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乡下
出门前，李妍嘱咐家里别用厕所，她会带沙子回来。
电梯路过一楼，停下，趁着天色还早把冰瀑布收走。
到达负一楼，打了半个小时火，汽车终于开出小区，慢悠悠走着。
今天最低气温42度。
暴雪于今天凌晨清完库存。
主干道上有环卫工开着铲雪车作业。
出了城，路越发不好走。视线里一片白茫茫，所有道路、沟壑、水渠、坡道被白雪覆盖，极难辨认。
车轮陷进雪里，有防滑链，但效果寥寥。
车不熄火，停到最近的村庄。李妍裹紧围巾，一步一步淌着雪进村，敲响村口第一户人家的门。
“谁呀。”
“你好，咱们这有养殖户吗？我想买点东西。”
“等着。”屋里传来穿鞋声，一裹着三四层破棉袄的老太太出了院门。
老太太上下看看李妍，一身崭新羽绒服，面色红润没有冻疮，不像是坏人，揣着手问道:“你要买什么？”
“鸡鸭鹅猪牛羊，有什么要什么。”
“我这有鸡，你要不要？”
“要！”李妍眼睛一亮。
“那进来吧。”
老太太扭过身子往院里走，西边有个一人高的鸡棚，用塑料布蒙着。
老人掀开塑料布。里面是上下两层的鸡笼，“我的鸡都是一年多的走地鸡，天冷才关起来，纯粮食喂大的，看看这蹬爪，多好。”
“什么价？”
“你要几只？”
“全都要了。”
“那130一只行吗？挨个称太麻烦。”
李妍一合计，划算的。付过钱，让老太太帮忙绑起来，又打听其他养殖户。
老太太心眼挺多，拿到钱才透露，村东头有家白羽鸡厂，厂主愁的头发都白了，肯定便宜。
李妍……
“我先去那边，一会过来拿。”
李妍买了100箱鸡蛋，又要了200只白羽鸡，还有第一家买的26只走地鸡，没办法一次拉走，就借鸡场的三轮车来来回回跑，到视线遮挡的地方收进空间。
一只手不敢使劲，三轮车总往雪地里歪。有时栽进雪堆，四下打量，没人没监控，就直接收起来。
开车去隔壁村，隔壁村有养猪户和养羊户。
活猪都杀完要很久，不得已，体验了一把赶猪放羊。
路边有酸枣树和香椿树，收进空间。
收到半扇猪肉，直接放后备箱，可以走明路。
李妍把周边几个村镇跑了个遍，除去鸡猪羊，还买到20只鸭，11只大鹅，15头成年牛和小牛犊，两大桶牛奶，50斤蜂蜜，1吨白菜，1吨南瓜，金针菇、菠菜、韭菜、蒜黄、丝瓜、冬瓜、莲藕、芹菜、苹果、梨等各几百斤，就不一一列举。
还收了果树和草莓苗。农人对天气有超乎寻常的直觉，不忍直面多年维护的果树死亡，干脆卖掉，眼不见心不烦。
趁着天没黑，赶紧往回走。
路边看到建筑工地，顺手收了几吨粗沙。
路上碰到追尾，是一辆牧马人和一辆五菱宏光。
李妍一看:那戴帽子的，不正是几日前刚见面的邢琛吗？
想起来了，那天在公寓楼下那起追尾也是他。
哈哈，活该你倒霉。
李妍缓缓靠近，打开车窗，跟邢琛打招呼:“嗨！别来无恙啊！”
正在蹲着查看车尾的邢琛抬头，看见李妍解开安全带，探出半个身子在副驾驶位，白净的小脸上洋溢着幸灾乐祸的笑，耀眼又明亮。
“这第几回了啊，车技有点逊哦～”
邢琛脸色有点臭，咬牙道:“运气不好。”
“需要我帮忙吗？”
“谢谢，不需要。”
李妍没走，把车停在旁边看热闹。
处理好车祸，五菱给邢琛转了钱，把车开走。
邢琛抿嘴拉开驾驶室门，打火，没成功，再来一次，还没成功。再来，再来……几次都没打着。
“需～要～我帮忙吗～谢谢～不需要～”旁边李妍看完热闹，阴阳怪气地重复几秒前的对话，对着邢琛做个鬼脸，脚下刹车一松，油门一踩，把对方甩在身后。
邢琛要气死了吧？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从别人脸上转到自己的脸上。
别怪她幼稚，三年的煎熬，十几日紧张地准备，她嘴上不说，神经却死死绷着不敢松懈。
空间这种神器一旦被外人知晓，她会立刻被动地走上老路，直至灭亡。
现在，邢琛虽然不知空间的存在，可他一定怀疑自己车祸的动机。
人一旦怀疑，就会关注。关注的多了，他会不会猜到？
自己人是瞒不住的，可这个人……不在可信名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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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妍给闺蜜送去肉菜，换回来一个大金镯子，值了；又给大伯家送去一些，换回来一个大傻子，亏了。
大傻子李盛非要跟着自己去玩，说在家闷出毛病了。
他穿了一套浅粉色加厚滑雪服，不像莲蓬了，像莲蓬的邻居，“你没去看你的小白莲……咳咳咳前女友？”
“没有。”李盛哭丧着脸:“我妈不让我跟她见面。她还在生婷婷气。”
“我好担心她，昨天她说她家没有菜了，我想给她送点，可被拦住了。我妈说我敢去就要打断我的腿。”
“对了，你后备箱这不挺多嘛？咱们给她送一点吧。”
李妍:……
“我拒绝。”
“我的好妹妹～”
“no”
李盛磨了一路，也没磨到李妍松口。上楼就跟他好叔叔抱怨。
李得岳见到亲亲侄子，什么原则都没了:“你就分给你哥一点嘛，你哥谈个女朋友不容易。”
李妍气道:“我容易？你怎么不去试试？我一天跑了几个村才弄到这点东西，你张张嘴就送人。”
“你主动要去的啊。妍妍，大方点。”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只要李盛要的东西，李妍从来保不住。
玩具也好，吃的也罢！哥哥心眼不坏，她不怨她，可她怨父亲偏心！
上一世，全家人外出拾荒，被流民打劫。劫匪不知李妍有空间，可父亲总知道吧！她有多重要，父亲心里没数吗？
明明她更近，可偏偏他先救了堂哥！
自己呢？防护服被撕裂，病毒入体，极其痛苦地死于瘟疫！
她过不去这个坎！是她的噩梦，是她的死穴，是她上辈子最大的痛苦！
李妍低头忍住即将涌出来的眼泪，低声道:“没有肉，人能活；没有菜，人也能活。只要想买，超市开着门，早去总能买到。”
“凭什么总要我让？”
“我让着哥哥，可我不想让无关紧要的人。”
“你要送就送吧，只能送你那份。”
“可你自己想清楚，一但送出，葱都不再有你的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