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中伏

    月黑风高夜，万籁俱寂时。秃发部的男女老少早已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然而，就在这个寂静的深夜，一个大汉却因昨夜贪杯过度而半夜醒来。他摇摇晃晃地起身，准备到屋外小解一下。

    正当他走到门边时，一阵若有似无的马蹄声响传入了他的耳中。那声音仿佛被某种力量刻意压制着，显得异常低沉。大汉以为是自己酒劲未消，产生了幻觉，但出于警惕，他还是忍不住多听了一会儿。

    刺骨的寒风吹得大汉瑟瑟发抖。他暗自思忖：“这么冷的夜晚，怎么可能会有人骑马过来？一定是我喝多了，听错了吧。”于是，他继续向外走去，完全没有意识到一场巨大的危险正悄然逼近。

    就在大汉小解完毕，尚未收起工具之际，一双冰冷的手如鬼魅般捂住了他的嘴巴。紧接着，一股凉意从他的脖颈处传来，眼前的景象开始天旋地转。

    原来，一群神秘的骑兵如同旋风一般疾驰而来，他们手持长戟和利刃，见人便杀。

    这些骑兵动作迅猛，配合默契。可怜那些还在睡梦中的鲜卑族人，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这样毫无声息地命丧黄泉。无论是强壮的男人，柔弱的女人，还是年迈的老人，稚嫩的孩童，都无法逃脱这场惨绝人寰的屠杀。

    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整个秃发部陷入了一片死寂。黑夜掩盖了这场血腥的杀戮，只有那微弱的马蹄声和刀剑声音，在夜风中回荡着……

    陆羽下达屠杀命令时，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挣扎。他可以冷漠地目睹与他一同前行的路人们饿死，可以在战场上毫不留情地杀死敌人。但这一次，他却不得不向妇孺们动手！每当他犹豫不决之际，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鲜卑人欺凌侮辱汉人的惨状。最终，他还是下定决心，但同时也附加了一个条件：约束士兵不得奸淫妇女，全部一刀了结给个痛快，以减轻自己内心的一丝愧疚感。

    相比之下，张辽则截然不同。他自幼在军营中成长，没有那么多的妇人之仁。但在冲锋时，他仍然特意避开妇孺，专门挑选强壮的大汉进行砍杀。

    不到两刻钟的时间里，火光冲天，鲜血染红了大地，形成一片令人触目惊心的血海。而疾风骑则毫发无损，钱财被尽数烧毁，牛羊也被宰杀后横跨在马背上。

    这场大胜让士卒们士气高昂，但还没等他们来得及庆祝，张辽便迅速指挥队伍列阵，朝着东方快速行军，远离河流。

    来去如风，整个部落，连能逃出去报信的人都没有。直到天色大亮，上游部落牧民放牧到下游，发现那染得鲜红的河水，才慌张的跑到族里报信。

    帐内，拓跋辉猛拍桌子对着下面人吼道；

    “秃发部上下五百余人，一夜之间全部被杀，让你们去查探何人所为，你们跟我说一点痕迹没查到？是跟其他部族冲突还是匈奴前来劫掠都不清楚？秃发族长是我好友，你们让我怎么给泉下的他一个交代？”

    下面众人瑟瑟发抖，他们可不敢再开口。他们族长拓跋辉文治武功，骁勇善战。最近刚响应单于号召，整兵来年一起突袭汉人。现在倒好，自家兄弟被灭族，怒火冲天。

    查探七天，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正当拓跋辉又要发怒的时候。又有亲卫来报，上游有个小部落也被屠了，跟秃发部一模一样。也是一点痕迹不留。拓跋辉拿起酒罐，直接朝亲卫一扔，顿时头破血流，把洒落一地的美酒染红。

    又是七天，两次轻而易举的成功，让疾风骑有点飘了。这次目标也是跟之前两次差不多大小的部落。他们都不再刻意遮掩马蹄声。直接长驱直入，放火烧杀。

    只是异变突起，这次不再是单方面屠杀，阵阵刀戟交加的声音。张辽暗道不好，立马大吼撤退。

    可惜已经晚了，四周草棚马厩等能藏人的地方慢慢走出训练有素的汉子。前方一人哈哈大笑：“原来是汉人，也敢来我等草原放肆，明日便叫单于下令出兵，屠尽你们汉人，奸掳你们妻女。”

    说话的正是拓跋辉，第二个部族被灭后他就知道这堆游兵不会太多。不敢正面面对他们。所以他灵机一动，埋伏在附近的小部落里面。带上两千铁骑。自信足够歼灭那些可耻的人。

    几个士卒挡在张辽身前，坚定的说道：“辽哥，我们殊死抵抗，你带上陆队撤离。如果还能回到雁门，帮我照顾好家中老母。”

    “笑话？你们一个个都走不了。包括，你们家中老母！”拓跋辉桀桀大笑。

    士兵眼睛通红，正欲死战，你们先撤，我跟兄长断后。能走多少是多少，你们武力不如我。

    士兵们哪肯听张辽的话，自从踏上草原，他们就知道大概率回不去了，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于是全员奋力死战，朝东边缓慢突围。

    陆羽面对普通鲜卑士兵，也是浑然不怕。青鸾在手，挥剑就砍。张辽更是勇猛，长戟一挥就是一片倒地。

    拓跋辉跃身上马，手挥大刀，直朝陆羽砍来。陆羽举剑相迎。刀剑相交，火星四溅。

    只听“啪”的一声，青鸾应声而断。

    陆羽被震翻落马，后背重重地撞在地上，持剑的右手此时已不住颤抖。幸而挡住了这一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真若被砍中，定然身首异处。

    说时迟那时快。

    张辽长戟一挥，挡住拓跋辉大刀的再次劈砍。又虚晃一戟，迅速转身将一脸惊愕的陆羽拉上马，向东疾驰而去。疾风骑们也紧紧跟随，快速撤退。

    拓跋辉见此情形，大怒。一马当先，追了上去。

    不知跑了多久，眼看着距离已经拉开。战马疲惫至极，再跑下去就要口吐白沫了。陆羽下令停下休整，清点损失。此次损失异常惨重，逃回来的只有五百骑兵，还有五十多受伤。

    三百多个兄弟再也回不来了！

    休整埋锅，疾风骑人人神色凝重，士气萎靡至极。他们不惧死，但战败后，必然振作不起。陆羽看在眼里，心中焦虑。

    以目前的状态，莫说行军劫掠，恐怕一遇鲜卑部队，尚未开战便已兵败，难道就这样空手而归？

    陆羽不禁动摇。如此回去，此次行动对鲜卑几无影响，来年他们仍会入侵中原，如何对得起死去的三百兄弟。

    本就疲惫不堪的陆羽想到此处，顿感心力交瘁。他直接靠着一个小土包躺了下去，刚想闭目养神。

    【叮！】

    熟悉的机械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