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狼关首立功
在高太守引领下,一行人穿过军营,登上小狼关城墙。
小狼关的守兵军容严整,皆着甲胄。
虽甲胄杂乱,款式也不尽相同,但他们眼神坚定,定然都是经过战场洗礼的老兵。
高太守和张水寒站在城墙上,眺望着关外。
不用守将指点,他们都能看出来,关外那数百名骑兵就是敌军。
这股骑兵,人人骑马,个个胡须满面,眼露凶光。
背上挎着弓箭,马上挂弯刀,配有马鞍马镫,看来不是弱手。
张水寒心中暗暗思索,边境战事频繁,她斩获军功的机会就更多了。
只要立下军功,不需多久,她便能羽翼渐丰。
到那时候,无论是争夺皇储之位、探查灭门之仇、还是寻找师兄下落,她都能更有把握。
她正在思索着如何立功,却见关外骑兵中奔出一骑。
这人骑在马上,皮肤黝黑,一脸络腮胡子,骑马向城墙奔来。
大概离关前百步处,他勒住缰绳,操控胯下战马站住,大声朝关内叫阵,
“爷爷是雪狼王庭的都统阿燕卡!敢一战否!?”
见关内无人应答,这阿燕卡又叫道,
“大魏小儿!没种瘪仔!无人敢战!哈哈哈哈!”
这高太守听着直皱眉,却听小狼关守将道,
“这厮半个时辰前来叫阵一次,我派百户王通出战,被他打成重伤。这人实力不差,应该是登堂入室的武者,很难对付。”
守将吞了吞口水,接着道,
“高大人,让他去叫骂吧,我们不理他就行了。小狼关城墙坚固,易守难攻,他们全是骑兵,绝对不敢强攻。”
高太守闻言,点点头,就要下令坚守。
张水寒一听,心中顿时有了决策。
她昨晚被刺客袭击、用秘法化解毒素之后,体内气血之力又增长了不少。
刚好可以利用这个阿燕卡,试一下自己现在的实力如何。
“高大人,不必着急下令坚守。我习武十三年,实力也不算差,让我下去迎战,将这个黑脸贼拿下。”
高太守一听,眼睛一亮,心中开始琢磨起来。
他昨日对这个八皇子的印象不错,见他被刺客偷袭,还以为他实力不强。
没想到,这个八皇子也是武者。
既然如此让他下去迎战这个黑脸都统,也不是不行。
如果能拿下对方,擒获一名都统,也算小功一件。
到时候,自己就可以表明想要投奔的心意。
同时,自己再请小狼关主将为他向朝廷表功,让他获得军中职位,以后他们在军中也有了根基。
就算这个八皇子实力不济,是个银样镴枪头,被对方击败。
自己带兵压阵,也能及时救回来,情况也在可控范围之内。
没错,就是这样。
高太守沉吟许久,终于有了定计。
他看向张水寒,正色道,
“殿下,既然您主动迎战,那下官就带兵为您压阵,以壮声威!”
“高大人,有劳了。”
张水寒抱拳行了一礼,带着自己的随身长剑,跟高太守一起下了城墙。
五分钟后,小狼关城门打开。
城门中,张水寒和高太守骑着马,率领数百精锐步兵出城,来到了小狼关前,与对方骑兵遥遥相望。
张水寒和高太守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张水寒打马上前,来到了那黑脸都统二十步之外。
她勒住缰绳,停住战马,盯着对方的眼睛,大声喝道,
“来将可敢留姓名!?”
那黑脸都统哈哈大笑,喊道,
“哈哈哈,大魏小儿,我乃雪狼王庭都统阿燕卡,你是何人?我不斩无名小卒!”
张水寒闻言,冷声喝道,
“吾乃大魏八皇子——张水寒!”
“哈哈哈哈,黄口小儿,皇子有什么了不起?!我今日便取你小命!”
