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章 别动让我靠会
手臂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鲜血顺着垂在一侧的手往下滑，滑过五指滴在绒毯上寂静无声。
不到片刻，黑色的地毯晕染一大片，血液在黑夜开出一朵诡异鲜艳的花。
陈列然从始至终脸上没什么变化，搂着周归，把她的头温柔地按进温热的怀里。
上车后，颈侧的领带早已丢在一边，外套散开，白色的衬衫崩得很紧，劲瘦有力的肌肉若隐若现。
在她看不见的时候，疼痛使他皱了皱眉，开口声音一如平常的温和。
“归归，现在有没有好点？”
隔着一层质地考究的白色衬衫，周归靠在温热的胸膛上，听着男人沉稳强劲有力的心跳。
手垂放在裙子上，细声细语，“我没事，刚才只是被吓到，没反应过来。”
说到此，她想抬头，被背上厚实宽厚的一双大手压住，动也动不了。
“bb，乖”
他闭上眼睛无声压抑疼痛，嗓音温柔缱绻，“别动，让我靠会。”
“……”
这个姿势莫名有些羞耻，不知什么时候周归整个人半趴在陈列然身上，与他紧紧相贴，鼻尖是熟悉的松沉香。
尽管前面的两个人看不见，她仍然觉得羞耻，感受他的体温不知觉攀升些许，脸上肉眼可见地红了。
他身上怎么这么烫？
于是，周归联想到那晚跟他在太平山别墅亲吻，在翻来覆去之间，手部不小心触摸到某处的热度。
“……”
一时连挣扎都不敢，声音闷闷的，“陈列然，我想起来，这样不舒服。”
第二次听见的文联昌已经稳如老狗，第一次听见的刘贝差点没克制住表情，一秒后，强行崩起一张扑克脸。
前面的两人多少有些八卦，几乎是一同背部往后靠，贴在椅背上，默不作声竖起耳朵听。
这是她第三次叫他的名字。
“那这样”
陈列然脾气很好笑了笑，拿手拖住浑圆的臀部按在西装裤上，手停留在原处，“归归，让我好好看看你。”
看上去他依旧俊美，只是脸上白皙的不正常，嘴唇毫无血色。
周归不疑有他，被迫坐在腿上，感觉自己正处在水深火热羞耻中，为了能好好坐稳，葱白的手指撑在胸膛上抓住衬衫。
微微垂眸不敢继续对视，经过这一段时间相处，她的很多方面都跟以前不一样。
每次他那双温柔双眸盯着她的时候，都能让她心里浮起很陌生的涟漪，有些时候她都怀疑他趁亲吻的时候，在脑子里面下了蛊。
不然，她又不喜欢他，怎么会产生想亲吻他的冲动。
幸好每次莽撞的冲动只是两秒，很快就被其他情绪取代。
“抬头”
陈列然扫过抚摸过无数次的眉眼，视线往下，视线停留在柔软好亲的嘴唇上。
手缓缓往上，停留在腰部，淡淡：“这里又没有其他人，害什么羞。”
正在垂眸偷偷骂陈列然的周归：………
文联昌和刘贝：合着我俩不是人？
过了几秒，周归终于抬起眸，凑近小小声，“你要做什么啊！”
她私底下已经想过，做他女友和情妇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要跟他亲吻，要跟他上床，也就无所谓。
但——
现在有其他人在的情况下，真的做不到公然亲吻，这很羞耻也。
听了这句话，陈列然苍白的脸上起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手在腰上拍了两下，“不做什么。”
诚然如他说的那样，他什么都没做，全程一直盯着面前这张脸看，好像能够暂时止住手臂传来的疼痛。
旺角这边购买的大平层，不区分上下楼，管家先生得知今晚要来这边，已经安排杨妈过来照顾，带来周归需要的衣物和鞋子。
这边陈列然偶尔落脚，他的东西不缺，缺的是女人用的物品。
知道陈先生受伤，刘贝没上楼，去附近请一位熟悉地医生前来医治。
时辰不早了，又经历一场激烈的现场，一进屋周归就被陈列然安排先去洗澡，他面不改色地说自己有点事需要处理。
整条手臂已经完全被鲜血浸满，不仔细注意看，是看不出来异样。
他又一直刻意不让周归看见，她是不知道他为了救她受了严重的枪伤。
浸泡在热水中，周归彻底放松下来，捧着浴缸的泡泡吹了吹，听见杨妈在外走来走去。
前几分钟前，杨妈用那种带有母爱的眼光问她想不想喝番薯糖水，她真的没办法拒绝，犹豫几秒点了点头。
陈家的人没有她想象中那样，仗着陈家在港城的势力趾高气扬，反而是如陈列然一样的温和，礼貌。
隔壁的书房，来的医生看了一眼陈列然伤口，开始处理伤口。
都是以前熟悉的老人，他曾经替陈列然取过两颗子弹，两块玻璃，知道他的习惯，不喜欢打麻药，也不喜欢说太多。
一番干净利落的操作，很快取出陷在手臂的子弹，夸赞：“陈生，你一如既往让我刮目相看。”
陈列然瞅着落在圆盘里的沾满鲜血的子弹头，脸上笑的虚弱，“谢谢，今晚麻烦了。”
他时刻有礼貌，时刻保持绅士的礼节，镜片后的双眸漠然，起了一层淡淡的霜。
“麻烦什么”
医生收拾东西，示意一旁助理小姑娘帮忙，“给你办事，我很开心，医药费比其他人高出几倍，是我赚了。”
临走前，还不忘调皮，“下次有这种好事，记得找我。”
“没问题”
门打开，正准备进去问的杨妈才发现先生受伤，她一脸关心急切上前，瞅着已经裹好的手臂叹息，又看了一旁触目惊心的子弹头。
陈列然看她，“怎么了？”
“先生，我做了番薯糖水”
杨妈这才想起进来的初衷，站直身体，“放在外面餐厅，需要我端进来？”
“不用”
他挥手让杨妈出去，门一关，脸上敛了笑，神情严肃，“今天发生的事，查清楚以后告诉我，尤其是晚上这件事。”
想也不用想，肯定是谁发悬赏酬金，逼的那群马来西亚人如此丧心病狂。
为了取他的命，不惜在庙街街口动手，而且往日的巡警一个不在。
种种迹象不得不让人往更深层次的地方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