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银子
魏妈妈眼神闪躲了一下，“公子他从前在军中事务繁忙，甚少回来。自打他受伤回了昌阳祖宅，又一直闭门不出。我倒是来过几次，可每回都被拦在了府外。也不单是我，公子回来这几年，放了很多老仆出府，除了谭管家和他身边几个近身伺候的，再没人见过他。”
苏檀暗道，萧靳原藏得可真深。
“为妈妈可有法子能见着他？”苏檀握住魏妈妈的一只手，满面愁容说道，“妈妈也知道，婆母她嘱托我要为夫君绵延子嗣，可是夫君他不满意与我的这桩婚事，避而不见，我心里也是着急得很，妈妈既然是来帮我的，好歹为我想个法子才是。”
魏妈妈拍着胸口道：“少夫人莫急，我早就为你想好了一个法子。我这回从乡下带来一个人，只要少夫人带着这个人去求见公子，公子一定会见您的。”
苏檀惊讶道：“什么人？”
魏妈妈：“这人姓沈，从前在夫人跟前伺候过的，被夫人指给了外面庄子上的管事。这沈氏嫁人后，还回来看过夫人几次。有一回她带着儿子来萧府玩，夫人将公子小时候玩过的一样东西赏给了那孩子。”
苏檀略微一想，便明白过来魏妈妈口中的“夫人”指的应该是萧靳原的生母、萧擎的原配夫人，陈氏。
“那东西也不是什么贵重物，不过是夫人亲手做的，用珍珠加银线缝制起来的一只小狗，公子小时候天天拿在手里把玩的。”魏妈妈满是皱纹的老脸忽然涌上了一抹哀伤之色，“夫人去世的时候，公子还只有十岁，那段时日他总是一个人待着，我生怕他想不开做出点什么傻事，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后来老爷续了弦，再后来公子大了些，自己一个人偷跑去参军去了，我也被打发到了庄子上去住。”
苏檀下意识皱眉，似乎觉着哪里有些不对劲，直觉告诉她这魏妈妈一定隐瞒了她不少事情。
“这位沈妈妈现下在何处？”
“就在城内一家客栈内住着，只要少夫人点头，我这就把她带进府，那样东西她也随身带着呢。”
苏檀又问：“夫人可知晓此事？”
她指得是现在的夫人崔氏。
魏妈妈道：“知道。夫人的意思是此事由少夫人做主。”
苏檀轻摇着茶盏，不急不缓道，“此事不急，我还有几句话想问魏妈妈。那日夫人说托付你的事情，不知指的是什么？”
苏檀想要知道萧夫人将魏妈妈弄到萧府来，除了监视她跟萧靳原之外，究竟还有什么意图。
魏妈妈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我自然是受了夫人的嘱托，来给少夫人帮忙的。”
“魏妈妈，”苏檀直视她，语气不由带上了三分凌厉，“你我二人现如今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萧家求嗣心切，偏偏夫君他是这样一番情形，若他不幸离世而你我二人给不了萧家一个满意的结果，那么我们二人到时会怎样，魏妈妈想过吗？”
魏妈妈一时怔住了，心虚地扯了扯嘴角，“少夫人未免太悲观了，公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妈妈多年未见夫君，怕是不太了解夫君所中之毒的可怕。”苏檀想起钱文渊同她说的那些话，“那是一种世间罕见的奇毒，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好不容易拖了这几年，若是再找不到解毒之法，只怕性命难保。”
“这……是真的？”魏妈妈一脸震惊的模样，喃喃道。
苏檀瞧着魏妈妈似乎的确不清楚此中内情，继续说道：“魏妈妈若是还对我继续隐瞒，不肯直言相告，那么我也只能给婆母去信说自己无能，请萧家休了我了。”
“少夫人，不是我不想告诉您，实在是……实在是夫人她叮嘱过了，不可对您透露此事。”魏妈妈一脸为难的神色。
“魏妈妈，”苏檀眼见魏妈妈嘴风如此严谨，又换了一副悲苦的神情，“你也知道，我不过是商户家的一个庶女，嫁入萧家，若无夫君庇护，寸步难行。魏妈妈也是，你此次事若是办砸了，惹怒了萧家，这昌阳县你还如何呆得下去？”
魏妈妈手微微一抖：“少夫人不用吓唬我，萧家行事一向仁厚，有口皆碑的。”
苏檀见她软硬不吃，也是有些恼了，“魏妈妈当真不愿说？”
“少夫人恕罪，老婆子不能说。”魏妈妈很执着。
苏檀叹了口气，只好三言两语打发走了她。
不一会儿，冬儿端着一碗莲子羹走进来，见苏檀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那个魏妈妈当真是难缠。”苏檀揉着脑袋，颇为苦恼。
她现在在萧府的处境已是艰难，若是不弄清楚魏妈妈隐瞒了些什么，她如何敢放心用她带进来的人？
关于那个沈氏，也不知魏妈妈说的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看来，她必须要有自己可用的人才行。
“她不是见钱眼开吗？姑娘不妨拿钱收买她。”冬儿放下莲子羹，随口说道。
冬儿的这句话提醒了苏檀。
想要有手底下有人效力，就必须得先有银子。
如今她这里除了萧家给的一些东西，便只有卖步摇剩的那一千两银子。
苏檀想起来如今那支步摇还在自己床头上好好放着，顿觉有些好笑，好像自己白白占了钱大公子的便宜似的。
那一千两银子虽说看起来不少，但真要培植一批完全忠诚于自己的心腹还是远远不够的。
眼下她正要为吴氏买两个妥帖伺候的人，这一来少说要花上个一二百两，吴氏那边还要另外拿出一部分钱来用作日常开支，还有慈济堂的那帮孩子也要拿出一部分钱来接济，这些算下来少说要四五百两银子，一下便去了一半。
苏檀算来算去，忍不住肉疼起来。
看来，她是该想办法多赚些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