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冤家路窄
科技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沈泽洋正在跟总经理张东进行着激烈的“讨论”，门外的职员们都屏住呼吸竖起耳朵悄悄听着。
“我们公司目前的团队结构根本无法适应新项目的研发，应该尽快进行调整和补充。”
沈泽洋目光沉着，语气冷静。
张总则眉头紧蹙：“小沈啊，你应该知道，我们科技公司才刚刚起步……”
“刚刚起步并不是不思进取的借口。”
“你……”原本还克制着情绪的张总终于被激怒了，“小沈我警告你，注意你的态度！你虽然是mit毕业的硕士，可是既然你来到这里，就应该谦虚踏实地对待工作，你这才刚来几天，你了解公司情况吗？什么都不知道就开始指手画脚了！”
沈泽洋面露鄙夷之色，他不明白沈氏为什么会任用这样一个人。
张总调整了一下情绪：“年轻人有想法当然是好的，也值得鼓励，可是凡事不能操之过急啊！你说要搞什么人工智能，可那是你一个人或者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吗？再说了，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啊，刚才你自己不是也说了嘛，我们目前的团队能力有限，如果要补充那势必就要增加大量的成本，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跟集团总部签订了目标责任书的，如果年底考核不达标……”
沈泽洋双手撑在张总办公桌上，用低沉的嗓音缓缓问道：“到底是公司的前途重要，还是你个人的利益重要？”
张总一时语塞，目光闪烁道：“都重要！”
这时，范从良上楼来到了科技公司，他扫视了一下办公区域没有看到沈泽洋，于是就近走到一个女职员吴心的身边：“你好，麻烦问一下，沈泽洋在吗？”
吴心推了推黑框眼镜，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总经理办公室的方向：“在张总办公室。”
范从良来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口，却听到里面传来清晰的争吵声。
“……人工智能是未来科技领域的兵家必争之地，去年全球人工智能核心产业的规模已接近万亿美元！人工智能将成为未来科技的主流，在技术引领新经济的时代，它一定会成为新一轮经济的引导者！”沈泽洋看着张总那张麻木不仁的脸，心里满是失望，“我知道，人类总是不愿意相信认知范围以外的事情。”
“你……”张总涨红了脸刚要发作，突然听到敲门声，于是赶紧调整了一下情绪，说了声“进来”。
范从良随即推门而入：“不好意思张总，我找沈泽洋有点急事，要不，你们改天再聊？”
他说完径直把沈泽洋拉走了。
张总怒气冲天地拍着桌子道：“太放肆了！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范从良拉着沈泽洋来到走廊，沈泽洋推开他的手问：“找我什么事？”
范从良嘿嘿一笑：“能有什么事，我这不是来救场嘛！泽洋，你怎么刚来就跟老大吵架啊，沈董不是一直叮嘱你要低调吗？”
“我去忙了！”沈泽洋不耐烦地转身要走。
范从良赶紧拉住他：“哎，你刚吵完架心情不好，就别工作了，走，我带你到总部转一圈！”
“不去！”
这时，同事吴心突然走了过来：“沈泽洋，总部人事总监让你去一下他的办公室。”
沈泽洋眉头微皱：“什么事？”
吴心摇摇头：“不清楚，你赶快去一趟吧。”
沈泽洋还在犹豫，范从良拉着他就往楼下走：“走吧，去了就知道了，我估计是董事长已经把你的身份告诉他了，所以他想趁机跟你拉拉关系，巴结一下！”
沈泽洋甩开范从良的手：“不可能！”
范从良把沈泽洋带到人事总监办公室门口便先行离开，沈泽洋随即敲门而入。
“沈总监，你找我？”
沈君霆意味深长地盯着沈泽洋看了两秒钟，似笑非笑地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
沈泽洋从沈君霆的眼神里看到了几分并不友好的成分，他坐下来狐疑地看着沈君霆。
沈君霆嘴角一弯，开门见山道：“你的身份，董事长都已经跟我说了，我知道你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刻意把“亲生”两个字说得很重，好像故意让对方听出讽刺的意味，“所以，如果你在公司遇到什么困难或者有做得不开心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就好，但除了我，不要让公司任何人知道你的身份，明白了吗？”
沈泽洋漠然地看着沈君霆，内心却突然产生了几分好奇，这个人事总监的神情和语气从头到尾都不像是在拉关系或者巴结，甚至连好心提醒都算不上，倒是有几分威胁的意味。
沈君霆见沈泽洋不回答，心里有几分不爽：“我说的话不够清楚是吗？要不要我再……”
“沈总监，董事长交代过的事情我很清楚，多谢你的提醒，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我也是好心提醒你，免得到时候大家都麻烦！”
沈君霆看着沈泽洋的背影，目光里带着几分阴森。
沈泽洋没再理会，径直推门而出。
从沈君霆办公室出来，沈泽洋心里始终带着疑问，这个人事总监到底是何意？是要给他下马威吗？似乎也没这个必要，难道这背后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
正当沈泽洋思索之时，一个婀娜的身影突然迎面朝他走来，他定睛一看，竟然是林静溪！沈泽洋心里一惊，他看见林静溪对他露出一丝浅笑，以为她会主动开口跟自己打招呼，可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之后很快就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处。
沈泽洋愣住了，这个林静溪竟然没认出他吗？好歹他们也是一起相过亲、吃过饭、逛过街的“交情”，竟然把他当成普通同事一样，点头微笑一下就从他身边走过去了吗？难道她是重度健忘症患者吗？