阿燕卡双腿一夹,举起手中弯刀,打马冲来。
张水寒也拔出手中长剑,策马冲锋。
两人实力都不弱,又加之战马冲锋的力道,兵器一触即分。
“铛——”的一声响过后,两人交错而过,不分上下,手中兵器都在微微颤动。
虽然无法占到上风,但张水寒心中丝毫不慌。
她刚刚走下城墙的时候,又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气血之力。
光是气血充盈不说,还有一股诡异的力量,隐藏在自己的心脏之中。
这股力量透着一股熟悉的气息,她仔细一感知,猜到了答案——
这就是师叔所说的秘法。
她今天一天都没看见师叔,似乎师叔从没有出现过。
但这股诡异的力量,却实实在在的藏在她的心脏之中,不会骗人,这也是她的底牌。
张水寒勒绳回马,与阿燕卡互相试探,又打了十多个回合。
两人一人用剑,一人用刀,在马上都不是特别好发挥。
但是,这个世界的武者不同于普通武将。
他们可以激发气血,借助兵器将气血之力释放出去。
阿燕卡久经战场,当然也会这一招。
他见对方实力并不低于自己,便偷偷激发气血之力,将刀身藏于身侧,再次策马朝着张水寒冲来。
两人接近之时,阿燕卡猛地挥出一道白色刀气。
这刀气直奔张水寒咽喉而去,同时阿燕卡将手中刀身下压,朝张水寒的腹部砍去。
张水寒手中长剑一收,气血激涌到剑身上,将对方的刀气打偏出去。
她此时动作尚未收回,已经无法再格挡对方的刀身,只能纵身一跃,从马上跳下。
她在空中身体一扭,躲开了对方的斩击,而战马却被刀气砍倒。
战场搏杀,步兵打骑兵,就是在越阶对战,张水寒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她身体尚在空中,扭身一剑,一道暗红剑光飞出,没入阿燕卡战马的后腿。
阿燕卡胯下战马嘶鸣一声,当即跪倒在地,而阿燕卡也仓促跳下,落在地上。
两人都失去了胯下战马,只能进入了步战对决。
刀剑来往数十个回合,期间不断有白色刀气、暗红剑气闪过,战况凶险异常。
虽然阿燕卡表现出的实力不强,但他是沙场老将,实战经验比张水寒高了不少,逐渐开始占了上风。
阿燕卡不断斩击,刀气压迫而来,张水寒心中暗笑,这正是她的诱敌之计。
她打算把对方引向小狼关城墙,等会就能一举将对方生擒。
张水寒边打边退,逐渐引诱阿燕卡靠近小狼关。
她见到时机成熟,果断露出了一个破绽,阿燕卡果然上当,爆发气血,挥刀攻来。
张水寒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让阿燕卡心跳都漏了一拍。
但此刻他气血已经爆发,动作无法停止,只能继续猛攻。
张水寒引动心脏中的诡异力量,脚尖猛地一点地,顺势后撤,下蹲扫剑。
暗红色的剑气从剑身上飞出,直接划伤了阿燕卡的小腿。
都说力从地起,小腿是发力的主要肌肉之一。
阿燕卡小腿重伤,身体往前一倾,就跪倒在了地上,再起不能。
他用刀撑着身子,小腿处,鲜红的血不断地冒出,看得张水寒吞了吞口水。
等等?我为什么要吞口水?
张水寒一愣,却突然看见,关外的骑兵朝着这边发起了冲锋。
主将受伤,这群骑兵是来抢人的!
张水寒当即喊道,
“高大人!带上这黑脸贼!后撤回城!”
她又爆发气血,抬手一掌击晕了身前的阿燕卡,就要拖着他后退。
突然间,心脏传来绞痛,视线出现了黑白屏一样的景象。
别啊!这个时候怎么回事?不是哥们,我一个女的还能给我阳痿了不成?
张水寒视线一花,她以为自己就要当场晕倒,然后生死由命。
结果并没有,她的眼前再次有了色彩。
肚子饱饱的,似乎刚刚吃了一顿大餐。
她扫视一圈四周,一切正常,她应该只是眼花了一两秒钟。
高太守带着精锐步兵上前,将张水寒和晕倒的阿燕卡护住,退到了城边。
由于刚刚张水寒假装不敌,把阿燕卡引诱到了小狼关前,敌军的骑兵离得太远,没来得及救回他们的都统,就被精锐步兵拦住了。
城上弓箭手已经就位,拉弓攒箭,眼看着就要射出箭雨。
敌军骑兵眼看主将被擒住,也无计可施,只能快速退去。
手里拖着阿燕卡,张水寒跟着高太守,率领步卒回到了小狼关内。
他们进了小狼关,城门缓缓关闭。
张水寒这才发现了不对——手里的重量太轻了,根本不像一个北境壮汉该有重量。
她低头仔细一看,心中小吃了一惊。
这阿燕卡脸颊凹陷,气息微弱,似乎
似乎一天之内纵欲了20次。
她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力量,又察觉到心脏内的诡异力量增强了几分,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有了答案——
对方的气血被她给吸取了大半,就在刚刚她失去意识那几秒钟之内!
