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叫夏流
夏流满心欢喜地攥着试卷,如一头敏捷的猎豹般冲向家。他凝视着试卷上那鲜红的 98 分,又瞧了瞧腿上的擦伤,急忙拉扯那粗糙的麻质裤子遮盖住。
夏流一边畅想着今晚能大快朵颐猪肘子的美好场景,一边回到了那个破败不堪的家。
还未到家门口,一股刺鼻的劣质酒气便如汹涌的波涛般扑面而来,夏流心中一紧,他深知,老爹又沉醉在酒乡了。
“吱嘎!”
夏流用力推开那摇摇欲坠的老旧房门,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汪汪!汪!”
一只大黑狗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过来,尾巴摇得像拨浪鼓,舌头欢快地吐露着,仿佛在热烈欢迎主人的归来。
可惜它的身体漆黑如墨,那满怀期待的小眼睛也被黑色掩盖,难以看清。
“小黑!”
夏流蹲下身来,轻柔地抚摸着小黑的头。小黑十分乖巧地顺势翻了个身,将那洁白如雪的肚皮展露无遗。
夏流轻轻挠着小黑的肚皮,引得小黑兴奋地吠叫起来。
“呯!”
突然,一个酒瓶如炮弹般砸落在地,瞬间碎成无数片,玻璃碴四处飞溅。
一个充满酒气的声音震耳欲聋,“他妈的,无法无天了是吧?回家不叫爹,反倒先去摸狗?”
夏流看着父亲那怒不可遏的神情,还有那被酒气熏得通红的面庞,很明显,父亲已被酒气冲昏了头脑。
“爹,你……你喝多了。”夏流小声呢喃。
“怎么?老子干了一天活,享受享受还不行了?”老爹的声音不容置疑。
“干活?打牌,赌钱,这叫干活?”夏流的声音很小,甚至不敢直视老爹。
“儿子,你回来了。”母亲披着飘逸的长发,带着围裙从厨房出来。
“妈,我考了98分。”夏流之前紧紧地攥了攥试卷,缓缓的展开。
“嗯,我们家小流真棒。”母亲轻抚着夏流的头。
这一刻,夏流深深地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然而,家庭的割裂感却如影随形。
使得夏流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在边缘徘徊,生怕这脆弱的弦突然断开。
老爹跌跌撞撞地走过来,像一个失控的醉汉,猛地举起一瓶酒,一饮而尽,然后随意地将空酒瓶抛向一边。
“汪!”
空酒瓶不偏不倚地砸在小黑的背上,小黑愤怒地吠叫起来。
“你叫什么叫!小心老子把你炖了!”老爹恶狠狠地骂道。
小黑看着老爹凶狠的神情,默默地退到夏流身后,仿佛在寻求保护。
老爹一把夺过试卷,轻蔑地瞥了一眼,质问道:“那两分丢哪去了?”
“可是,第二名才 90 分……”夏流怯怯地说道。
“你跟他们比什么?要比就和最顶尖的比!想当年老子征战四方,那是易如反掌。”老爹不停地吹嘘着自己的过往。
“啧,你没上两年就被赶走了。”母亲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母亲的脸上。
“臭婆娘,你说什么?还不快去做饭!饿死老子了!”老爹怒不可遏地吼道。
看着老爹将试卷撕成碎片,如雪花般飘洒在一旁,夏流的拳头紧紧握起,他看着自己的尊严被无情地践踏在地上。
夏流缓缓蹲下身子,去捡拾那试卷渣子,似乎想用这种卑微的动作,重拾自己破碎的尊严。
然而,就在他蹲下的瞬间,腿上的伤疤如狰狞的恶魔,悄然露出狰容,不巧被老爹锐利的目光捕捉到。
“他奶奶的,老子跟你说了多少次?别和别人打架,我们赔不起钱!”
老爹的咒骂如惊雷般在夏流耳边炸响,而夏流却仿若失聪,机械般地重复着捡试卷的动作。
他深知,任何反抗只会激起老爹更强烈的怒火,心中充斥着的只有愤怒和无奈。
老爹见夏流毫无反应,便再次重重地躺倒在那劣质的沙发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刺耳脆响。
随后,他拿起一瓶酒,如牛饮水般咕噜咕噜地畅饮着,脸上洋溢着享受的神情。
夏流默默走进厨房,看着母亲无声地哭泣,他缓缓上前,从背后紧紧抱住。
“妈……”
“当年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这个家伙。”母亲边说边狠狠地抽打自己的脸颊。
“啪啪啪!”
“别打了,妈,这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夏流轻声安慰着,用力握住母亲的双手。
不久后,餐桌上,摆放着几道简单的素菜,如晚秋的枯叶般索然无味。
“啪!”
老爹看到这一切,怒不可遏,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筷子断成两截。
“天天都是这些没油水的东西。”
两人都低着头,不敢与老爹对视,老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喝着酒,吃着饭。
几分钟后,老爹终于开了口:“儿啊,你那表侄子得了怪病,老道士说了,得吃黑狗肉才能治好。”
“不行!绝对不行!谁都不能动小黑!”夏流“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大声怒吼,仿佛要与人拼命一般,那是一种要割舍多年伙伴的愤怒。
“救他干什么?他就该死!天天吃喝嫖赌,肆意挥霍,二十老几的人连个工作都没有。”
“大胆!你说一个人还不如一条狗吗?”
“在我看来,就是!连家庭都不能照顾的人,连条看门狗都不如!”
