这里阴阳怪气，堵车是我能控制的吗？”
林国梁这回居然没有反驳他，只是偏头不屑的嗤笑一声。
换做平时高维或许会以为他是被自己堵的说不出话，但换成现在的场景他忍不住多想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这么快闭嘴。
夏辞少见的居然没有阻止两人的吵嘴，就这么淡漠地看着。
这两人反常的反应无形中给高维增加了更多的压力，他留长还未来得及的去剪的头发此刻已经被汗浸湿。
“怎么了，高研究员，可以把文件拿出来了。”
夏辞突然开口，将他吓了个激灵。
高维将一堆文件捏的皱的不成样子，虽然看夏辞这个样子是已经发现他的行为了。
但或许只是他多想呢？或许夏辞没发现呢？
他存在着侥幸心理。
虽然高维的人品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对研究员做出过贡献的，也算是半个老人，如果可以的话夏辞真不想将场面搞得很难看。
如果高维愿意主动承认错误的话，他或许可以看在以往的情面上网开一面。
他紧紧盯着高维布满冷汗的脸，一切就在他的一念之间了。
然而高维含着这个侥幸心理，从一堆文件里面掏出了其中一份，放在桌面往前推了些，说：“文件在这，完好无损。”
这文件是他凭借先前做实验的记忆和电脑上残存的些许痕迹复刻出来的，虽说不能复刻的一模一样，但只要不仔细看还是八九不离十的。
他努力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但夏辞心中早就有数，听见他这不知悔悟的发言，心中一阵难以抑制的失望。
好歹是一起工作了几年的同事兼半个朋友，却做出这种为了一时愤恨和一己私欲而背叛整个研究院的行为，实在是令人寒心。
这个新试剂是研究院里所有人共同努力才得到的成果，含括了所有研究人员的心血，就因为这个夏辞也不能轻易放过他。
关子宇走到高维旁边，将文件拿给夏辞。
夏辞是这个研究项目的主负责人，也是主要研究员，这个项目的细则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了。
夏辞翻开这本与原本几乎相同外观和排版的文件，仔细阅读着里面记录的文件。
高维作为一个研究员其实是非常合格的，但奈何人品堪忧，这样的人就算有着极高的天赋也没有研究院敢用。
这些数据确实大差不差，但关键的地方却是模糊不清的。
夏辞大致阅览了一遍，将文件合上。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发话。
过了一会，他终于开口了：“这文件，是丢了几页吗？”
他语气无碍，高维一时分不清他是什么意思，只得梗着脖子摇摇头：“没有，全部数据都在这里了，完整的。”
他已经紧张的语无伦次了。
“是吗？”
夏辞从手边拿起原文件，开始逐一对照起来。
虽说高维不知道原文件已经回到了夏辞手里，但看着他的动作心里已经隐隐有了预感。
“前面十页确实没有缺漏，但十五页往后的关键数据却都是模糊的。既然高研究员说没有缺漏，那么可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夏辞语气淡淡，仿佛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会议室里除了夏辞和高维两个当事人，其余人都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但都觉察出气氛有些不对劲。
虽说夏辞神情和平时无，但浑身气质却咄咄逼人了许多。
所有人都知道是高维那边出了问题，夏辞这是在问责呢。
瞬间，高维成了会议室聚焦点。
“这……这我也不清楚，原文件就是这样记录的。”他硬着头皮说。
这话说的可就得罪人了。
林国梁是负责记录实验数据整合成文上交给夏辞保管。
他这样说的话可就是林国梁数据记录不齐全的问题了。
果不其然，林国梁手掌一拍桌面，相撞的产生的掌风将旁放着的文件都掀飞几张，可见他有多生气。
“高维！你别在这血口喷人，我们组的实验数据向来都是完完整整记录的！你说这话的意思是我们组不务正业偷工减料是吗？！”
方才被呛高维就已经不爽了，现在又一次被指着鼻子骂，哪里还忍得下去。担心被拆穿的焦虑和方才隐忍的怒气现在积攒在一起爆发了。
“我这就是原文件，要不是你们记录有错，难道还能是我把数据篡改还重新复印了一份出来吗？！”高维似乎真被气的不轻，他指着林国梁的手指都在微微发颤。
“你——”
“好了，都安静一下。”夏辞听了一会终于打断两人。
“这份文件确实没有问题。”夏辞如此说道，高维先是一愣，随即心中窃喜，看来还真被他赌对了，夏辞根本就不知道文件的事。
他松了口气。
“院长，我们……”林国梁听着他这话有些意外，迫不及待要给自己和组员正名。
夏辞看了他一眼，又打断他继续道：“但数据也没有问题，记录是完整的。”
他说这话就很矛盾了。
会议室里众人都没听明白他的意思，高维也被他弄的懵住。
夏辞将两份文件都合上，拿在手上向众人展示了下，随即在所有人都没意料的时候突然用力一把摔了出去。
坚硬的文件夹板撞到钢化玻璃的桌面上，发出清脆又响亮的撞击声。
高维到底还是心虚，被这声响吓得一激灵，刚消下去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林国梁皱着眉头，他为人正直死板，不懂得那些弯弯绕绕，有疑问就问了：“院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辞向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自己看。
林国梁伸手将两份拿了过去，皱着眉头开始翻，越看到后面他眉心的两道皱纹就越发的深。
“两份文件都没有问题。高研究员拿过来的确实是原文件，不过是他杜撰的原文件。”
夏辞声音很轻，但在安静如鸡的会议室里已足以让所有人都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