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变化
“你在哪遇到她的？”赵叔死寂的眼睛里嗖地冒出希望的光，“我以为，她那边条件差，早就……”
李妍把今天发生的事说给赵庆丰听，也从赵庆丰嘴里了解了赵奶奶的情况。
赵奶奶,不，赵大娘是赵家的老大，她父母隔了将近20年才有的赵叔，许是因为年纪差异，赵大娘一直把弟弟当儿子一样照顾，姐弟二人关系极好。
降温时，赵叔邀请自己姐姐来过年，赵大娘家狗怀孕了，她放心不下，就没同意。没想到，差点天人永隔。
“走吧，赵叔，他们在东区医院，我送您过去。”
……
——————
“妈，你猜我今天遇见谁了？”
“谁啊。”王荷花看着屏幕里的电影，没给女儿眼神。
“赵叔。”
“赵庆丰？”王荷花摁下暂停键，一脸兴奋:“你咋遇见他了？他还好吗？”
“他～还～好～嘛～”
“咱们走时没道个别，他最近怎么样了啊！”
“怎么～样～了～啊～”
“李得岳你给我闭嘴！”王荷花双手叉腰,“别在这阴阳怪气！想喝醋滚厨房喝去！”
“荷花，你对得岳客气点！”姥姥用拐杖敲敲地板。
李妍看完热闹，正声说道:“赵叔好好活着呢，可惜他孙子没活下来，对他打击不小，看着苍老了许多，我今天救了他外甥。”
李妍把今天的遭遇说给三人听。
“这都能扯上亲戚关系，可真是缘分啊。”王荷花感叹。
姥姥也跟着叹气，“小赵命不好。”
“可～真～是～缘分啊！”
砰一声，抱枕扔过去，茶壶倒了，李得岳刚冲好的茶一口没喝着。
“对了妈，我今天收了超多鱼虾，好多已经死了，还在空间扔着呢。”
“拿出来看看，能吃的不能吃的，咱们整理整理，李得岳，过来帮忙！”
“奥。”
李妍找出几个大澡盆，呼啦呼啦，鱼从手心降落到澡盆里。
“这是鲫鱼、这是鲤鱼、这是花鲢、这是黑鱼，这是哎呀活的！”
“死了的这些能吃吗？”
李得岳抓起一条青鱼靠近鼻子，没有异味，又用刀剖开鱼肚，内脏也没坏,“应该没事，能吃。”
“先吃活的，有籽的不吃，太小的不吃，有机会养一养。死的冻了几个月了，谁知道有多少细菌。”
李妍、李得岳点头称是。那就留着吧，捐赠或者交换，官方总不缺设备检查。
一整天的时间，三个人终于把鱼分好，满屋子都是鱼腥味。
姥姥把窗户打开，油烟机也启动起来。味道太大了，她老人家熏得眼睛疼。
李得岳用袖子擦擦汗，被熏了个仰倒:“不行受不了了，我要洗澡，妍妍，水箱还有水吗？”
“有。”水箱是李妍前一段时间出去溜达时捡到的，收回来被李得岳安装在淋浴间，每隔一段时间往里蓄水。
“你先去，一会我也去！”王荷花也受不了身上的味道，去二楼换衣服。
李妍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进入空间里面。
活鱼只有带回来的三分之一，被李妍放在猪猪边上，三分之二的死鱼死虾，被单独放在一处。
看着活灵活现的猪猪们，想吃下水了，得找个时间杀掉几头。
退出去前，李妍不经意扫了眼墙角，随后眼睛迅速睁大！
天花板和纸箱的距离又变了！
上次看到，有一拳头大小，李妍以为是记错了，可这次变成两个拳头的缝隙，可不是记错就能解释的！
难道,自己的空间可以变大？
李妍仔细回想变化的时间。
第一次发现变化，是在照顾完邢琛回家发现的，第二次变化，是收拾完鱼获，不对！是救了赵叔外甥以后！
所以，空间是通过救人变化的？
不对啊，之前在荣祥小区住着的时候，王荷花没少给人送粮，空间没变啊。
变大的条件，是必须李妍参与救人，赠送物资不算吗？
上辈子，李妍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这出乎意料的变化，让她不知所措，顿感棘手。
如果真的是救人，李妍并不想要这种方式获得空间。
这与她的行事风格背道而驰。
她不是单纯善良的女孩，她是末世爬回来的幸运者。她见过地狱的模样，见过人心最黑暗处，深知善良在未来一文不值，也知道背叛的下场。
重生归来，她早就下定决心，任他世间纷扰，只为自己而活。
两次救人，只是为了返还恩情，两不相欠。
可面对空间的诱惑，李妍有些迷茫。
从空间出来以后，李妍两眼放空，决定不去想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管不了那么多，顺其自然吧。
没几天，李妍手机突然传出一阵密密麻麻的消息声。
嗯？有信号了？
没等她点开信息，唐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妍妍！哈哈哈有信号啦！你怎么样啊！在家干嘛呀？我给你发信息怎么不回我呀？”
电话对面，唐箐的声音轻松愉快，最近过得应该不错。
“还没来得及看，你电话就来了，挺好，在家躺着呢。你呢？家里收拾好了吗？”
“我和妈妈搬家啦，换个唐敬山找不到的地方，又去农村收了些粮食，够吃几个月啦。”
“那人又想找我缓和关系，话里话外说我拿了他两辆车，不该对他这么绝情。我呸！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能一样吗？炭还是他抢的！我和妈妈干脆换了地方，省得他又上门，看着心烦！”
了解清楚闺蜜近况，李妍嘱咐道:“极端天气太多，再多囤些粮食稳妥点，顺便想想如果出现其他极端天气要怎么应对。你们娘俩没事在家多练练防身术。”
“好的好的我知道啦，爱你么么哒！”
挂了电话，李妍才有时间点开信息。
荣祥业主群已经999+，有物业工作人员在群里清点人数。
物业小王:点到哪栋楼时，请那栋楼的业主回复1，有人员伤亡的备注。1号楼请回答。
1栋0103:1
1栋0301:1
1栋1003:1，我家孩子和媳妇没了。
……
物业小王:2号楼请回答。
……
一栋栋楼统计下来，很多眼熟的邻居离开了人世。
6栋0101赵叔家的小孙子没了。
10栋0303一对老人没了。
10栋0401借蜡烛的小夫妻没了。
13栋1202年轻媳妇小丁的孩子没了。
13栋1302热心的孟奶奶没了。
他们都曾在同一个小区里，会一起团购，一起骂物业，会彼此传递消息，会见面点头。因为一场严寒，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即使什么都知道，李妍心里也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