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原来我是这么想的嘛
吃完面后，小商去上了个厕所，秦弦就站在店外刷手机，翻看消息。
“嘿，秦弦。”
迎面走来一个国字脸，戴方框眼镜，面向有些老成的男人，熟络地打了声招呼。
“齐哥。”
秦弦抬手回应，这是他将来的同事齐方领，两人刚好一同参加的公务员考试，不过齐方领年纪比他大上五岁，是工作之后又考了好几年才考上的。
齐方领凑近瞥了左右行人两眼，然后很小声地地对秦弦说道：“你看到黄主任发的消息了吗？明天我们要去体检。”
“刚看到，入职前的体检不是已经做过了吗？”
“这次的体检好像有点不一样，并不是量身高体重血压什么的。”
“随便他喽，反正不要钱。”秦弦无所谓道。“诶，齐哥你上次和那个舞蹈老师的相亲怎么样了？”
“嗨，可别提了。”齐方领偏过头去，得意地用手背拍了拍秦弦。
“本来是话越聊越少，发消息也回得越来越慢，但自从我考上以后就不一样了，珑岛市的公务员啊！她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弯，前天我求了一个小时后甚至愿意跟我去看电影了。”
“那挺好的呀。”秦弦乐呵呵地笑着。
“我有给你看过那个女老师的照片，体态是一等一的好，颜值也起码有七分，我跟她看电影的时候紧张得都不敢偏头看她一眼，可是一个这样的人就坐在我旁边。我的小拇指几乎都要碰到她的手了，这才第一次见面你敢信吗……”
齐方领描述的很详细，两眼都在冒着光，秦弦估计他连第一次去酒店要用几种姿势都想好了。「龟龟，真是羡慕老哥啊。」
说到最后，齐方领还不忘拍了拍秦弦的肩膀：“秦弦啊，现在这社会，男女比例太失衡了，大家都是独生子女，各个眼高于顶。找个老婆不容易，听说你连女朋友都没有，相亲这种事情要趁早的。一个人的生活是很潇洒，但是等你到了老哥我的年纪……”
齐方领话还没说完，便瞧见背着背包半扎着狼尾鲻鱼头的商子琦径直走了过来，他呆呆地望着那张脸，一时竟怔在了原地。
“阿弦，这是你朋友啊？”商子琦的嗓音中性清朗，听起来如清泉流水般十分舒服。
“嗯，以后工作的同事。”
“你们聊完了吗？”
“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秦弦有些抱歉地对齐方领说道：“齐哥下次再聊吧，我要先回家了。”
「回家！？和这个女孩？」仿佛有一记重锤敲在齐方领脑袋上，强烈的落差让他表情有些失态。
相比自己相亲的那个年龄已经35往上走的“七分美女”，他承认他是妒忌了，但是他只允许自己妒忌一点点，再多就当不成同事了。
“等一下！”齐方领叫住转身要走的秦弦。
“怎么了？”
“这是你妹妹吗？”齐方领声音微微发颤，带着一点希冀，又带着一点恳求，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希冀或是恳求什么。
“额……”秦弦绷着脸，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知道小商很烦被人误会性别。
商子琦揽过秦弦的肩膀，勾肩搭背，竖起大拇指比了比脸：“大叔你看好，我哪里像他妹妹了，我们是哥们儿。”
虽然话语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但配上他的嗓音和外貌，反而更像是坐实了情侣关系。毕竟现在的年轻情侣兄弟相称的不在少数，就算是叫爸爸都不奇怪。
齐方领发愣间，眼前一辆前脸媚得像狐狸一样的白色迈凯伦speedtail车灯亮起，孔雀开屏般抬起左右车门。齐方领眼皮一跳一跳地看着两人坐了进去，
「卧槽！」
秦弦的家境他是知道的，就是普普通通的白领中产，了不起还有个珑岛土著的身份，这傍上的得是身家多少的富婆啊？
齐方领心中哭了，咱哥俩原本都是一起单着的兄弟，哥也不是不盼着你好，有点粗茶淡饭就够了，你特么的整上了海天盛筵？
「快发微信告诉哥哥，这是你预支了几个月的工资租来的车和模特，啊——！（撕心裂肺）你真虚荣啊，秦弦！你真特么虚荣啊！」
超跑带着啸音飞驰远去，只留下齐方领独自在风中凌乱。
……
回到家后，两人换了一身宽松的睡衣一起坐在挂壁电视前。
秦弦打算开启他常用的那个视频带弹幕的粉色软件，看完整个《绚烂婚礼》。商子琦盘腿坐在他身旁，一口一口地啃苹果。
画面展开，之前在手机上看还没感觉，现在放到75寸的大屏幕上才发觉这个视频的像素高得恐怖，秦弦甚至能清晰的分辨出人脸上的根根眼睫毛。
而且这似乎还不是它的极限，这个视频的画质也许只和播放器的最高分辨率有关。
进度条拉到冲衡子大战鬼忍，大量的红色弹幕飘过。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
“前方高能预警~非战斗人员有序撤离。”
“看好了，这才是剑术！”
“我于杀戮中盛放！”
“……”
商子琦咬着苹果补充道：“现在所有视频软件的首页置顶都是这个，简直就像中了木马病毒一样，全网推送。”
“但是奇怪的是，不管在哪个论坛或者社交平台搜索相关的内容，都显示的是不存在。就好像没有人在讨论一样。”
“唯有这个秦方寒id发的视频，下面才有大量的讨论，就如同法外之地。”
“那是一只伟大的神兽。”秦弦斜了一眼商子琦，露出一个你懂得的表情，嘿嘿笑道。
画面上，冲衡子一剑蜻蜓点水般轻巧刺入鬼忍咽喉半寸，让对方毫无声息的倒下，然后做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他竟然提剑冲向了离他最远的那个鬼忍。
商子琦见到这一幕激动的指着屏幕大喊道：“你看，你看，就是这一段，超帅！”
“冲衡子明明可以杀就近的这些刺客，但他偏偏要穿过刀剑利器的重重阻碍，去杀离他最远的那个，不仅毫发无损，甚至还游刃有余！”
此刻弹幕也如小商一般激动，整齐的一排下来，全部都是加粗字体的“千军万马避冲衡！”。
“你不感觉他的行为毫无意义，不仅白白浪费体力，甚至还会让源琉璃陷入危险之中吗？”秦弦固执地提出了一点疑问。
“不会啊，这种感觉就像是猫科动物在戏谑猎物，残忍、优雅而又十足的强大！他那种仿若游戏的轻佻态度，给对手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迫……”
秦弦坐在一旁，听着小商赞不绝口的夸奖，乖巧地眨巴眨巴眼睛，头上安静地挂满了问号。
「是嘛？原来当时我是这么想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