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铲土

    2024 年 4 月 6 日，这是放假的最后一日了。因着是清明节，人们皆归来祭奠自家的祖先，我自也不例外。至最后这一天，父亲昨日接到了一单活计，说是花园填土，作价一百五十元。

    这一百五十元，或许于那一线城市算不得什么，然在这三线城市的农村里，却是格外珍贵的。父亲这要价，还是太低了些。本来说好的是二百元，再附带一包烟的，可既已说出口，便必得做到，言出必行、行必有果呀！不成，只好对我讲道，这周的生活费便是这些了。我亦理解父亲的不易。

    次日清晨六点，便将我唤起，他道是他先往那处挖土，让我随后至。我艰难地起来，简单地吃了一个面包，喝了一杯水后，便去了。至场时，他已装得差不多了。我一铲，他一铲，往车上装土。我言这亦是挺轻松的，须臾一车土便被装得满满当当的。他开着车去，而后在花园里出的图，我则继续挖着。

    当他开回来第二回时，让我先回家喝个水。待我饮水归来，却发现车侧翻倾斜了起来，另一边的车轮胎已被压得扁平。父亲叹了口气，说道把这车门打开铲土，接着装上去的土又沉了下来，这才让车轻了一些。他在前面开着车，我在后面用力地推住，好不容易才从那深陷的坑里推了出来。父亲骂骂咧咧的，我还是一铲又一铲地往上装着土。他明白，若是不装土，只是在那里骂骂咧咧，不干了，那就没有这钱。成年人的世界，哪有“容易”这二字。

    在第二车土装完之后，我又在那挖着，这时已是早晨的七点多了，所有的家人也开始种地了。有的拉着化肥，后面跟着拖拉机。现今的，都是开更和撒化肥一体的车，这大大减少了农民的力气。

    虽说如今的生活好了，可我的家庭依然住着土房。虽说有两间平房，可院子里面还是土的。就还是因为父亲这性子，得罪了政府的人，本来是可以吃上低保的。母亲亦是精神上有问题的人。

    父亲，此人虽性子暴躁，脾气不佳，然实乃一老实之人。他人叫他干啥活，他便干啥活，与那些看似一本正经之人形成鲜明对比。他那黝黑的肌肤，饱含沧桑的面庞，显得与他人是那般格格不入。

    当他开回来第三车时，言只需平平一层，我们便开始铲土装车。他忽而说道：“今日中午买上二斤肉，犒劳你一番。”我下意识道：“不行，太贵了。”我先是一愣，心内自问：我这是怎的了？为何在一瞬间亦觉钱如此珍贵？或许不应说是珍贵，算是钱太难赚罢！

    在装完图后，父亲先开着车走了，让我回家先吃饭。我行于路上，心内念道：童年已然过去，我已是一成年人了，不应再如此沉沦下去，理应去改变。

    上来后，我才仔细地瞧了瞧周围的家庭，绕到房子后面看了看这一排，似乎就仅有我这一家的后面是土房，其余的皆是用水泥砖铺就而成的。这旧社会的房子与那些相比，着实是格格不入，恰似父亲与那些人一般显得格格不入。

    望着那破旧的土房，那土房，宛如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默默地伫立在那里。墙壁早已褪去了原本的色泽，显得斑驳而破败。土块松散，仿佛轻轻一碰便会散落一地。屋顶的茅草也已稀疏不堪，难以抵御风雨的侵袭。窗户上的木质窗框摇摇欲坠，玻璃也布满了裂痕，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父亲的形象在我眼前愈发清晰，他那暴躁的性子和老实的为人，让我又爱又怜。我心疼他的辛苦操劳，感激他的默默付出，却又对他的脾气感到无奈。

    在这现实的生活中，我深知父亲的不易，也明白他为这个家所做出的牺牲。我对他的情感，既有敬爱，又有一丝埋怨。然而，更多的是对他的理解和包容，以及对未来生活的期许。我期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让父亲过上更好的生活，不再为生活的艰辛而奔波劳累。