这个师叔不知道是真是假
难道从一开始就没有师叔?是这个身体的原主偷偷修炼了邪法,这才导致精神失常?
不对不对如果这样的话,那杀手袭击道观也是幻觉?其实是我自己灭了我自己的师门?
这样好像也说得通个屁啊!
这原主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关于这秘法的事情,所以到底是
姐姐我有点啊分不清了我真的分不清了!
高太守带兵退入城中,余光中突然失去了张水寒的身影。
他回头看去,却见这位八皇子殿下站在城门洞中,门洞的阴影笼罩了她的脸。
她手里拖着那个黑脸都统,神色一会喜一会悲,嘴中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高太守顿时觉得背脊生寒,试探地喊了一句,
“殿下?”
他远远地叫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他便压下心中的莫名凉意,回马走了过去,又叫了一声,
“殿下?”
“嗯?高太守,怎么了?”
听到高太守在叫她,张水寒立马恢复了正常,眼神也异常清明。
看到眼前的八皇子突然恢复正常,高太守也是松一口气,他还以为这八皇子出什么状况了呢。
张水寒拖着阿燕卡轻飘飘的身体,跟高太守一起走进了关后军营中。
阿燕卡是高阶武者,身体素质强悍,此刻只是虚脱晕倒,却没有死去。
有随军医师为他治疗,然后带回琢郡城,关入大牢,等待发落。
自此一战,“八皇子生擒狼庭都统”的事情,经过小狼关的士卒的口,在边军中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
夜色渐深,太守府中却灯火依旧。
偏殿中,高太守和张水寒相对而坐。
经过今天小狼关一战,高太守对于这位八皇子的评价很高。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投在八皇子帐下。
“殿下,下官高直务,琢郡城太守,以后便是您手下的人了。对于皇储之争,下官定然为殿下尽心竭力。希望有朝一日,能辅佐殿下,荣登大宝。”
高太守跪地大拜,行了一个大礼。
这也意味着,这位尚未加入任何派系的地方大员,现在正式成为了八皇子党的人。
“高大人免礼,既然你表明了态度,那以后便是自己人了。我对于这些礼节并不在意,以后不用自称下官,我们正常交流就行。”
张水寒上前扶起高太守,两人重新落座。
高太守坐了下来,对张水寒道,
“殿下今日在阵前生擒敌军都统,我明日就请小狼关守将上表朝廷,请求册封您为军中百户,统领精锐骑兵100人。”
张水寒点点头,道,
“可以。这样的话,我在军中就有了根基,以后也更容易掌控兵权。”
高太守赞同道,
“没错,琢郡是边军所在之地,边军的实力远胜于其他郡城的守军。一旦殿下掌握了边军兵权,除了京城的禁军和玄甲军,大魏朝中将无人敢对您不服。”
“这件事情急不得,以后还得高大人您多操劳了。”
“这是自然,我既然投入殿下帐中,就应该尽力辅佐殿下。”
高太守客气一番,又提起了另一件事,
“殿下您从三清观而来,可曾听闻皇子朝会?”
张水寒闻言,摇摇头。
高太守解释道,
“皇子朝会,是陛下给皇子们封王的时候定下的。各位皇子到达封地赴任后,每年元夕,都必须返回京城,参加朝会,并且汇报自己封地一年来的状况。”
“陛下会根据情况进行排名,对各位表现好的皇子进行奖励。”
他顿了顿,补充道,
“现在已经过了中秋,离元夕只有三个月。”
“今年的朝会,必然是一场龙争虎斗,殿下您也不能落了下风,不然”
虽然高太守不再继续往下说,但张水寒听出了他的意思——
第一年的朝会,就相当于各位皇子的首秀。
如果能够一鸣惊人,那不管以往的评价如何,都能一举夺得皇上的喜爱,获得赏赐。
对于从小在三清山长大的八皇子来说,这是第一次出现在朝中众人的视线里。
这样看来,这个年会对她来说,比对其他皇子来说都更重要。
既然这样,那就得好好积攒一番家底了。
张水寒和高太守两人秉烛夜谈,房中灯火一直亮到了后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