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商谈

    易中海在晨光初破的微曦中踏入了轧钢厂，心情有些复杂。这天与往常并无二致，机器的轰鸣声预示着一天劳作的开始，然而对他而言，今天却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使命。

    他穿过忙碌的车间，目光不时向四周扫视，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终于在午休的间隙，当大多数工人都聚集在食堂享受片刻安逸时，他发现了正在角落里默默清扫厕所的贾张氏。

    易中海缓缓走近，轻声唤了贾张氏的名字，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他领着她走向一处人迹罕至的废弃仓库角落，这里远离了嘈杂和窥探，只有透过锈迹斑斑的窗棂洒下的几缕光线，为这场秘密交谈添了几分幽暗与神秘。

    易中海把昨天棒梗偷他家地窖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随后他从贴身的衣兜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封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这便是棒梗亲笔写的悔过书。

    他深吸一口气，将悔过书轻轻展开在贾张氏面前，字里行间透露出棒梗对自己错误行为的深刻反省和对易家中地窖失窃事件的愧疚之情。

    易中海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你看，我已经拿到了这个，明明有足够的证据可以送棒梗去警察局，但我没有这么做。我想，这是我能为贾家做的最后一件仁义之事。”

    说着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期待，继续道：“我希望你作为贾家的一份子，能够理解我的苦心。我之前提出的购买你家那台缝纫机的事，还望你能重新考虑。我不是趁火打劫，而是真心实意地希望能帮到你们，也让这件事有个圆满的解决。毕竟邻里之间，和气生财嘛。”

    贾张氏的目光在悔过书的字句间来回穿梭，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转而化为不可置信的愤怒。

    她猛地抬起头，瞪大的双眼中满是火焰，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宝贝孙子棒梗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易中海，你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竟敢血口喷人，诬陷我们家棒梗！”

    话音未落，愤怒如潮水般涌来，多年的舐犊之情让这位年迈的妇人失去了理智的束缚。她猛地向前一步，双手如同鹰爪一般朝易中海的脸面抓去，意图以最直接的方式表达她的愤怒与不满。这一举动，仿佛是要将所有的委屈与不甘都倾泻在这一击之中。

    易中海似乎早有预料，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他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展现出一种异乎寻常的冷静。他的身体灵活一闪，几乎是在贾张氏的指尖即将触及脸颊的瞬间，侧身避开了这凶猛的一击。

    能在轧钢厂干钳工这种体力活的，打架往往是一把好手。易中海年轻的时候也没少打架，经验丰富的他当然能轻易躲过贾张氏的攻击。

    “贾张氏，你冷静一下！”易中海边说边后退几步，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他的声音尽量平和，试图安抚对方的情绪，“我理解你的感受，但这一切都是棒梗自己承认的。我给你看这封悔过书，并不是要让你难堪，更不是为了报复。我只是希望我们两家能有一个解决问题的机会，让事情有个妥善的处理方式。”

    贾张氏听到易中海的话，心中如同被重锤击打，一股无力感和绝望瞬间席卷全身。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随即猛地伸手向易中海紧握的悔过书抓去，企图通过毁灭这份“罪证”，来保护自己视为命根的孙子。

    然而易中海早有防备，身形一侧，轻松躲过了贾张氏那近乎疯狂的抢夺，悔过书安然无恙地留在了他的手中。

    “贾张氏，你给我冷静点！”易中海的声音里夹杂着愤怒与警告，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息内心的烦躁，“你这样做不仅于事无补，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你以为撕掉悔过书就能改变什么吗？实话告诉你，棒梗在地窖留下的物证多的是，悔过书不过是其中最轻的一环。我之所以没报警，是念在多年邻居的情分上，想给棒梗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你要是真为了棒梗好，就别再胡闹了。我给你看这封信，是希望咱们能私下解决，别让事情闹大，对谁都不好看。但是，你若一再逼我，别怪我无情。棒梗还年轻，他的人生不能就这么毁了。你若是真的爱他，就该考虑长远，别让他在歧路上越走越远。”

    易中海的话语虽然强硬，却不乏几分苦口婆心。

    贾张氏听到易中海这番话，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仿佛被一阵寒风吹透了单薄的衣衫，直达心底。她的眼神在愤怒、绝望与无助间徘徊，那股先前想要极力保护家人的蛮力仿佛瞬间被抽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和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缓缓放下了原本紧绷着准备再次扑上去的手，目光呆滞地望着地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迟迟没有落下。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沉重：“易中海，你这话我听进去了。我知道，是我一直不愿面对现实，护犊心切让我失去了判断。但请你相信，棒梗他本质不坏，只是走错了路。”

    贾张氏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我我会回去和家人好好商量，看看能不能接受你的提议，把那台缝纫机卖给你。但你也得答应我，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提报警的事，给棒梗一个改过的机会。我们家会想办法还清欠你的，不管是钱还是情。”

    此刻的贾张氏，已不再是那个愤怒得只想毁灭证据的老女人，而是一位愿意面对现实，为了家庭和后代的未来，不得不放下尊严、做出妥协的祖母。

    贾张氏转过身去，脚步有些踉跄，慢慢地离去。易中海望着她那渐行渐远、显得无比落寞的背影，脸上不由得泛起一丝苦笑。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啊！明明就是贾家犯了错，怎么搞得好像是他易中海做了坏事一样？贾张氏的反应实在让人感到无奈和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