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绝望
新的一天来临。
室外气温是……
嗯？没有网。
基站出问题了。
群里已经安静下来，最新的消息停在昨晚。
早知道昨晚再跟唐箐多聊几句。
李妍打开收音机，来回调整，收到刺啦刺啦的广播声:今日最低气温零下5……度……众志成……
拿着收音机去窗台，换个方向，这下清楚了:最低气温零下56摄氏度。
“还在降温啊。”奶奶问。
“嗯。”
“唉。”两个老人齐齐叹气。
闷在家里，哪也不能去，快憋出毛病了。
“找点事情做吧。”王荷花问:“有没有人要打麻将？”
李得海、李盛、张大燕纷纷举手。
李得岳手臭，向来不爱玩。
“走，咱们去那屋。”
李盛把怀里的小猫递给李妍，跟着三个长辈去主卧。
打开暖桌，四只脚伸进去，眉毛齐刷刷舒展开。没一会儿，洗牌声噼里啪啦。
李妍一手托着猫咪，一手虚虚环抱着，喜欢的不得了。
这是一只小橘，眼睛又大又圆，瞳孔绿油油，两腮肉嘟嘟，毛比普通田园猫长，背是金色的，猫铃铛也是金色的，肚皮和四个爪子是白的。
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串串。
“就叫你金铃好不好，金色的小铃铛。”
小橘猫瞪大了眼睛，歪着脑袋看着李妍，一脸好奇。
“你也同意吗？”
“喵。”
“真乖。我给你冲羊奶好不好？”
“喵。”
啊啊啊好可爱，李妍把脸埋进小猫肚子上狂吸，金铃一脸绝望。
姥姥抱着茶跟奶奶说:“看妍妍稀罕的。”
奶奶回道:“我大孙子就是有福气，小猫都能主动找上门。”
姥姥:……确定不是昨天的肉味吸引来的吗？
姥姥:“是啊，家里样样都是妍妍准备的，小盛可不就是来享福的嘛。”
奶奶:“丫头片子也就这点能耐了。男主外女主内，哪能买个菜烧个火还指望爷们。”
姥姥:“现在时代不一样了，爷们不干家务的是少数。得岳，是吧？”
火炉前正在戳碳的李得岳，感觉到一股杀气迎面袭来。
“是……还是不是啊。”
哎呦肚子疼，去个厕所。
“爸，旁边桶里的沙记得换！”
“好的。”拿上平板，半个小时内，李得岳都不准备出来了。
咚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声。
两个老人停下嘴官司，卧室里四人也停下手。
“谁啊？”
“是我，我是3楼的住户。”
李妍见多了恶意上门的人，丝毫不慌张。她从空间拿出一把刀，贴着衣袖握在手心。
打开门，是一个高高胖胖的中年人。
“你是李妍吧？我是你张叔。”张向东脸色红润，胖胖的脸看起来很好脾气:“你爸妈在家吗？”说罢就想往屋里张望。
门口有李妍做的隔间，对方什么都看不见，就想掀开帘子，被李妍往前迈一步，挡住对方脚步。
“张叔，有事？”
“我得跟你妈说。”
王荷花掀开门帘，看门口的男人有些陌生:“你好，你是……？”
“王姐，我是3楼孙二丫的儿子，张向东。”
“奥奥，记起来了，小张啊，有事吗？”
“我寻思找您借点粮呢。”张向东搓着手，“您也知道，现在不好买粮。可我实在没办法了，我妈饿得在家直哼哼，我只好来求您。”
王荷花和三楼孙奶奶家来往不多，不过点头之交，只知道对方有个中年未婚的儿子。不过既然都上门了，肯定是有难处。
“行，你等着。”
“妈！”
王荷花眼神示意李妍闭嘴，转身回屋。李妍不好跟过去，就守在门口，死死盯着张向东。
王荷花用塑料袋装了两包面条，“这些行吗？”
“太好了，王姐，您可真是大善人…”张向东一脸诚恳的谢意，“不过……您家有蔬菜吗？不瞒你说，我和我妈都三天没上厕所了。”
王荷花说:“有，你等下。”又拿来两棵白菜2颗萝卜。
“谢谢谢谢，您家真暖和，是怎么取暖的呀？”张向东得寸进尺，拿了粮食和蔬菜，又想打听取暖工具。
李妍忍不住，低喝一声:“与你无关，滚！”
“妍妍，”王荷花打断李妍，对着张向东礼貌又客气:“没啥，就老人带来一袋煤，烧完就没了，你先回去吧，别饿着孙姨。”
关上门，张向东原本和善的笑意消失，冷着脸盯着李妍家，神情模辩。随后冷笑一声，走下楼。
“妈，他不像个好人，你别谁都给借。”
“怎么不像个好人啦？你还会相面？我怎么不知道。”
“他太贪婪了，什么都想要，眼睛还一直往屋里瞟！”
“好了好了，两把面条几颗菜，你就给人家扣这么大个帽子，我看你越大越没良心。”
李妍:……
奶奶眯着眼看着两人，跟姥姥说:“财不露白，要出事哦。”
不知是不是3楼泄露了消息，一下午楼下四波人上门借粮，个个都不得已。
“王大姐，家里孩子饿的直叫唤，实在是没办法了！”
“李哥，我老婆发高烧了，我想给她煮点粥。”
“王妹妹，你也能理解吧，照顾老人总要精细些。”
王荷花虽然隐隐发觉不对劲，但想到粮食充足，就都痛快借了。
李妍拦不住，李得岳不敢拦，大伯一家不好开口，只有李得海忍不住问:“我们家的东西没送出去吧”。
王荷花说没有，李得海也没再开口。
傍晚室外传来嘭的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摔下去。
李盛去阳台查看，地面上一片血肉模糊。伸手拦住其他人，“别看。是，有人跳楼了。”
姥姥不理解,“怎么就想不开了呢？”
唉。老天爷不给人一点活路。
奶奶拿出脖子里的十字架，默念上帝保佑。
全家人没了玩闹的心思，李妍更是眉头紧皱，满身防备。
张大燕帮着清点过物资，拉着王荷花到卧室说话。
“弟妹，有些话我说不太合适，你就听听，别放心上。”
“没事嫂子，咱俩的关系，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王荷花正为借粮的事烦心。
张大燕先把存粮说给王荷花听:“刚刚我点过咱家的粮食，两家的加起来，只够咱们吃半个月。”
“我知你是个心软的人，心眼顶了天的好。可眼下这情况，真不是心软的时候。”
“外面粮食运不进来，咱们也出不去，你能保证，半个月之后天就暖和了吗？”
“我只是想帮帮他们！”
“我知道，”张大燕安抚道,“你就想着，过去这一阵上面肯定会放粮的。对吧？”
“可你想过没有，咱家粮食吃完了怎么办？再让妍妍跑趟乡下？走着去你放心吗？不怕她冻死在野外？”
王荷花沉默不语。
“咱家老的老少的少，就俩年轻人，一个废物，一个胳膊带伤。一但出点意外，你不心疼？”
“你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