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潜在的危机
说到这里,赵罡做出了一个惊险的手势——一抹颈项,象征性的表达了潜在的危机。
赵恒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赵罡嘴角勾勒一抹冷笑,以看待蠢货的眼神盯着赵宇远,然后毅然走向皇宫之外。
显然,如今赵宇远已让他们返回,违抗圣意就是抗旨,那是九死一生的危险。
从这次赵宇远调动京城内的力量对付赵家、李家、孙家和陈家,就能看出很多端倪:抗拒圣令可能会让他们两位藩王的地位走到尽头。
目前而言,抵抗是不可能的。
他们所能做的,便是令那些依附他们的势力谨慎行事,这才是明智之举。
赵恒离去的背影落入赵罡眼底,他心底亦浮上阴郁。
这时他就算再愚钝也懂了 。
不过必须承认,老爹果然棋高一着。
首先设局让他们陷入感情困境,随后提供无法拒绝的好处促使他们回京,到最后,只是厌烦他们留在青州和益州罢了。
真是一出精妙的‘声东击西’!
而现在这个诱饵他们是吞也吞,不吃也吞。
若不然,他们的父皇是不会客气的。
思至此,赵罡也只能踏向皇宫外。
随着二人的离开,赵宇远的身影又回到了养心殿门口,望着两人背影,眼中流露出复杂思绪。”陛下,陛下,统计完毕了。”王力士匆匆而来。
不久之前还刚躺下的赵宇远立刻从榻上坐直身体,眼中满是迫切,“有多少?”他急待知道数字。
得到赵宇远的回答,王力士回答:“禀告陛下,从燕王那里获得的财源,总利润是二千二百万两。”本来的价钱还没那么多,但由于需求旺盛,在赵宇远指示下,价格提高了一些,因此盈利增加了一点点。
“太好了,太棒了!”赵宇远连声赞美。
这笔钱对于当前资金匮乏的国家来说无疑是个大补。
然而,想到物资竟如此快售罄,赵宇远心里又有些不甘。
那些贵族总是嚷嚷没钱,可是关键时刻却不惜重金购买。
“还有什么情况?”听完汇报,赵宇远追问王力士。
王力士看出他的意思,马上恭敬回复:“陛下,我们查抄了周、李、陈、孙这四家,总共有白银一千二百七十八万三千六百四十二两,如果没有计算那些古董书画,这个数字大约是两千两百多万两。”
闻言,赵宇远瞬间呆住。
两千多万两,相当于大秦一年所有的赋税?
“确实是接近两千两百万两,陛下。”王力士苦笑道。
起初他也难以置信,但在看见户部官员亲自核对账簿后确认无误。
接着,王力士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本账本呈给赵宇远。
翻开一看,赵宇远怒气冲冲:“这群吸血鬼,真是该死!”
周、孙、陈、李四大家族在大秦扎根已久,无论是在大秦本土还是南陈都有他们的亲信和力量。
而成氏家族则更早于此,在大秦崛起之前就已经有了深厚的根基,堪称盘根错节,难以撼动。
如果不是因为赵宇谋害了温良导致元甲对温子恒采取行动,并由此引发南陈内乱,赵宇远不会有这样机会,一举瓦解这四家族的实力。
如今他们家底的抄没,竟带来了接近大秦一年税收的银子总数。
这对赵宇远来说确实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巨大收益。
他严肃地说:“把这些银子入库保存,任何人不得私动,雨季来临之际,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之人因天灾流离失所。”
赵宇远不禁感慨万分,水患每一年都在侵蚀这片土地,每次暴雨都伴随着河堤决口的危机。
之前他还在烦恼灾荒时期的救济款项如何筹集,现在看来这个忧虑已不再是难题。
随即,他又转向王力士吩咐:“我们启驾前往坤宁宫,我有要事同皇后商量。”
“哎呀哎呀,真是大好事呢,你兴奋的样子我都快看花了眼。”还未进门,马皇后已经率领一众侍从前来迎接。
赵宇远露齿一笑,无视了马皇后身侧的侍女,径直走向她,紧紧牵着她的手,进入内室。
确认无人跟后,他对马皇后展露出微笑,轻轻挑起眉毛道:“亲爱的妹妹,这次抄查孙家、李家、周家、陈家的巨额家财,总计有多少白银?”
眼中充满了兴奋,他满怀期待地看向妻子。
这件事,马皇后自然知道赵宇远派人去青州与益州抄家。
虽然具体细节不清楚,但看到他开心的模样,马皇后也不自觉笑出声。
赵宇远大儿子,益文太子不幸去世以来,她的笑容似乎好久未在丈夫脸上看到过。
亲自为赵宇远烹制了一杯茶,马皇后仿若一对寻常夫妻般安静地坐在他对面。
待赵宇远一口喝完,细心添满后,她好奇地开口问:“是多少呢?”