这时，范从良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泽洋，沈总监都跟你说什么了？”
沈泽洋回过头：“我问你，林静溪是不是在这里上班？”
范从良一愣：“林静溪？你怎么突然问起她啊？”
沈泽洋不耐烦：“你快告诉我她到底是不是在这里上班？”
范从良有些茫然：“应该……不是吧，我前几天一直跟着领导在外谈项目来着，还没顾上关注公司的人事变动，不过你怎么……”
“我刚才看见她了！”
“啊？你在哪看见她了？那你怎么不问问清楚啊？”
“她……居然没认出我！”
林静溪强装淡定地从沈泽洋身边走过去之后，刚一到走廊转角处就泄了气，立即神色慌张地跑到楼梯间给张亦驰打电话。
“亦驰，我担心的事情果然应验了！我刚才看到那个沈泽洋了！”
张亦驰一惊：“真的吗？原来冤家之间的路真的有这么窄啊！”
林静溪很是焦虑：“是啊，你说我可怎么办啊？”
“那他没认出你吗？没找你麻烦吧？”
林静溪苦笑：“他肯定认出来了，但是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就装作没认出他，然后从他身边淡定地走过去了！”
张亦驰狂笑：“真的呀！哈哈，那你演技够好的呀！”
“哎呀，你就别再开玩笑了！我都要吓死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啊？当初真不应该听你的去他那里找刺激，真是造孽啊！”
“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一个小屁孩儿嘛！你林静溪混迹职场这么多年，还对付不了区区一个小奶狗？我相信你的能力，没事的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既然是同事，早晚都会遇到，逃避也不是办法，还是直接面对吧！”
“你说的倒轻巧，我怎么面对啊？我一个三十多岁的成熟女人，现在好歹也是公司的管理人员，如果让人知道我相亲时骗过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同事，我以后在这公司可没法呆了，我看我还是趁早主动辞职算了！况且这人可不是你说的小奶狗，我看倒像是只小狼狗！”
“没事，你别管他是小奶狗还是小狼狗，先看看情况再说，不要因为这点事就轻言放弃，你先别想太多了，快去工作吧，我还要开会，就不跟你多说了，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我再跟你一起想办法！”
“好吧。”
挂了电话，林静溪平复了一下情绪，从楼梯间探出头去观察了一番，才悄悄回到工位。
沈泽洋来到茶水间倒了杯咖啡，始终眉头不展，似有心事。
旁边的范从良好奇问道：“怎么了？你是在烦工作的事，还是在想林静溪的事啊？”
沈泽洋沉默不答。
“如果是林静溪的事，那又不是多难，我到人事部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范从良说完起身要走。
“等一下，不必麻烦了，”沈泽洋轻啜一口咖啡，“你现在就给张亦驰打电话确认这件事，然后告诉她我们的关系。”
范从良一愣：“好。”
张亦驰接到电话有些不耐烦：“什么事啊？我正开会呢！”
“亦驰，我长话短说啊，有件事我想跟你确认一下，林静溪她现在是不是在沈氏集团上班啊？”
“是啊，你问这干嘛？”
范从良听后，立即对沈泽洋比出了一个ok的手势，沈泽洋心领神会，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随即转身离开。
“亦驰啊，其实有件事我得跟你解释一下，你看中午有没有时间啊，我请你吃饭，我们边吃边聊……”
张亦驰受不了被人吊胃口：“不行，有什么事你现在就说！”
范从良呵呵一笑：“真是个急性子啊，好吧，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张亦驰听范从良说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得知了范从良和沈泽洋的关系之后，颇为吃惊：“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啊？亏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老实人，还把你当朋友！”
范从良一听立即慌了：“亦驰，你听我说，我其实早就准备告诉你了，这不是最近约你你一直都没时间嘛……”
“你这么说是怪我咯？”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怪你呢……”
张亦驰赶紧见缝插针道：“林静溪之前可是因为替我去相亲才认识了沈泽洋，如果沈泽洋对她有任何不满，在公司里散布谣言损害她的名声什么的，那我可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范从良立即拍着胸脯保证：“这个你放心，泽洋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张亦驰继续试探：“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
“别的我不敢说，起码泽洋的人品我还是了解的，再说了，好歹他也是沈氏集团的继承人，这点格局还是……”范从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话音戛然而止。
但张亦驰却恍然大悟：“对呀，沈泽洋是个富二代的事我怎么给忘了，原来他就是沈氏集团的少爷啊！”
范从良万分惶恐，赶紧叮嘱道：“亦驰啊，这个……泽洋的身份暂时还不能公开，所以你一定要保密啊！我是因为把你当朋友才告诉你的，你可一定不要告诉林静溪啊！”
“知道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哎——等一下，那你到底有没有原谅我啊？”
“看你表现吧！”
张亦驰挂了电话，随即就打给了林静溪：“静溪啊，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