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误打误撞的相遇
我睁开眼睛，木然望着天花板，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我的负荷能力，我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该从何想起。
我听到乱哄哄的声音，吵得我脑袋快要爆炸，我痛苦地捂紧耳朵……
不对，这声音好耳熟，“哥哥！”我赶快下床去寻找。
房间里没有，走廊里没有，护士站没有，大厅里没有，我寻着声音往医院外面走去……我走啊走啊，在声音的引导下一直走到大街上，顺着街道走到了……这是小斌的门店。
门口站了好多人，发生了什么？我加快步伐跑过去。
我一眼就看到了哥哥，他的目光涣散，显得有点无措。他茫然抬头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人们都在对他指指点点，没有一个人替他撑腰，也没有一个人为他说话。周围全是路，他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他的手里拿着一把滴血的水果刀，地上的血泊里躺了两个人，是小斌和阿言。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哥……”我艰难开口，走到他身边，就在我抬手的一瞬间，场景变换……
“你好”小斌正站在店门口，对着哥哥招手，“还记得我吗？”
“您好，哥。”哥哥也扭头对着小斌笑着打招呼。
阿言随后从店里走出来，“玲珑哥哥？你怎么在这里？玲珑呢？”
“哦，她在医院，我得回去收拾东西，过段时间就开学了。”哥哥说。
“有时间吗？聊一聊？”小斌说。
“不了谢谢，我准备去坐车。”哥哥礼貌回应。
“那就算了，我们还打算跟你说说玲珑的事情呢。”小斌看了看阿言，又转头对哥哥说。
“那……聊聊吧。”哥哥抬步走过去。
“哥，哥，你别去啊哥！”我急忙大喊，冲过去挡在他前面……可是，哥哥却从我的身体里穿了过去。我惊呆了，张着嘴，像半截枯木愣愣地戳在那儿。
我很快回过神，跟着哥哥走进门店。
进了门，我看到沙发后墙面上挂了一幅画，是一片开得正艳的牡丹。我记得以前是没有的，毕竟红色系的牡丹少见，如果有，我应该是记忆深刻的。
“来，坐这里，”小斌拍拍身边的座位，“怎么称呼？”
“您叫我阿临就好。”哥哥坐在沙发上，阿言坐在小斌和哥哥的对面。
“好的阿临，不着急吧？”
“不急的哥……您这幅画很漂亮，材质用的……是绢丝布？”哥哥礼貌开口。
“玲珑，她现在怎么样？”阿言注视着哥哥，脸上有一丝担心。
“以后说话会受到影响，左手腕也会没力。她不乖，一直活动脖子，脖子的伤口不太好。”哥哥挪回视线，闷闷地说。
“来，喝杯茶，玲珑的伤得慢慢调养呢。哦，这幅画是阿言画的，材质……说了你都不相信，是床单。”小斌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人生恶，“玲珑这孩子也太想不开了，你说这么小的年纪，唉”
“玲珑，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哥哥说，“哥，您说，要跟我说一点玲珑的事情，她……”哥哥看着小斌，有点拘谨地双手交握。
小斌和阿言对视了一眼，轻笑一声：“嗨，也没什么，就是前段时间看着玲珑的状态不对劲，那个……我们的朋友多嘛，就打听了一下，听到了好多闲话……唉”小斌叹了口气，“我们和玲珑接触的少，也说不上话，刚好今天遇到你了，你开导开导她。那个……阿言，你帮我拿下水果刀吧，我给阿临削个苹果。”
“我来吧。”阿言说。
“不用不用，方便问一下，是什么闲话吗？”哥哥迫切地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流言蜚语差点要了我的命。
“就是……”小斌看着哥哥的样子，吞吞吐吐的不说出口。
“什么？哥，是什么？”哥哥好像看不出小斌脸上的那一丝玩味。
“不要问，哥哥，不要问。”我急得红了眼，对着哥哥摇头摆手。可是，没人看得到我，无济于事。
“阿言，要不你说吧？你要是现在还没跟玲珑分手，你也得管阿临叫哥呢。”小斌意味深长地说。
“你胡说八道！”我着急地对着小斌喊，又抽回视线看着哥哥，“哥，哥，你别相信他，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哥哥突遭雷击一般，不可置信的目光定格在阿言脸上，阿言的表情一言难尽，他嗫嚅道：“我……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阿临又不是外人！”小斌略带愤怒地说，他把视线挪回哥哥的脸上，“就是，人家都说看到玲珑和很多男人出去过，而且晚上看到玲珑去男人家里，还是不同的男人，说玲珑其实很……”他斟酌了一下，继续说，“反正我是听别人说她已经和好多男人睡过了……”
“他们瞎说，这怎么可能？”哥哥怒喝道。
阿言手上的动作一顿，又继续开始削苹果，我不经意间瞟了一眼，发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都是闲话，都是闲话，听听便罢。来来来，喝茶，”小斌帮哥哥又倒了杯茶，“我们也知道玲珑不是那样的人，可是人言可畏，也不止几个人这么说，传着传着就……”
哥哥的视线一沉，咬牙切齿地说：“他们都是瞎说的，玲珑那么乖的一个女孩子，在他们嘴里怎么那么不堪？他们是嫉妒，肯定是他们嫉妒玲珑才恶意编排，他们都想弄脏她！”
我就知道，只有哥哥是无条件信我的。
阿言停下手中削苹果的动作，视线一直停留在小斌脸上，他的眼神我看不太懂……
小斌察觉到阿言的注视，又对阿言说：“外面……是这样传的吧？”
阿言的眼神变得凌厉，眼眶发红，眼底有恨意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