赵宇远伸出两根手指头。
“两百五十两?”她下意识猜测。
“猜大一些。”赵宇远微微挑眉示意。
“两千五百两?”马皇后一怔,接着脸色变得苍白,惊呼:“两万……”
还不等她说完,赵宇远便迅速捂住她的嘴,低声提醒:“轻点声,被人听见又要找我要钱了。”
闻言,马皇后愣住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赵宇远问道:“真的这么多吗?”
两千万两是什么概念?它几乎等于大秦一年的税收收入,而这一年度税收大约在两千三百万到两千五百万两之间。
并非大秦税源枯竭,而是大秦两百年国家历史积累下的积弊重重,加上前任统治者的贪婪和 ,以及对于朝政的冷漠放纵,即使他在位时尽力整顿吏治,成效依然寥寥。
朝廷内外 横行,同时外部强敌窥伺,大秦始终无法施展拳脚提升国家财政。
因此每年的税收总低于周边其他国家。
正巧这次因为赵宇的行动引发了南陈动荡,给了赵宇远改变这个状况的机会。
赵宇远又品尝一口茶水,发出哼哼声响道:“仅仅是查封的家产,就已经有一千二百七十八万三千六百四十二两白银,倘若算上古董字画、田契、商店以及背后操纵的秘密采矿业,总数大概接近两千万两。”
“这么庞大的财产,四大家族怎可能单独积累到?”马皇后听着这个天文数字,仍感到恍如梦境般。
这笔财富并不少,简直是骇人听闻。
她马茹茵虽然出身名门,从小参与家务管理,但从家庭运作的角度来说,一年的收入顶限就是那个范围,再往上就不再是寻常方法能够企及的地步了。
赵宇远听见皇后如此提问,冷冷回答道:“周、孙、陈、李几家都是我太祖立国前就扎根在我大秦的老世族,根深叶茂且关系复杂。
这些年借助朝廷和南陈北梁的斗争,不知从中捞取了多少战争利益。
经久积累下这些钱财,与你的马家自是无法相比。”
说完,他摇了摇头,看着皇后问:“暂且不说这个,其实有个消息要和你说,你觉得如何?”
“什么事情?”皇后没有追问道,因为她明白,作为女子,有些问题应当询问,有的却不适合提问。
赵宇远考虑了一下后,开口说:“我想将老九召回京城。”
闻言,皇后顿时一怔。
召回藩王并不是轻易之举,特别是对于早年已封在边疆的赵宇。
况且大秦现在的储君地位早已明朗,召回藩王,无异于公开表明储君宝座动摇。
马皇后立刻洞察到此事的重大影响,她脸上掠过担忧的神色,不过赵宇远对此早已成竹在胸。
他冷峻地说:“我已经让老二和老五回京了,他们俩驻守青州与益州有诸多不便,召他们归来不仅方便我对两地世家进行管理,也是为了整合当地势力。”
马皇后接着追问:“既然青州与益州的事务有了人手安排,那么老九的召回又怎么解释?”
马皇后深知幽州在赵宇治理下的繁荣程度无人能敌,尽管她未亲见,但从赵宇远的夸赞和近日王力士在外的举动反映出的收益可见一斑。
赵宇的经营确实创造了惊人的财富增长速度。
仿佛读懂皇后的心思,赵宇远断然否认:“绝无可能。”他接着解释:“九儿尽管多计而狡猾,但他对百姓还是用心的,胜过老二和老五。
这些年他治下的幽州变化显著,我是不会敢抢自己儿子的勾当的。
哪怕他对老父的态度不够尊敬。”
说到这里,他狠狠盯向幽州方向,透露出一丝不满的情绪。
看到赵宇远的不快,皇后不由轻笑。
最近发生在幽州的事她多少知道一些,特别是赵宇的留声机更是令人惊艳不已,这在她的认知里简直是不可思议的新事物。
然而,听到赵宇远的分析,马皇后表情渐显凝重,低沉地问道:“那你究竟想如何呢?”
“是的。”赵宇远不等皇后完整说出疑问,就点头回应道:“尽管青詹作为长子,理应是嫡系,但他的性格并不能胜任 的角色。
硬性推上皇位终将带来国家败落、城池倾覆的局面。
不如让他成为一名安享尊荣的闲散王公,这样也算我们对于父亲遗愿的一丝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