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围炉煮茶
什么？自来水管道爆了？
刚刚还好好的啊。
王荷花一脸怀疑。
李得岳拿着一个烤土豆放手里当暖炉:“我骗你干嘛，不信你开窗看看。就在5楼那，水哗哗流。”
王荷花没有开窗，踮着脚隔着玻璃朝楼下看去，水在半空中飞溅，靠近楼体的地面上已经堆起冰块。
“坏了，妍妍赶紧在群里说一下。”
李妍哎了一声，打开微信群噼里啪啦打字。王荷花擦擦手上的面，翻箱倒柜又找出俩盆，拧开水龙头，把水管里存的最后一点水放干。
李妍发完消息，群里发言的人少了大半，估计都去存水了。
这会没啥事，她准备把保温棉都铺墙上。
下楼这事得让亲爸干，谁让他喜欢大冷天出门。
李得岳一肚子怨言:“我脚还没暖过来！”
“我地下室物资你拿走多少？”
李得岳:……
一句话绝杀。
午饭过后，李妍和母亲一起贴保温棉。先贴老人卧室，接着是主卧，次卧，最后是客厅。
李得岳闹情绪不想干活，正在研究围炉煮茶。
他嫌煤炉丑，不愿意用，另找了个陶炉，把木炭点燃，架上铁丝网，小茶壶往铁丝网上一放，再撒几个花生红枣。
又从李妍屋里拿出蓝牙音箱，放上音乐，摇头晃脑。一派享受的模样。
室外大雪纷飞，室内暖如春日，茶壶盖跳个不停，音乐轻柔浪漫。
看书的姥姥放下老花镜，揉揉眼睛:“年纪大了体力不行了，才刚睡醒没一会儿，又困了。”咯噔咯噔拄着拐杖迈着小碎步回屋。
李得岳出门受了凉，又喝不少热茶，正在闹肚子，几趟厕所跑下来腿脚无力，在翻找止泻药。
李妍和王荷花边干活，边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谁家儿子不孝顺啦，谁家一胎生三个了，谁谁谁家老公出轨被媳妇堵门上了。听得李妍头昏脑涨。
她站起身，想去客厅喝点水醒醒神。
脚下却没站稳，又坐回地上了。
“一天到晚毛毛躁躁的，没伤到胳膊吧。”
刚想回答没有，一抬头，看到母亲脸色潮红，嘴唇更是红如樱桃。
“怎么了？”王荷花问。
面色潮红、头晕无力……
是什么来着？
李妍觉得思维好像变慢了，使劲回想，到底是什么症状来着？
啊，想起来了。
一氧化碳中毒。
！！！！
想起来的一刹那，李妍迅速抓住王荷花的手，嗖一下把她收进空间，又踉踉跄跄往客卧跑，把姥姥带着被子收进去。
客厅捂着肚子的李得岳问闺女，着急忙慌干什么，李妍顾不得回答，跑到阳台把窗户开到最大，顾不上冷，又飞快跑去另一侧把窗户打开，顺手拎起茶壶，一股脑浇到木炭上。
“你干什么呢！”
李妍揪住亲爹衣袖，一并收起来。
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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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一氧化碳中毒了？”姥姥摸不着头脑，“我不记得啊。”
“问你女婿！”王荷花气到整个人像一只濒临爆炸的炮仗:“有炉子不用，非得装模做样再点个炭盆！显着他了！”
医院里人挤人，发烧的冻伤的患者不计其数。一家人蜷缩在走廊尽头，人手一个小氧气瓶。
李得岳蹲在墙角，垂头丧气。
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就中毒了。明明上一秒还在屋里。
李得岳怎么也想不明白。
李妍更是一句话也不想说。开车出门惊心动魄，魂还在天上飘着。
“五十多的人了没有生活常识吗？还是不想活了故意的？那你拉着一家人干嘛？想下去有个伴？你不想活我还想！还有你！”
“我？”李妍抬眉，指指自己鼻子。
“没事瞎买什么木炭！煤不够用吗？有钱烧包什么！”
行吧。
李妍这会可不敢惹王荷花。旁边当爸的脑袋都快戳地板里了，不也没反驳一句。
姥姥拉拉王荷花的手打圆场:“好啦好啦，别说了，得岳知道错了。别怪妍妍，是她把咱们送来的。一只手拖着咱仨，难着呢。”
呜呜。还是姥姥好。李妍在心里默默流眼泪。
检查过胳膊后，到家时天已经暗下来。
水管破裂处已不出水，地面上竖起一座壮观的冰瀑布，足有十几米高。楼下几个半大孩子穿着厚衣服在瀑布前爬上爬下，有小情侣在打卡拍照。
屋里没关窗，炉灶早已冷掉，阳台上积雪很厚，需要清理。屋里存的水都凝结成冰块。
室内到达零下三十九度。
关上门窗，打开灯，点火，烧炭，把路上买的一氧化碳报警器安装好，李得岳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问李妍怎么把一家人拖下楼的。
“平板车啊，地下室就有。”
有吗？东西太多，李得岳没注意。
“当时正说着话呢，我妈就倒下了，去看了姥姥，又把窗户都打开，一回头你也倒了。我把平板车拿上来，挨个把你们运下楼的。”
“难怪。我就只记得你没站稳坐地上了，再往后一点印象也没有。”王荷花心有余悸:“还好你没事，不然咱全家见阎王了。”
说罢狠狠冲孩他爸翻了个白眼。
李得岳摸摸鼻子，随后站起身:“我去做饭。”
打开冰箱，冷冻室东西所剩不多。
补过除夕那天，家里消耗不少肉，羊肉、鸡和排骨已吃完，猪肉还有两小块，牛肉只剩巴掌大的一块，虾剩二三十只，一条带鱼，满打满算只能塞满一个抽屉。
又看看其他:新鲜萝卜100斤，菜花剩一半，香菇十来个，土豆4个，茄子1个，鸡蛋6个。
李得岳做了盘蒜蓉粉丝虾、一个黑椒牛柳，一盆萝卜烧肉，还有一大碗香菇蛋汤。
餐桌上边吃饭边提道:“家里肉和菜不多了。”
“你明天去买点。”王荷花捧着汤碗说。
李得岳:t﹏t怎么出门的总是我！
李妍接过话头:“我去吧。城里肉菜太贵，我开车去乡下转转。”
现在去收禽畜，时间刚刚好。
多日大雪交通不便，饲料运不进来，正是养殖户发愁的时候。再晚些时日，肉肉们要么饿死，要么冻死。
“行，村路不好走，你一定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