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聚餐
刚进家门，雪就落下来。
李得岳刚刚就在窗前，看到自家闺女从车上下来，问道:“那谁啊。”
“邢琛。”
“小琛？”王荷花道:“他又来看战友了？你怎么不叫他上来坐坐。”
“我怎么知道他想不想上来坐坐。”李妍赌气反问。
为了得到空间，她努力了这么多天，连命都豁出去了，胳膊也折了，偏偏被人抓到把柄，那人看起来心思深沉不好惹，后续不知会凭空生出多少波折。
李妍巴不得离他远远的，最好再也不见。
“没礼貌。”王荷花给了李妍一巴掌。
窗外雪大如磨盘，成块成块往地面上砸。摔进雪堆，激起地面一片波澜，又迅速被新雪覆盖。
李妍看了会觉得没意思，翻翻朋友圈，也全是下雪小视频，更没意思。
她喊姥姥:“姥姥，咱们今天过年吧？”
姥姥掏掏耳朵:“什么？”
李妍一溜烟跑到姥姥身前，双手做喇叭状:“我说过年！咱们补一个吧！”
姥姥一脸乐呵呵的答应:“好呀！”
除夕那天她在医院，人还没醒，全家人担心不已，哪有心情过年。
今天都在家，没事需要出门，干脆补过一个。
李妍走进厨房，看到菜还有不少，比李妍买的新鲜。
“妈，你这些菜从哪买的，”李妍抽出一根顶着小花的黄瓜，随手擦擦，塞进嘴里嚼得咔嚓咔嚓响。
“咱楼下邻居那。他家有个亲戚是做蔬菜批发的，送给他不少，他家吃不完就匀咱们一份。”
黄瓜、大葱、土豆、茄子、豆角、西兰花，常见菜都有。
妈妈总是能买到新鲜菜。
李妍又翻翻冰箱:猪牛羊肉、整鸡，整鱼、虾仁也都塞的挺满。
可以，开干。
李妍把全家人叫到一起，让一家之主王荷花分配任务:
爸爸洗菜备菜＋主厨，妈妈炸藕盒和丸子，李妍调馅包饺子，至于姥姥，给蒜剥皮。
中午简单填饱肚子，晚上才是重头戏。
饭后，李得岳就开始做准备。
他从冰箱拿出肉，放微波炉化冻；黄瓜、西兰花洗好；藕削皮切薄片；虾背剪开去掉虾线，鱼鳃内脏掏干净，粉丝蘑菇泡进热水，整鸡、排骨斩成小块。
王荷花拿过化冻的五花肉和牛肉分别绞成馅，牛肉馅递给李妍，猪肉馅一半捏成丸子，一半塞进藕片里，各自裹上面糊，放进油锅炸。
一个个金黄的丸子在油锅里漂浮，油烟机轰隆隆作响。李妍手抓盐袋，让妈妈看看馅里放多少盐，被塞进嘴里一只热乎炸丸子，巨香无比。
饺子馅是牛肉大葱的。小小厨房挤不下第三人，李妍端着肉馅，盘腿坐在暖桌前和面。
一瓢面，一瓢水，水有点多，没事，再来点面粉；面粉又多了，再加点水。
一不小心和了一大盆。
额……没关系，粮多任性。
姥姥实在看不下去，把面盆拉到自己跟前。分出一半面撒上酵母，下午蒸馒头；另一半揉硬，中间掏个洞，揉搓成长条，两根手指一扽，掉下个不大不小的面剂子。面剂子揉圆摁扁，一张张皮子从擀面杖下成型。
李妍试着包饺子，瘪的瘪，肥的肥，一个个东倒西歪。
姥姥手把手教李妍:“饺子皮放在掌心，馅放皮中间。”
李妍跟着放好，被姥姥指出馅太少，又添上指甲盖大小的馅。
“左右手虎口往中间一怼，看，出来了吧。”姥姥手上一只圆润小巧的饺子成型。
李妍跟着两手一怼:好一只丑耗子。
“姥姥，我想学面褶像麻花一样的那种。”
老太太敲敲李妍脑门:“你先把最简单的学会吧！”
李得岳探出头:“真丢人，你哥都会。”
切，他会囤货吗？李妍心底翻了八百个白眼。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
馒头蒸好了，软弹劲道，面香四溢，比外面的好吃。
“你姥姥做馒头一绝。”王荷花说。
李妍体会到了。
手上沾凉水把馒头翻个个，晾在暖桌上，等凉透就可以收进冰箱。
蔬菜切好，鱼打花刀。
天色暗下来。
一切准备就绪。
接下来是李得岳的主场。
开火，热锅凉油，葱姜炝锅，一道道菜从李得岳手里产生。
桌子上摆得满满的:油焖大虾、葱爆羊肉、清蒸海鱼、炸藕盒、炸丸子、蘑菇炖鸡、玉米排骨汤、香肠片……还有凉拌粉丝和炒青菜。
缺高档海鲜。淡淡遗憾涌上心头。
李妍决定，等寒冰期过去，她要去趟海边。
李得岳掏出一瓶红酒，给自己和媳妇满上，李妍手旁放着两瓶可乐，给奶奶倒一杯热牛奶。
电视里重播着春晚，吵吵嚷嚷没人看。
干杯！全家共同举杯。
一口可乐下肚，李妍夹起一筷子鸡块细细品尝，嫩而不柴，好吃！又夹了只藕盒，满口油香，也好吃！
她至少3年没吃到这样的席面了！
好想流眼泪！
李得岳代表一家人发表感言:愿新的一年风调雨顺，四季平安！
窗外天寒地冻，室内温暖如春。
屋里欢笑声不断。
未来艰难困苦，都抵不过，此时人心安宁。
——————
清晨，李妍被王荷花推醒。
“妍妍快起床，暖气好像没了。”
“什么？”李妍揉揉眼睛，看向温度计:零下一度。
“爸和姥姥叫起来了吗？”
“叫了，就差你了。起床把衣服穿上，再睡会着凉。”
李妍穿好保暖内衣，套上羽绒服来到客厅，姥姥和李得岳蔫蔫的坐在沙发上，揣着手等热水。
“姥姥，你还好吗？”
“你姥姥有点受凉。”李得岳提起水壶，从昨天买的一大包药里翻出感冒冲剂，冲开递给姥姥，“喝点药，不苦。”
姥姥吹吹热气，乖乖把药喝完。
李妍有些担心。上辈子姥姥就是受凉发烧引发多器官衰竭，这辈子可得好好保护好姥姥身体。
她和王荷花一起把厚被子从衣柜顶上翻出来，只有两床。先给姥姥盖上，让她出汗去驱寒。
“怎么办。被子不够。”王荷花愁眉不展，“你给暖气公司打电话了吗？”
“打过了，外面雪太大，来不了。”
“别的楼呢？”
同样在业主群的李得岳说:“都停了。群里正热闹着。”
王荷花试着打开空调，不制热。
这下怎么办。
现在还能忍着，可天气预报显示还要降温，没有厚被子会冻死的。
李妍清清嗓子，把两人目光吸引过来:“地下室有。棉花羽绒都有，新的。”
“哪来的？”
“我买的。”
“哎呦，我闺女可算干了件靠谱事儿”王荷花笑成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