这一次,老爹出人意料地没有回话,眼睛瞪了一下,随后默默地拿着筷子吃着饭。
夏流不知道是自己的反抗取得了成功,还是老爹选择了让步,他的心里涌起了一丝胜利的喜悦。
“快坐下,快坐下!赶紧吃菜。”母亲也随声附和着,还特意给小黑倒了半碗粥。
小黑倒也不嫌弃,欢快地舔食着。
饭后没多久,夏流就和母亲一起把碗洗完了,这时,老爹突然一把拉过母亲,轻声说道:“臭婆娘,时候不早了。”
老爹拉着麻木的母亲进去房间,夏流默默的站在门口。
“嘶拉~”
伴随衣服被撕破,一声大骂传出,“臭婊子,又特么去陪人喝酒!”
“我不去?你天天赌哪来的钱?”
“……”
“啪啪啪!”
“……”
不知是巴掌声,还是夹杂凶残的野兽发泄兽欲,一个家庭所有的不甘与痛苦都被一个女子默默承受。
夏流默默蹲在门口,像受惊的小鸡,不断的舔舐自己的伤口,小黑也一声不吭的耷拉在一旁。
……
一天后,夏流从回到家门口,一阵浓郁的肉香透过门缝扑鼻而来。
夏流略微感到诧异,正常来说,没有,过年过节,家里是不会买肉的,突然,夏流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连忙推开门,看见餐桌前的两人,并没有听到那期待的犬吠声。
“小黑!小黑!”
夏流奋力呐喊着,唯有自己的声音在房屋间回荡。
“别喊了!快他妈过来吃饭,今天有肉。”
夏流走到餐桌前,一条粗壮的狗后腿静静的躺在盘中。
夏流感受到心脏一阵狂跳,连忙后退几步,踉跄的摔倒在地上。
“不,不……”
夏流脑门上冒出阵阵冷汗,回想起从小到大的经历,小黑无疑是最好的伙伴。
“对你够好了吧?给你留了条腿,我数三个数。”老爹严厉的说着。
“滚!你他妈给我滚!”
夏流愤怒的摔门而出,眼角不住的渗着泪水,留下的唯有少年内心破碎的身影。
“小流……”母亲喊着,却没有一丝回应。
“别管他,他妈的,不识货,等他饿了就回来了,看我不抽他的。”
老爹骂了一句,拿起狗腿大口咀嚼。
“真香,早就想宰了。”
“那表侄子他老爹可是镇长,给的摩拉还不少。”
夏流走的并没太远,这些话语清晰的流入到耳中。
夏流来到一棵古树前,树下还有一个简易的小泥屋,那是他放学经常和小黑玩的地方。
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夏流找到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默默竖立在泥屋旁,奋力的刻着字。
“吧唧吧唧。”
一个身影从夏流后面出现,嘴里不断的咀嚼着,不断发出享受的声音。
“哟,这不是小流子吗?你家的小黑真香啊!”
夏流没有说话,依旧是在静静的刻着字,他知道这正是他的大侄子遛弯回来。
“哎,你说那狗也是奇了,明知是要死了,却不跑不闹。”
表侄子又是啃了一口肉,仿佛沉浸一般,“当时我一刀一刀的崩开他的皮肤,看着鲜血不断滴落,看着它一言不发,超爽的,我跟你说诶……”
“吧唧吧唧~”
“你还在这忙活什么?不就是一条狗吗?大不了多给你点钱。”
表侄子像垃圾一样撒过一把摩拉。
“叮叮当当~”摩拉掉在地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夏流的字也即将刻完,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悄悄告诉你,其实我压根没什么病,真要有病的话,就是嘴馋而已。”
夏流先是微微一震,随后仿佛如释重负一般,心中暗想:果然如此。
见夏流沉默,表侄子哪见过这阵势,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失去了调戏的欲望,骂骂咧咧道,“妈的,给脸不要脸。”
表侄子一脚将泥屋踢得七零八落,好似被狂风肆虐过一般。“老子跟你说话呢,你听不见?”他气急败坏地吼道。
“你……是在真的找死啊!”夏流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哈哈哈,你家老子都得对我点头哈腰,你算个什么东西?”表侄子的嚣张气焰愈发高涨。
远在天边的幻天之钉剧烈地闪烁着,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紧接着,一个不知名的物体如闪电般飞出,空中显现出阵阵幻影。
一个挂饰大小的幻之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移到夏流手中,仿佛它本来就属于那里。
夏流的气息暴涨,即刻突破了战境一星,身体强度和精神力迎来了巨大的提升,已经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
“你……怎么……”表侄子的狗腿子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软绵绵地掉在地上,他惊恐地看着夏流,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
“喜欢一刀一刀感觉是吧?”
夏流的神情越发惊恐,像是被压抑多年的梦魇控制,头和手自然下垂,缓缓靠近。
“啊啊啊!你……不,不要过来。”表侄子吓得向后面狂奔。
夏流如鬼魅般瞬移到他身后,一把将他死死按住,双脚发力,一个回旋掌将表侄子狠狠地拍向古树。
“咚!”
树叶纷纷飘落,表侄子口中吐出鲜血,甚至连之前吃的狗肉都呕了一地。
“你,你不能杀我,我,我给你摩拉……”表侄子满脸惊恐,身体颤抖如筛,仿佛被梦魇笼罩住。
他一边说着,一边哆哆嗦嗦地伸手向口袋摸去,不停地往外掏出摩拉。
夏流「瞬移」消失,再次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条胳膊般粗细的麻绳。
“啪啪!”
夏流拉扯了一下麻绳,发出清脆的响声,表侄子仿佛已经看到皮肉撕裂的剧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